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溫泉的配方？”
卯之烈翻閱著夜一拿來的書籍，“四楓院的收藏嗎，沒想到麒麟寺那家伙居然還留了一手。”
片刻后，她抬起頭，望向對面有些忐忑的黑皮少女，微笑道：
“確實是真的配方。”
“不過這上面提到的材料都很少見，以四番隊的倉庫儲量怕是一時間難以湊齊。”
夜一仰起頭，自豪道：“卯之隊長似乎忘記我的另一個身份了，以四楓院家的儲備，哪怕再珍惜的材料都能找到。”
“更何況，就算四楓院沒有，那不是還有大前田家嗎？”
“希之進家的大門都是黃金做的，這點東西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卯之烈微笑著回道：“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
“不過，安置溫泉的地點你選好了嗎？”
“如果沒有的話，綜合救護所倒是有一處僻靜園，可以提供給你們使用。”
夜一微微瞇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面前微笑的是卯之烈，直覺告訴她，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這就不麻煩卯之隊長了。”
“來之前我已經提前選好了地址，就在四楓院名下的一處訓練場地里。”
卯之烈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很快，一行三人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四番隊。
夜一最前，包著厚實繃帶的如月明在中間，卯之烈則在最后。
不知為什么，望著前面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卯之烈心中莫名地有種怪異感。
和年輕人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她的心態貌似也變得年輕了許多。
路途并不算遠，三人很快便是來到一處森林之中。
在夜一的帶領下，穿過遮掩的樹木，一行人進入到一個山洞之中。
走過幽深的隧道，一片開闊的洞天映入眼簾。
內部竟是一座完好的溫泉，四周的巖壁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淡淡的熱氣不斷地上升著。
見二人露出疑惑表情，夜一解釋道：“這里是我的專屬訓練場，每次訓練累了之后，都會來這里泡一泡溫泉解解乏。”
“你們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不多時，夜一背著大包小包一溜小跑地返回，然后在地上攤開，將所需的材料全部列了出來。
卯之烈在一旁幫忙清點，看有無遺漏。
“東西很齊全。”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可以直接開始制作地獄溫泉了。”
夜一愣了一下：“不用先熟悉一下嗎？”
“仿制地獄溫泉并沒有什么難度。”
卯之烈拿起數樣材料，走到溫泉池旁，頭也不回地解釋道：
“唯一可惜的就是，對比原版效果會稍差一些。”
“不過拿來治療，也十分夠用了。”
隨著她往其中不斷地添加材料，淡淡的清香充斥在山洞之中。
如月明抽了抽鼻子，感覺自身的靈子都活躍了許多。
大量的回道術式在卯之烈的十指之間展開，龐大的靈壓如潮水般覆壓而下，地面上，無數細小碎石輕輕地顫動著，仿佛某種巨型生物在山洞內行走一般。
夜一瞠目結舌地望著面前刷新三觀的一幕。
她知道卯之烈很強，也清楚其在十三隊中資歷頗深，但沒想到會強到這種離譜的地步。
大前田希之進的靈壓其實就已經達到了隊長的水平，可跟卯之烈眼下釋放的靈壓相比，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甚至可以說，二者完全不在一個次元上。
更離譜的是，隨著靈壓的不斷釋放，她竟然覺得呼吸有種難言的滯澀。
莫名的冰冷如錐刺一般，順著毛孔深入到身體的內部，蝕骨的殺意縈繞在其四周，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就好像站在溫泉旁邊的并非美麗溫柔的卯之隊長，而是來自于地獄最深處的兇殘惡鬼一樣。
夜一環抱雙臂，下意識地往如月明的身邊靠攏。
她發現，這個憨憨的家伙并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影響，反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卯之隊長，就好像是在……
欣賞羽織下的窈窕身段一樣？
等等！
夜一瞪大了眼睛，終于反應了過來。
我都快貼到伱身上了，你視而不見，反而全神貫注地盯著卯之隊長？！
夜一震怒，正欲把某人的腦袋掰過來的時候，如淵般的浩瀚靈壓猛然一顫，隨著回道術式的完全展開，盡數灌入到了溫泉水中。
此時的溫泉水散發著淡淡的紅白光芒，汩汩地涌動著。
大量的熱氣從其中散發出來，整個山洞都變得朦朧了許多。
“地獄溫泉完成了。”
卯之烈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我借用了縛道結界，將擁有不同效果的溫泉隔離開來。”
“白色的為白骨地獄，其效果為壓榨過濾出浸泡者的靈壓與血液，病患的傷病會隨著靈壓與血液排出并可快速恢復。”
“紅色的為血池地獄，可以更換浸泡者的靈壓和血液，使其獲得一定程度的實力增強。”
“因為是仿制版的原因，效果比起原版大打折扣，我曾親眼看過麒麟寺用白骨地獄將敵人的血肉抹去，只剩下一堆白骨。”
“原版的地獄溫泉浸泡時間過長的話，也會達到類似的效果。”
“仿制版不用擔心會有太嚴重的副作用，最多也就會造成一點表皮灼傷而已。”
如月明點點頭，經過卯之烈的這么一番解釋，倒是想到了關于麒麟寺天示郎的部分情報。
印象中，那個飛機頭的家伙，確實是用溫泉水對敵的。
實力很強，就是戰績有點感人。
如月明來到溫泉邊上，伸手試了試水溫，溫熱的感覺順著左手的指尖沒入身體之中，靈子瞬間開始活躍起來。
一些尚未痊愈的皮外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效果有點驚人吶。”
如月明眼前一亮，動作熟練地脫去了外套的病號服，正準備脫去貼身的短褲時，卻是赫然發現有人比他動作更快。
一抹白皙于眼角的余光中一閃而逝，噗通一聲，沒入到了溫泉之中。
等下，白色的？！
如月明愣了一下，旋即猛然回神，意識到了什么。
他瞪大眼睛，望向水聲傳來的方向，朦朧的水汽中，隱約可見巨物漂浮在水面上，兩只手搭在其上，輕輕地壓著。
然而還未等他看清楚，旁邊突然伸出一只小腳，直接踹在了他的腰間，整個人當即落入水中，接連嗆了好幾口溫泉水。
就在如月明撲騰掙扎的時候，一只細膩的手將其從溫泉水中攙扶起來。
“咳，咳咳！”
如月明這下看清楚了旁邊的美景，卯之烈溫柔中帶著一絲促狹的笑容就在眼前。
因為密度的緣故，卯之烈需要分出一只手來壓住。
哪怕烏黑的發辮垂在身前也是一樣的效果。
“不用擔心喲，如月君。”
卯之烈微笑道，“你之前的病號服都是我幫忙換的，所以無需在意走光的問題啊。”
如月明：“？”
就在他緩緩打出問號的時候，夜一也是動作輕快地脫掉羽織以及無袖死霸裝，不著寸縷的黑皮少女就那么站在溫泉邊上。
簡單的試了下水溫后，夜一咧嘴一笑，縱身躍入了溫泉中，水飛濺，霧氣更為濃郁了。
此時此刻，如月明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在來泡溫泉之前，他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地步。
卯之烈在將他攙扶站穩后，緩緩走至溫泉邊緣，依靠在光滑的巖壁邊上，獨自一人享受著地獄溫泉帶來的治愈效果。
至于夜一，則是游到如月明的身邊，很是熟練地幫他解開了手臂上纏繞的繃帶，動作輕緩地將軟噠噠的右手放入至水中。
淡淡的鮮紅從毛孔中排出，實質化的廢棄靈壓也融入其中，快速地恢復著原本的傷勢。
望著面前的少女，如月明眉頭緊皺，仿佛在思考什么一樣。
片刻后，他突然開口道：“夜一，你跟其他人也這樣子泡溫泉嗎？”
“哪樣？”
夜一愣了一下，低頭望了眼自己，光溜溜的小麥色皮膚在灼燙的水溫下微微泛紅。
盡管還未徹底長開，但凹凸有致的曲線已經格外明顯，足以傲視大部分同齡人。
“哈，你指的是一起光溜溜地泡溫泉嗎？”
“當然有啊！”
夜一大咧咧地說道。
如月明一驚，還未等他開口詢問，便是看到面前的夜一臉上露出揶揄的笑容：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梢綾嗎？”
“自從她加入邢軍后，我們兩人就經常在訓練結束后一起去泡溫泉。”
夜一湊至如月明的耳邊，小聲道：“再悄悄告訴你個秘密，梢綾害羞的樣子可是很可愛呢！”
如月明恍然，原來梢綾是女孩子啊，那沒事了。
怪不得他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肯定是在哪里聽過。
男人的名字記不住，但可愛女孩子的名字那一定會有印象的。
這就是天賦！
“話說，看也看了，摸也摸了。”
夜一話鋒一轉，語氣略帶威脅道，“便宜都已經占完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入贅四楓院？”
如月明：“？”
他就知道，夜一這么干肯定是有她的謀劃，這家伙果然還是在饞他的身子。
“日后再說吧。”
如月明試圖岔開話題，“話說，綱彌代暗齋一死，剩下的綱彌代族人還能保住那份基業嗎是？”
夜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每次談到入贅的話題，如月明就岔開話題，而且每次重新選出的話題都是十分重要，無可回避的。
有些時候，她真的懷疑如月明平日里的憨憨表現是不是裝出來的。
“當然保不住了。”
夜一游到岸邊，如同貓咪一般，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毫不避諱地一手搭在岸上，無奈嘆息道：
“尸魂界貴族的數量遠超你的想象。”
“除了附庸五大貴族的上級和下級貴族外，還有很多中立的存在。”
“所以哪怕那天夜晚有很多貴族倒下，依舊存在著其他的貴族，而且綱彌代那樣的龐然大物，它的尸體就像是海洋中死去的巨鯨一樣。”
“一鯨落，萬物生。”
如月明點點頭，他還聽說過鯊掉這個詞，想來應該是一個意思。
“外面的資產是保不住了。”
“頂多能讓五大貴族的身份不被剝奪，然后繼續維系那可有可無的榮耀。”
夜一繼續解釋道，她其實并不喜歡參與到這些政治斗爭之中，但礙于身份的緣故，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像侵吞綱彌代家財產一事，就算她不去做，下面附屬貴族也會爭著搶著去做，到時候引起的動亂將會更加嚴重。
“家主暗齋戰死，嫡系首席兔丸則是死在了朽木響河的手中。”
“朽木響河你應該認識吧？”
夜一突然問道。
如月明點點頭：“今天剛見了一面，他跟朽木隊長一起來病房探病了。”
夜一微蹙眉頭，認真道：“小心著點那家伙，他的斬魄刀很危險，一旦被影響到的話，你的死神生涯就要到此結束了。”
如月明一愣，不就是斬魄刀叛變嗎，情況有那么嚴重嗎？
看著其茫然的表情，夜一反應過來，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她剛想起來，眼前這家伙可是十分極端的異類。
縱觀十三隊的歷史，也沒見過有哪個死神像如月明這樣離譜的。
“總而言之，小心點就是了。”
夜一提醒了一句，“另外，因為某種不可抗力，綱彌代依舊是五大貴族，你以后還要擔心他們的復仇。”
“重新接管了綱彌代家的人，是他們分家的一個末席。”
“其名為——”
“綱彌代時灘……”
如月明皺起眉頭，努力地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名字，發現沒有一丁點的印象。
末席什么的，聽上去頗有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趕腳，搞不好，這位很有可能會是綱彌代家重新崛起的希望。
就在他思考之際，夜一游到了血池地獄溫泉中，灼熱的氣息浸入身體內部，使其發出愉悅的聲音：
“明，快來這邊，很舒服的！”
聞言，如月明放棄了思考，轉而投入到溫泉的享受中。
聽著耳邊的嘩嘩的水聲，卯之烈的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于朦朧的水汽中舒展了下身體，愜意地依靠在巖壁上，靜靜地享受著溫泉帶來的舒適。
偶爾放松一下，也是極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