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明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的千手丸,似乎能從她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容上看出什么來。
“沒有聽清楚嗎?”
千手丸沒有絲毫介意,淡淡地說道,“那妾身就再重復一遍吧,把衣服全部脫掉,一絲不掛的那種。”
如月明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他懷疑眼前的女人饞他身子,而且他有證據。
雖然讀書少,但見識多啊。
如月明還從未聽說過誰家裁量的時候,要把衣服全都脫掉。
“制作死霸裝可是一項十分精細的工作。”
金色的骨骼手臂在千手丸的身前輕輕捻動著,一根細長的縫針散發著凌厲的氣息,僅是直視就給人一種刺痛之感。
“稍有紕漏,造成的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說這話時,千手丸一本正經,沒有絲毫臉紅的意思。
聞言,如月明頓時有些糾結。
他不理解的是,瀞靈廷這么多死神死霸裝,難道都要一個個脫衣裁量嗎?
看這么多人,千手丸就不怕長針眼嗎?
而就在他思考之際,在察覺不到的角落里,兩道陰影于地面上蜿蜒爬行,悄然接近。
宛如陰暗的毒蛇一般。
就在陰影即將觸及到如月明的剎那,他的表情突然嚴肅,危險本能發出預警。
沒有任何的預兆,陰影自地面上爆射而出,直奔房間中央的人影而去。
關鍵時刻,如月明身軀彎折,呈現出違背生理極限的角度,硬生生地躲過了攻擊。
同時,他也看清楚了來襲的事物。
兩條布帛,紅綠搭配,其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紋,煞是好看。
見狀,千手丸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料到眼前這一幕,但很快,她嘴角微微勾起,仿佛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實質化的龐大靈壓悉數注入到附近的綢緞上。
下一刻
時間仿佛在剎那靜寂。
整個房間的布帛化作無法言喻的巨大洪流,頃刻間將房間淹沒。
始料未及的攻擊方式,讓他頓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比之白木真一還要可怕的存在!
沒有任何的遲疑,他瞬間拔刀,鬼道紋路激發,靈壓洶涌爆發,當即火力全開。
死劍流·撥云!
刀光交錯,映照出前方的斑駁紋,凌厲的刃光撕開一道又一道的布帛,無數的碎屑紛紛落下,好似一場暴雨。
無數布帛編織出巨大幕布,仿佛沒有極限一般,不斷地消耗著如月明的靈壓。
差距太大。
哪怕他火力全開,依舊是沒有半點的勝算。
能夠成為零番隊的存在,果然沒有一個善茬。
千手丸站在布帛構成的海洋中間,宛如掌控這一方領域的神明一般,嘴角噙著莫名的微笑,黑色的眸子緊緊地注視在負隅頑抗的少年身上,欣賞著這一出戲劇。
紫色的火焰夾雜著白色的雷光,自洶涌之中迸發,肆意地絞碎著垂落的布帛。
如月明的表現,完全可以用摧枯拉朽來形容。
哪怕再堅韌的布帛,也無法扛住那泛著寒光的刀刃,橫掃而過,即是分崩離析。
可它們的數量太多了。
斬斷一條,又從空缺的位置鉆出來十條百條。
其間甚至還有細長的縫針游走,不斷地縫補著殘缺的布帛。
那縫針好似具備某種神奇力量一般,哪怕是被徹底絞成碎屑的布帛,也能在瞬間修補完善。
甚至找不到任何縫制的痕跡。
更夸張的是,其縫補的速度還要超過如月明毀壞的速度。
火力全開并不能維系太久的時間。
雖然如月明表現出來的實力很是夸張,但嚴格來說,他現在僅僅是中位席官而已。
能夠在即將晉升零番隊的千手丸手下堅持如此之長的時間,已經很是離譜了。
不知過了多久,如月明靈壓耗盡,體力也瀕臨極限,甚至連揮刀的力氣都沒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數量沒有絲毫衰減的布帛海洋將他徹底地淹沒。
毫無懸念的慘敗。
很快,被無數綠綠綢緞纏成繃帶的少年被吊了起來。
“女人,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亂來。”
淪落為俘虜的如月明氣勢不減,“我可是總隊長的關門弟子,元流繼承人,未來的十一番隊隊長,九代劍八……”
話還沒說完,他身上的衣服便是被全部脫下。
完美的線條流暢至極,飽實的肌肉充滿了力量感。
因為經常在瀑布下負重修行的緣故,如月明的肌肉十分勻稱,如同藝術家精心雕刻的杰作。
千手丸眼前微亮,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
金色的骨骼手臂伸出,在皮膚上輕輕地滑動著,沿著清晰分明的線條一路向下。
如月明重重嘆了口氣,可以確定了,這女人就是饞他身子。
“表現得很不錯啊,少年。”
千手丸稱贊道,多余的金色手臂于身體的兩側延伸,拿著卷尺開始裁量如月明的身體數據。
“怪不得總隊長會收你為徒。”
很快,裁量結束,如月明被放了下來。
就在他穿衣服的時候,房間角落的側門被布帛拉開,露出昏暗的倉庫,里面堆滿了各種尺寸的死霸裝。
就在他疑惑之際,千手丸慵懶的聲音傳來:
“諾,去挑一件吧。”
如月明:“?”
不是說縫制死霸裝是一件十分精細的工作嗎?
懷著給千手丸這個女人一刀的想法,他從倉庫里挑了一套適合自己的死霸裝,然后就地換上。
反正已經被看光了,再多看兩眼也無妨了。
倒是在換衣途中,千手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空蕩蕩的房間中只有綢緞不斷地飄蕩著,給人一種莫名的驚悚感。
眼看四下無人,如月明掐滅了萌生的好奇心,快步離開了房間。
這個仇他記下了,日后一定報!
布帛綢緞之間,一雙黑色的眸子默默地注視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微不可查的聲音在空曠之中響起:
“異常的靈體……”
“貌似在哪里見過,需要查閱更多的資料。”
“唔,極致之衣也有頭緒了,真是個裝滿寶藏的少年啊。”
“妾身很鐘意你呢……”
一番隊,茶室。
山本望著面前一臉恭敬的少年,眉頭緊皺,蒼老的面龐上滿是思考的意味。
很奇怪。
他活了幾千年都沒有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死神無法完成刀禪。
之前如月明就曾向他說過類似的問題,起初他還以為只是如月明沒有自知之明,無法充分理解靈魂的本質。
所以,在后來的學習中,他不僅教導了白打,同樣也教了刀禪。
由他集合百家之長,取其精髓棄之糟粕,研發出來的元流刀禪。
元流刀禪的特點是能以最快速度放空身心,然后進入到冥想的狀態,解放自我,摒棄一切雜念。
使個人意識以最好的狀態進入到斬魄刀空間中,獲得認可,獲知真名,最后再經過時間的磨合,領悟始解。
可新的問題出現了。
根據他的觀察,如月明確實掌握了元流刀禪,并且可以順利進入到冥想放空的狀態。
但就是無法進入到斬魄刀空間內。
用他的話來說,進去倒是能進去,就是需要一點小小的外界幫助。
“伱先示范一遍。”
山本沉吟后,吩咐道,“老夫盡量幫你發現問題所在。”
如月明點點頭,然后開始把茶桌騰空。
見狀,山本心中頓時浮現出不好的預感,還沒等他開口。
便是看到如月明從口袋中掏出祭祀三件套。
香燭、御幣、搖鈴。
直至這時,山本方才想起如月明之前跟他說過的事情。
通過祭祀溝通,讓米米哈基幫忙解析刀禪。
就在山本回憶的時候。
香燭緩緩燃起,搖鈴輕輕晃動,御幣筆挺直立。
在山本的注視下,如月明的精神很快放空,雜念被瞬間摒棄,當目光恍惚的剎那,其意識已然降臨至斬魄刀空間中。
很快,意識回歸,如月明的眼神重新恢復清明。
望著面前注視自己的老者,他兩手一攤,無奈道:
“具體流程就是這樣。”
“可以進到斬魄刀空間,但沒辦法見到斬魄刀在哪兒。”
山本的兩道白眉死死地鎖在一起,幾乎連成了一條線,以他的見識和學識,都從未聽說過類似的事跡。
怪,太怪了!
他沉吟片刻后,開口詢問:“你問過米米哈基了嗎?”
如月明點點頭,這種惣右介都無法解決的問題,他自然是早早地問過了米米哈基。
“祂說,只能靠自己。”
山本點點頭,沒有否認這一說法:
“老夫明白了。”
“這一說法確實沒有問題,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無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存在例外。”
“你這種情況有兩種方法可以解決。”
如月明眼前一亮,恭敬上茶:“老師請講。”
“其一便是繼續這種祭祀刀禪的方法,日久天長,或許未來有一天就會獲知真名,從而掌握始解。”
“其二呢?”
山本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繼續道:
“你知道朽木響河這個人嗎?”
聞言,如月明眉頭皺起。
別說是前世了,就算在尸魂界,他都不止一次地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朽木響河,朽木家的贅婿,有著死神殺手之稱的強大存在。
曾在戰爭中殺死了大量的叛軍,幾次奠定戰爭的勝利走向,因而聲名顯赫,流傳于瀞靈廷中。
當初跟朽木蒼純一個病房的時候,就沒少聽朽木響河這個名字。
對于朽木蒼純而言,朽木響河就是他努力奮斗的目標。
如果能成為像朽木響河那樣的人,朽木家也能在他的帶領下走向新的輝煌。
“他的斬魄刀名為村正。”
山本沉聲道,“可以喚醒其他人斬魄刀的意識,并放大其情緒。”
“如果你愿意的話,老夫可以召朽木響河前來,幫你喚醒斬魄刀的意識。”
聞言,如月明想也不想地連連搖頭。
“我還是靠自己努力吧。”
“這種憑借他人幫助得來的力量,總有種心里不踏實的感覺。”
話是這么說。
可實際上又是一回事。
沒有人比他更懂斬魄刀村正的力量。
何止是喚醒其他人斬魄刀的意識啊,村正還附帶了精神攻擊和記憶讀取,以及對斬魄刀洗腦。
主打的就是一個內戰幻神。
簡直堪稱對死神寶具。
而且他的記憶里面禁忌太多,看多了容易發瘋。
為了朽木響河著想,還是算了吧。
山本點點頭,罕見的沒有反駁這一說法。
“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修煉祭祀刀禪吧。”
“和斬魄刀溝通本就是水磨功夫,急于求成的話只會適得其反。”
顯然,他也是知道村正的那些副作用。
不到萬不得已的話,山本也不想如月明走如此捷徑。
“不過也無需太過在意。”
山本突然開口道,“哪怕不用斬魄刀,亦是可以成為真正的強者。”
“像大鬼道長握菱鐵齋,他僅憑鬼道就能和其他死神隊長周旋,甚至是壓制打敗對方。”
如月明抬起眼,很是認真地望著眼前的老者:
“那他和您,誰更強?”
山本遲疑了一下,猶豫道:“應該是老夫吧,畢竟年歲已長,多活些歲月總要多學些經驗。”
如月明嘆了口氣。
果然,鬼道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你哪怕瞬發九十九號鬼道,都打不過山老頭。
“你為什么突然對變強如此迫切?”山本不解道。
如月明解釋:“因為我在外面多了一個仇人,但是和人家實力差距太大,根本打不過。”
聞言,山本更多了幾分好奇。
他還是比較清楚這個孽徒實力的,就算無法解放斬魄刀,但一般的副隊長可不會是其對手。
能讓如月明說出和對方實力差距太大這種話的,可想而知那個仇人會有多強。
“老夫明白了。”
山本并沒有過多地追問,“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再幫一幫你吧。”
“我記得你之前和白木真一戰斗的時候,使用了撫手和轟壓。”
如月明點點頭。
盡管這兩招有些復雜,但在挨了幾次打之后,也算是勉強掌握了。
“這兩招屬于是元流的基礎招式。”
“除此外,還有進階招式,其名為……”
“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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