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人中,青丘這邊的不過是有些詫異罷了,因為他們并不了解王仕山這個人具備的重量和性格,但來自京都的幾個崔家人卻真的給震撼到了。
一如王仕山本身所學一樣,在京都那邊,王仕山除了名氣大之外,圍繞著他最多的還是職業性的神秘,更有著大能為者的傲氣,以他們所知,這位王大師什么時候會這樣失態了?聽話頭兒,好像那個青年的老師和王仕山的關系很深!
“馮院士學究天人,涉獵廣泛,很多事情上,我都受過先生的指點,說起來,馮院士對我當有大恩,只可惜天不假年,一代大師終究西去,我等老友總是深以為憾,如今見了馮院士的門人,來來來,老朽要好好的和你暢談一番了”,王仕山今年年近八旬,一頭銀發,長須飄飄,襯托著紅潤猶如少年的面色,總能給人以老神仙一般的觀感,就憑這幅賣相就能征服很多人了,譚越看著演戲演足了十分的老頭子,心里不禁憋笑不已:自己和他很熟么?要知道昨晚找上人家的時候,這老頭還有些不情愿呢,可一旦答應幫忙,竟是不擇手段!
有了這個念頭的譚越心中,此時產生的可不光是感激了,還有戒備之心。
“呵呵”,原本架子十足的崔守拙尷尬的笑了一聲,如果說在青丘這塊,他這個退了休的司長很有威勢的話,其實在京都那邊,他的人脈和能量照這位王大師可是差的遠了去,這次能夠勞動這位大師來青丘,不過是因為崔守拙和王仕山的姐姐是孫輩親家罷了,看王仕山對譚越親近的樣子,哪里是自己口中的不肖之徒?
“先生在的時候,也曾和我多次談及過您老,說您老在風水堪輿方面堪稱國內第一人,就連我這個小輩也是對您老的大明如雷震耳,還有啊,我可是在多個發掘現場有幸目睹過您老的身影呢”花花轎子人抬人,人家都這么幫忙了,譚越自然也不吝恭維,其實他雖然跟著馮靜云教授學過一些風水之學,但在本心里,并不是太信這門古老的學問,之所以學,不過是為了考古需要罷了,要知道每一座大墓的修造,無不都充斥著堪輿名家的手段,考古發掘者要能懂得風水,實在是大有幫助。
“貴師徒太過夸獎了,我哪里稱得上國內第一人喲,不過是小有所得罷了,要知道風水堪輿之學,在咱們中國可是歷史悠久的很呢,多少代大師傳承發揚啊,其龐雜宏闊,怕是老朽終這一生,也不過是窺得一些皮毛而已,可不敢以此自矜”!王仕山一副虛懷若谷的架勢連稱不敢。
于是乎,原本的氣氛為之一變,原來的時候,有崔守拙這位大干部,有王仕山這位身份很高的風水大師在,旁邊人說話都小心翼翼的顯得有些壓抑,但讓這老頭和譚越聯手這么一攪和,場面上頓時就松快起來,是說話也隨便了,還可以附和著笑那么幾聲。
這時候,王錚湊到了崔名堂的身邊,輕聲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譚越不聽都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在鼓動崔名堂找王仕山看風水了,剛才崔老三給拒絕掉丟了臉,但有他譚越和王仕山這么親近的關系做前提,豈不是希望大大滴么?
“對了,老朽記得你是臨江人,因何到了青丘?是來旅游么”?臺已經搭起來了,剩下就是唱戲,王仕山輕輕一引,便把話題轉了過來。
“您老記得不錯,先生去世后,我心里煩悶,是我的一個發小帶我到青丘的,如今就住在他舅舅,也是我舅舅家,喏”……譚越趁機為王仕山重新引薦了崔名堂。
“原來如此”,打蛇順桿上,王仕山馬上表現出了對崔名堂的極大好感,于是乎,為崔名堂的住所堪輿一番也就水到渠成了。
本來就相距不遠了,幾十米的路很快就到,來到了崔名堂這棟小樓跟前,還沒進院門呢,王仕山就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極為精致的羅盤出來。
黃銅材質的羅盤猶如明鏡,摩挲的光可鑒人,中心的位置則是一個制作精良的指北針,托在手上,靜靜的查看起來,一邊看,一邊若有所思的念叨著,崔家人跟在后邊,連出氣都不敢用力了,生怕攪擾到大師受到訓斥。
“建房的時候找人看過”?王仕山隨口問道。
“呃,建房的時候我正忙,也顧不上這頭兒,老三,大哥,房子是你們照管著建的,還找風水先生看過么”?崔名堂扭頭問道。
崔老大沒說話,崔老三則神色一變,趕緊說道:“咱青丘一貫都有這個傳統,建房子是大事,你這兒又是獨棟,所以我就找了個風水先生看了一下,嗯,確實是看過,王大師,是不是哪里有不合適的地方”?
“倒也沒有,不過從這里就能看出,能人輩出呀,這棟房子從地勢憑借到自身布局,嗯,很有可取之處”!王仕山擺擺手,這才在崔名堂的請手下,慢慢的往院里踱去,一邊走,一邊查看四周,時不時的在手上羅盤掃一眼。
“頗具匠心,頗具匠心啊”!王仕山低聲的贊嘆著,崔名堂聞言,不禁對崔老三等人連道感謝,讓大家費心了。
王仕山圍著這棟小樓轉了一圈,很是滿意的連連點頭,霍的,轉回到正門之后,王仕山輕“咦”了一聲,譚越知道,包袱就要抖開了。
“竟然是施了鎮物的”?老頭子擰著眉頭低吟了一句,譚越卻在此時留心著那位崔老三,很明顯,原來就白皙的臉色,此時涌上了一層青灰。
“大師,啥叫鎮物”?王錚試探著問道,老家伙架勢驚人,不曉得會不會為自己解惑呢,沒想到王仕山看了一眼王錚,倒是仔細的為他解釋了一番,并拿出京都五大鎮物出來,好好的給王錚上了一堂課。
“故老相傳,清時北京設有五大“鎮物”。所謂“鎮物”就是用以鎮懾之物。鎮什么?據說鎮的是妖魔鬼怪。早年北京住戶也有許多設“鎮物”的,例如門上掛一小鏡,或寫“一善”,“太公在此諸神退位”,或在門內正面擺“福、祿、壽”三星等。
北京五大鎮物設在東、南、西、北、中五處地方。
東方甲乙木,用木來鎮。“鎮物”是廣渠門外黃木廠的金絲楠木,該木長約70多尺,直徑6.7尺,兩人合抱不過來。因為是“鎮物”,曾由官家建屋儲藏,這屋7間相連,把巨大的金絲楠木放在中間,早年有專責看守的人,因為年代久遠,多次變亂,屋經風雨侵蝕,傾頹不堪,金絲楠木,早已腐朽。
南方丙丁火,用火來鎮。鎮物是永定門的煙墩。即古代燃放烽火的煙墩,地點在永定門外一里多公路以西。早年,有清代立的御碑,上刻“帝都篇”和“皇都篇”,都是用滿漢兩種文字。煙墩是一高約2丈多的高臺,周圍用短墻環繞,碑陰面刻有諸神象,上有龍文,由于年代久遠,墻倒臺頹,早已不見。
西方庚辛金,用金來鎮。“鎮物”說法不一,一說是西郊金頂妙峰山,但遍查《宸垣識略等書,無此記載。又據父老傳說是“紅山口演炮,因紅色屬火,火克金,所以用此來克制。再一說是西郊覺生寺(即大鐘寺)的大鐘,鐘質屬金,用此巨鐘來鎮懾。
北方壬癸水,用水來鎮。“鎮物”一說是西城積水潭的匯通祠,這個廟最初名鎮水觀音庵,清乾隆26年改名匯通祠,院中有乾隆立碑,又一說是萬壽山的昆明湖,此說也很盛行。
中央戊已土,用土來鎮。“鎮物”是景山,聚土為山,上立五亭,高踞燕市中央,居高臨下,氣勢絕佳”……
一番解說之后,王錚恍然大悟,但到此時,王仕山卻話鋒一變,緊跟著說道:“鎮物,向來有吉鎮和惡鎮之分,吉鎮不去說它,剛才我所講的那些都是,但逢惡鎮,必有恩怨夾纏,本來這等涉及恩怨之事老朽是懶得理會的,但崔先生既然是我這位故人門生的親眷,老朽卻不好隱瞞了,就目下老朽所觀,此處設下的鎮物卻是兇厲之物”?
“什么”?崔家這邊,很多人都驚呼出聲了,雖然這老頭子說話文白夾雜,但崔家人自認都是精英,哪里又聽不明白了,王仕山話鋒露出,一幫人便驚呼起來,尤其是崔守拙等京都來人,眉頭已經深鎖。
“表兄,您說的是真的”?崔守拙猶自不信的問道。
“這種事我怎好胡說”?王仕山掃了崔守拙一眼,不滿的說道。
“啊啊,不是,我不是……”崔守拙結巴了幾句,終究沒有說出來,倒不是懼怕,實在是因為這房子里下鎮物……聯系到現在崔家爭產的狀況,復雜了呀!
后邊還有一章,今天晚了一些,怎么突然來了好多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