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越手拿著電話聽玉繡純悲戚抽噎,一時之間卻拿不出什么話去安慰對方,其實在剛開始的同情和憐憫之后,譚越卻暗中為玉繡純感到了一陣輕松,這么多年,王占文一直臥床,雖然有些意識,但也不過比植物人強了那么幾分罷了,說實話,根本就是娘倆的累贅,起到的,也無非是一種心理心情上的安慰而已,現在徹底走了,這娘倆也有可能過上新的生活了。
只是,這樣一來,譚越就有些為難了,分局那邊的事情被簡單平息,現在也不需要譚越去做什么了,但看著病床上昏昏沉沉正在輸液的小家伙,以譚越的為人,很難做到就此撇手。
正在思忖之際,忽然外邊一陣亂騰,譚越一皺眉,還沒等想別的,房門就給人推開了,一群人簇擁著走了進來,從氣勢做派上,譚越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些人應該是瑞麗方面的官員。
高洋此時表現的雖然很熱情,但他心里卻是極度的震怒,本來今天心情就不好,忽然間,卻出現了自己管轄下的一個區分局給人整個兒控制住了,還沒等這邊調兵遣將呢,軍方和上頭兒的電話就接連不斷的打過來了,身份一個比一個高,語氣也一個比一個更嚴厲,讓他吃驚的是,沒有人為那些可憐的警察說話,相反,電話中的這些權力人士,無不都在告誡他,對于犯錯的警察以及相關人員,一定要嚴查不怠!
放下電話就有些發暈,好在這樣的事情國內并不新鮮,僅僅片刻,他就想明白了,肯定是那幫子警察和某些官員恃勢為惡,結果卻碰到了一塊大鐵板,結果呢,自己卻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雖然自己現在是個市委書記了,可也就是名字上好聽一些罷了,實際上也還是個處級干部而已,管理的依舊是瑞麗這十幾萬人民群眾,這樣的小官兒,全國都無其計數,這要是惹著了那些權力人士,輕輕松松就能把自己給收拾掉,等想明白之后,趕緊給自己的幾位老領導老同學的打了電話,通過各種途徑一了解,當得知自己惹到的人和京都那個姓唐的老人關系密切之后,他當場就冒出了一頭白毛子汗!思前想后總覺得不妥當,趕緊帶了和自己親厚的秘書長等幾個同僚,來醫院慰問來了。
當他推開門,看到病床邊坐著的那個年輕人的時候,一邊為對方的年輕而躑躅,一邊卻又迅速的調整心態,熱情的奔了上來。
“個別害群之馬,哪里都難以避免,我相信咱瑞麗的黨和政府,對于這次事件中所涉及到的責任人會予以重處!高書記,告訴你一個我剛剛接到的壞消息,就因為在西城分局中耽擱了近兩個小時,致使這小男孩的父親王占文,因為氧氣耗盡,窒息身亡了”!譚越倒不會去和他們擺臉色,不管他們是好官孬官,畢竟和這次事件沒有關系,現在這些父母官來了,也是個機會,將玉繡純的事情告訴他們,要他們重點照顧一下,對娘倆以后的生活會有大幫助的。
“什么?還有這樣的事兒”?高洋是掛斷電話后,想明白來路便匆匆趕來的,也只是在路上通過電話簡單了解了一下事情的過程而已,只知道是市局一個副局長的侄子仗勢作惡,尋了個各級權力機關都在極力避免,甚至還有些私下縱容的錯處,把人家兩個購買毛料的小伙抓到了公安局,其后,又因為那個紈绔打傷了毛料商人的孩子,這才讓兩個年輕人憤而出手的,這中間,竟然還有這樣一樁事情?
“是的,盡管那些警察是因為某種原因故意針對我們,但我并沒有因此對西城分局的公安人員有多大的意見,但通過這件事,我卻十分的厭惡,對,是深惡痛絕!那就是這些被納稅人養活,卻對納稅人的生死持以冷漠態度的公安人員,當我被帶到西城分局的時候,玉繡純已經被他們滯留近兩個小時了,在此期間,他們完全有機會讓玉繡純返回家中為王占文換藥和接換氧氣,可惜,即便是玉繡純和這個可憐的孩子為此下跪,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報以同情,反倒是那個馬六,那個披了人皮的畜生出頭,把這孩子打成了這個模樣”!譚越惡狠狠的說道。
這也算是一個策略吧,對于這些貌似不相干的人寬容待之,但對于馬六以及他那個叔叔還有西城分局的那個警督,譚越必須要他們嘗到應有的報應!
“一群雜碎”!高洋聽罷,聲音低沉沙啞的罵了一聲,對后邊人問道:“譚先生說的事情,你們誰了解的更清楚一些?我要求你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那一幕發生時,在場的人員名單給我弄清楚,這樣的人,不配穿警服么,更不配做一名警官,這些人我將報請州局以及州黨委和政府,將這些人渣清除出公安隊伍,我們,不能姑息養奸了呀”!
好的,要的就是你這個態度,譚越滿意的點點頭,對于高洋的發狠,他很贊同。
在譚越的刻意引導下,瑞麗這些官員紛紛表示,在處理這件事情上,一定會區別對待,對于責任人要嚴懲,對于被傷害到的玉繡純母子以及死者的家人們,都會重重補償的。
有這個態度也就夠了,王占文雖死,卻也去了累贅,再有人關懷幫助一下,娘倆的今后生活會大有不同,況且玉繡純還年輕,長得還那么漂亮,再找一個好人家也不難。
高洋待得時間并不長,期間玉繡純的家人也趕到醫院這邊了,接替了譚越看護的責任,譚越這才脫身離開。譚越走的時候,看得出來,小家伙很是不舍,不過他也知道,人家有重要的事情,即便是心里依戀,還是沒說什么,只是沖譚越用力的晃著小手兒,可憐兮兮的道著哥哥再見。
“小飛,安心修養,不要亂動亂跑,哥哥會來看你的”!譚越安慰的說道。
從醫院出來,譚越不禁感懷人生際遇之奇,沒想到給一出租司機糊弄送到了他的關系戶的地盤,卻湊巧的弄出了這樣一件事情,通過自己和譚震的作用,再加上肖強弄出來的壓力,相信瑞麗方面,必然會對玉繡純母子予以照顧的吧,這樣,母子兩個也能生活得更好一些,來到了醫院的門口,揮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也巧了,他上了車就驚愕的發現,這位的哥正是自己去玉城市場時遇到的那一位。
“先生,去哪兒”?出租司機卻沒認出譚越來,公式化的問道。
“去一個經營翡翠毛料的市場”!
“嗯,啊?喲,是您呀,怎么……”司機這才一愣神,認出譚越之后笑道,“您怎么來了醫院”?
“司機大哥,我倒是奇怪了,明明有更大也更遠的市場,您為什么不送我們到那邊呢?難道您不想多掙幾塊車錢”?譚越好奇的問道。
“我吧,開出租也十幾年了,拉過的游客,尤其是好奇,想在毛料市場賭一下運氣的游客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了,但凡是持有這種心理的游客,尤其是你們這種有些錢的年輕人,到了那種幻境喧囂毛躁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地方,往往會心理失控,做出一些時候后悔莫名的事情出來,尤其是您這樣的,來瑞麗,都沒弄明白瑞麗有幾個翡翠原料市場的這種,我相信,到小市場中走一趟,會讓你的心理降一降溫”,的哥坦然的說道。
譚越一下子就相信了這位的哥的說法,不禁贊嘆道:“司機大哥,您可真是一位周到的好人!這樣,我們在瑞麗還會停留幾天,逛一逛瑞麗的風景,同時呢,也想轉一轉瑞麗的這些珠寶、翡翠市場什么的,這幾天,您的車我們就包下吧”!
“呵呵,包車當然好,不過呀,我是不能給您提供服務了,因為幾位老客早就跟我打招呼啦,我給您送到地兒之后,也就沒有自由時間了,不過,我弟弟也開出租車,我問一下,要是他有時間,你們就坐他的車吧”!的哥委婉的說道。
人啊,終究是愛和好人打交道的,這位的哥的熱心腸和為顧客周到的設想,終究為他贏得了好生意,想必這些老客、回頭客,也都是有感于的哥的好心腸,才在來瑞麗的時候,專門找他的車吧。
回到了九州賓館,譚震也早就回來了,見譚越回來,若無其事的問道:“哥,下午咱還去毛料市場不”?
“下午咱就不去那里了,原來上午那位出租司機純屬好心,才將咱哥倆給送到了那個小市場的,是擔心咱淘寶的心思過熱,心理失控之下發生難以收拾的賭石行為,我已經問明白了,明天咱去的市場,要比今天這個大多了,對了,后來的過程怎么樣”?
“沒啥說的,你走后不久,外邊就沖進來好幾輛車,我還以為是增援的人呢么,沒想到他們一下車就道歉,后來,我就打車回來咯”?譚震不痛不癢的說道,這另譚越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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