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雷霆落下，吞沒前方一切。
颶風、鐮鼬、黑色身影……
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是生機盡消，只留下一具焦黑到分不出身份的尸體，靜靜地躺在被雷電轟出的大坑之中。
見狀，黑影們怔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首領已經是他們之中最強的存在了，但居然被對方的一發破棄詠唱的破道給直接秒殺。
這實力差距，足以讓在場的任何人絕望！
沒有太多的遲疑，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當即便準備逃離戰場。
可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以最聲勢浩大的方式解決掉最具有威脅的人，在將所有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后。
那道隱藏在曲光中的身影將手中的斬魄刀反轉向下，刀尖指地，粼粼的波光于刀身之上蕩漾開來。
霎時間，所有人的動作俱是凝固，空氣仿佛也因此停滯，就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
“碎裂吧，鏡花水月。”
淡然平靜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戰場上，邊緣燃燒的火焰都隨之滯澀，搖曳的幅度緩緩縮小。
寂靜中，一道破碎的清脆聲音響起。
下一刻。
當眾人眼中的茫然恍惚消失的剎那，本能地拔出斬魄刀朝著身邊的黑影殺去。
鮮血汩汩流淌，于地面上匯聚成河，直至將焦黑覆蓋。
不知何時，那道身影退至戰場的邊緣，一雙棕色的眸子平靜地注視著互相廝殺的一幕，好像一切與他無關一樣。
“叛軍、貴族、利益、權力……”
藍染表情淡然地自語著，“這就是尸魂界的本質嗎？”
“還真是有夠骯臟的呢。”
“雖然那家伙看上去并不聰明，但在這上面似乎比任何人都要看得透徹。”
“這大抵就是，直覺吧……”
戰況越發地焦灼，直至眾人眼中的敵人全部死去之際，幸存者方才從茫然中清醒過來。
他們驚愕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數道被黑衣遮掩的身影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尸體仿佛被無數刀刃切割過一般，幾近變成了肉泥。
鮮血汩汩地于身下流淌著，將焦黑的地面染作深紅。
“這些，都是我們做的？”
“怎，怎么可能，我，我可是科研人員啊！”
“別看我，我連十號破道都放不出來的！”
驚詫中，一群人很快對過了口供，最后確定了原因。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正是這恐怖，激發了他們的潛力，然后殺死了這群前來偷襲暗殺的黑影。
“原來我這么強？”
其中一位科研人員盯著自己那沾滿鮮血的雙手，怔怔地說道。
“那還搞個錘子的科研！”
“老子要加入十一番隊，去一線戰斗！”
“附議，一起一起！”
被勝利果實蒙蔽了雙眼的幸存者們嗷嗷叫喚，表現得極為亢奮。
他們大多數都是因為實力不足，無法加入十三隊的正式編制，只能在修多羅研究所中進行一些基層的實驗研究。
如今自身的潛力被發掘出來，自然是要投奔向更好的未來。
一番商議相約后，眾人決定明天就去十一番隊報道！
藍染并不在意自己的鏡花水月，會帶來怎樣的后果，那群人能否活下來，和他的關系也不大。
他接下來關心的，除了鬼道紋路的精簡和研發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
綜合救護所，三號病房。
“你說什么？！”
如月明瞪大眼睛，“靈術院還有期末考試？”
對于某人的反應，藍染早有預料，因此表情上顯得十分平淡，仿佛跟自己沒什么關系一樣。
“這……”
“應該是常識吧。”
旁邊病床上的朽木蒼純訕笑道：
“難道楓老師沒有跟你們說嗎？”
“沒有，絕對沒有。”
如月明搖頭否認，他一點印象沒有。
“第一節課就交代了的。”
藍染面無表情地拆臺道，“你我因為參與了兩次任務的緣故，實戰課被批滿分通過。”
“雖然這兩次我并沒有出什么力。”
如月明眼睛瞪得更大了，像銅鈴一樣。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關于期末考試可能考到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只需要背下來就能通過考試。”
如月明頓時喜笑顏開，直呼好兄弟。
緊接著，藍染從搬到病床上一摞二十公分高的書。
見狀。
如月明的笑容頓時僵硬，聲音顫抖地問道：
“這么多？”
“這是目錄，那邊才是要背的東西。”
藍染指了指窗外，一本本書摞成了一座小山，幾乎將走廊填滿。
“尸魂界三史、十三隊的起源、虛的本質、靈體構造與分析、魂葬與凈化……”
如月明震驚地望著眼前熟悉的面孔，靜靜地聽著他報了近一分鐘的書名。
“這些都是最基礎的理論。”
藍染嘆了口氣，“我已經盡可能地給你精簡了，如果連這些都記不住的話，那就只能放棄考試了。”
“那你呢？”
“我自然是都記住了。”
藍染無奈，以如月明的天賦，明明只需要花費一點時間，就可以掌握這些知識的。
但這家伙寧愿去瀑布下負重劈刀，也不愿意背一個字。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背這些也不會變強，那豈不是白背？
大腦容量是有限的，他要把有限的空間合理分配，只有這樣才能立于天頂之上。
盡管不明白為何一個還沒畢業的院生，突然就有了如此遠大的理想。
但見這家伙意志堅定，藍染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任由他去了。
“可惡！”
如月明震怒：
“腦子里有答案，那不相當于作弊嗎？”
“敢不敢堂堂正正地比一比運氣！”
話音落下，病房陷入了沉默。
二人以詭異的眼神望著震怒的少年，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搭話。
片刻的沉寂過后，老好人朽木蒼純開口勸說道：
“其實一回生需要背記的內容并不算多，距離期末考試還有一段時間，你只需要……”
一番絮絮叨叨后，如月明嘗試靜下心來，從目錄開始記起。
但很快他就放棄了。
哪怕這上面的文字被精簡到了最優，可一旦想到需要記下這么多無用的東西，如月明就感到一陣的頭疼。
明明對人生的未來一點幫助都沒有……
于是乎。
如月明放下書本，從病床下倒騰出香燭、御幣、祭品等一系列祭祀用品。
然后，他在不解的目光中，開始了祭祀。
“他一向如此嗎？”
朽木蒼純疑惑道。
藍染眼底閃過一絲無奈，點了點頭。
果然，沒有一點意外。
在做題和作弊之間，這家伙選擇了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