創世輪里再度收到信號,紅衣和黃衣莫名。
師兄不是去了嗎?
黃衣:“我去看看,會不會師兄被那些討厭的人纏住了。”
紅衣:“我去吧,我與那些人關系還好,你這脾氣,一言不合又要打起來。”
黃衣臉上浮起不忿的神情又壓下:“那師姐一切小心。那些人最是死腦筋,如果不小心遇上能避則避。”
紅衣笑道:“還用你囑咐我。對了,你去媧神那里,將功德收一收。”
黃衣點頭,想到什么遺憾:“假如是真正的媧神,我們能收集更多。”
紅衣臉上露出同樣的遺憾:“媧神怎么便大同了?幸好有這一轉世分身。”說著想到月神,更加可惜:“月神的功德比日神只多不少。”
他們一絲都沒得到,月神除了日神誰都不放在眼里,可惜日神厭煩月神,讓他去與月神索要,他卻覺得是對他的侮辱,堅決不肯,并有了懷疑那些功德真正用途的心。日神心思太深,太有自己的想法,這樣的人,只要給他一絲機會他一定將他們踩到腳下。所以師兄說,等日神真正變成他們的人才可告知一二。
不等那一天到來,日神被弄死了,非但沒借他的手要到月神的功德信力,且因為他的戒備連他的那一份也沒能得一半。
一多半的功德信力,就那樣隨著日神死去而散去了。
太可惜。
黃衣磨牙:“精的太精,蠢的太蠢。如果月神被種上念種——”
紅衣臉色倏忽一變,很不好看:“丟失了一顆念種,你知道這是多大的損失。”
黃衣眼珠一轉:“師姐,你——”
“什么?”
黃衣咽下想說的話,眼珠子四處一咕嚕,紅衣一滯,點點頭,表示明白。
“之后再說。”
他們三人的目標都是一樣的,永生,最高權力,永遠的神上神。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乖乖做傀儡,不過是利用外敵達成自己的野望。
而外敵怎么想的,肯定不會告訴他們。
雙方都覺得事情在自己掌控中罷了。
所以紅衣一看黃衣的神情,知道他想說的定是對那方不好的言語,那種話,確實不能在創世輪里講。
紅衣出了創世輪,不像玄衣偷偷摸摸,她更加偷偷摸摸,隱藏了身形。
路上沒有遇到什么異常,看來師兄果然是在戰場被人遇到了吧。
而黃衣在紅衣走后,立即去找媧神。
媧神的宮殿自成一方小天地,綠蔭成片,花香鳥語,漂亮馴服的小動物們或奔或臥,一片祥和。
媧神懶懶歪在水邊,靠在一株橫著的樹干上,一雙小腿浸泡在水里,一只手握著細軟的樹枝,有一搭沒一搭的拂動水面。
在出神。
黃衣走過來,她早已發現,卻沒動,直到他停在她身邊,拿了把椅子坐下。
“又來收功德呀,你們越來越頻繁了。”媧神收回神思,卻仍是沒看黃衣。
黃衣笑笑:“什么你們你們的,咱們不是一伙的?”
媧神抬頭,看天,澄澈的藍色天幕,看似深遠,實則看著看著眼睛就累了,假的就是假的。
“假的就是假的。”媧神幽幽開口:“你說,我們真能找到媧神嗎?”
黃衣扯扯嘴角,也看天,假的,讓人想打破,便是真的,他也要打破,天外有天,他想看天外的天是什么樣。
“找不到媧神就給你找別的法子,總不會讓你悄無聲息散了去。”
媧神按了按心口,她沒心,里頭是空的。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來的,但她知道如果不能找到真正的媧神,她只能一點一點衰敗下去直至死亡。甚至不是大同。神大同的時候神力魂力具在,一下子回饋天地。她的死亡,只能如凡人一般,一點一點變老,一點一點失去力氣,失去美貌,失去肌膚的彈性,失去水分,失去光澤,變成腐朽枯干的老樹樁,咽下最后一口氣。
顯然,對于一個女神來說,后面的那些比一點一點失去神力可怕太多,可怕到她只要稍微一想便想發狂,想崩潰。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來的,為什么會是這樣的終結,難道她不能像隨便一個神那樣維持著美好的樣子死去嗎?
除非她現在便死。
可她不想死。
她知道,在所有人心中,所有知情人的心中,不管是站在一起的,還是對立陣營的,都將她當媧神的影子,看不起她。
可她也不想的,她想做自己,無數次幻象假如自己是一個普通的神族。
但她不是,她連做普通神族的資格都沒有,她心里清楚,如果失去這個身份,她便沒有存在的價值,會被抹殺。沒有轉世。哦,她給自己做過分身,無數次,失敗了無數次。
她的命運是釘死的釘子,頂著媧神名頭的冒牌貨,終生不得擺脫。
除非死。
可她為什么死?
她只是爭取一個為自己活的機會。
所以,玄衣他們一表露創世輪的真面目,毫不遲疑的,她站了過去。
那些功德信力什么的,不是給她的報酬嗎?怎么用當然她說了算。
媧神的立場很堅定,黃衣沒想著瞞她。
“你放心吧,我們的盟友是更強大的神魔宇宙,我們這里于他們,不過是個小地方,就像那些獨居一隅以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的小宗門。你的問題,他們那里一定有辦法解決。”
外敵:對,我們有辦法,一口吃了你,你就永遠不會煩惱了。
媧神勉強笑笑,憑空拉出一只半人高的細長頸大肚玉瓶來。
玉瓶里頭裝滿功德和信力,金光閃閃,穿透瓶身,看不出玉瓶原本的顏色。
黃衣接過,掂了掂:“不如上次多。”
“呵。”媧神氣笑:“上次取走才幾天。我會盡力多抽,不過,我感應到神界的排斥,怕是以后會更少。”
黃衣眉頭皺了下,隨即舒展,笑道:“沒關系,以后整個神界都是咱們的,你便是真正的媧神。”
媧神也笑:“馬上要行動了嗎?”
“差不多了。這么多年,總該有個結果。”
媧神側頭一想:“也是,咱們已經將神界包圍了,再圍下去也沒意思。”
黃衣笑:“等著品嘗勝利的果實吧。”
媧神腳一蕩,踢出小小水花:“說來,好久好久沒去神界了,不知里面變成什么樣子了呢。”
黃衣一頓:“我先去忙。”
他也好久沒回了,沒關系,等他們攻入神界,那便是他們的天下。
紅衣來到戰場,避著人尋找玄衣,他們自有一套法子在戰場聯系,但——始終沒有回應。
這讓她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甩甩頭,不會的,戰場上沒人是他們的對手,在這里,他們可以借用外敵的力量。
找來找去,仍是找不到,也不見任何標記。
紅衣浮躁起來,猶豫是先找到玄衣還是先去聯系那邊。
那邊一定等急了。
可玄衣究竟發生了什么?
心緒不寧間,對面閃出一道人影。
只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