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多謝您在考核中手下留情!”
射場千鐵深深一躬,語氣誠懇地說道。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如月明擺擺手,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因為射場千鐵的恭維而得意忘形。
就是那張嘴已經快咧到后腦勺了。
“其次,還要多謝您殺死了竹田知史。”
射場千鐵以奇怪的目光望著面前的少年,說著讓少年感到奇怪的話。
如月明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望向對方。
正常來說,隊長和屬下之間的感情都很不錯,可為什么這射場千鐵居然會說出如此違和的話來。
察覺到了如月明的疑惑,射場千鐵開口解釋道:
“其實竹田知史并非像表面上那么平和。”
“背地里對犯錯的隊士大打出手也很是常見,動輒刑罰他人,外出執行任務更是經常只有他一人返回。”
“有一段時間,三番隊的傷亡數字甚至在十三隊登頂。”
“本來我以為是任務出現了意外,但現在來看,極有可能是竹田知史私下刑罰。”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察覺到他和那些貴族走的很近。”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畢竟……”
四番隊茶室中,射場千鐵跟如月明聊了很多,大多是為了表達自己的謝意。
也談到了很多關于竹田知史的隱秘。
作為三番隊的副隊長,射場千鐵在位時間甚至要超過很多隊長,眼看年事已高,有心退隊,卻又擔心自己離開后,竹田知史變本加厲。
如今竹田知史一死,只待樓十郎成長起來,能夠承擔重任后,她就可以選擇退隊調任,去過退休生活了。
值得一提的是,其實護廷十三隊并沒有退隊這一制度。
除卻貴族外,很少有隊士能順利退休下去,大多數都因為任務或者某種特殊原因傷亡。
隊員因個人因素不得不離隊的情形叫做“休隊”,而經過長時間仍無法復隊的情況下就會被除籍。
退隊往往意味著“特別檻理化”,某些在思想或者行為上被認定為具有危險性,或者強制退隊的隊士就會被收容在特別檻理棟,也就是蛆蟲之巢中。
射場千鐵屬于是席官世家。
家族歷代都有成員出任席官或者副隊長。
這一代是她,下一代則是射場鐵左衛門。
因此具備一點小小的特權,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總而言之。”
射場千鐵再度躬身道謝,“感謝如月閣下為三番隊付出的一切,三番隊全體上下都會牢記您的恩情。”
最后她還不忘再補充上一句:
“樓十郎也一樣。”
如月明擺擺手,示意自己記下了,以后有機會的話,定會登門拜訪,多多指點三番隊新任隊長鳳橋樓十郎的。
射場千鐵見如月明如此上道,也是心滿意足地離開,去探望還在休養的樓十郎了。
這年頭,做人就要學會審時度勢。
她能在十三隊混跡這么多年而不倒臺,除了實力不錯外,最重要的還是懂得跟隨風向。
眼下的風向已經再明了不過。
護廷十三隊有一多半都是站在如月明這邊的,再加上四楓院和朽木的示好。
可以說,眼前的少年就是吹動尸魂界的風。
更難得可貴的是,對方似乎并不清楚這一點。
既然其他人都已經站隊,那三番隊自然也不能落后,打好關系是必然的。
但愿樓十郎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如月君,你的女人緣好得有些過分啊。”
處理完公務的卯之花烈從外面走進茶室中,動作輕緩地坐在對面,溫柔的笑容掛在精致的面頰上。
如月明:“?”
他直覺敏銳,從眼前女人的話語中精準捕捉到了危險的氣息。
為了避免被突然胖揍,他決定跳過這一話題。
“卯之花隊長,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一下。”
“說。”
卯之花烈動作優雅地品茗,表情很是放松。
因為和如月明已經十分熟悉的原因,所以二人獨處的時候,她并不會端起什么架子。
“眾所周知,死神的身體是由靈子構成的。”
如月明伸出一根手指,擺出老學究的架勢來,“回道治療的本質其實也是催發靈子,對靈體進行治愈。”
“那是否可以通過靈子來仿造臟器,進而對病壞的器官進行更換呢?”
卯之花烈:“……”
這么一個沒腦子的莽夫,跟自己交流回道領域的學識問題,如此畫面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違和到了極點。
更別說親眼看到了。
“沒那么簡單。”
沉默過后,卯之花烈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浮竹隊長的身體狀況,并不是簡單的更換臟器就能夠治愈的。”
“他的肺部已經接近壞死的邊緣,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固定靜止在當下的狀態。”
“一旦擅自進行手術的話,那份力量就會波及到全部的臟器,進而全面惡化,命喪當場。”
“至于你說的用靈子仿造臟器……”
“很抱歉,我并不擅長這一領域。”
如月明點點頭,并不意外這一回答。
術業有專攻。
醫術也分為多個領域,很少有人能像他這樣全才的。
如月明恬不知恥地夸獎了一番自己,正欲跟卯之花烈道別,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其直接拉到了道場中。
死劍流,展開!
竹刀如暴雨般落下,勁風呼嘯,氣勢凌人。
如月明好不容易才在樓十郎那里找到一點自信,結果三下兩下便是又被卯之花烈給打沒了。
跟山本一樣,兩人平日里人畜無害的,可一旦下起手來的話,一個比一個黑。
如月明趴在地上,整個人被鑲嵌在地板的大坑中,艱難地抬起頭,用力地甩掉粘在上面的木屑。
卯之花烈正在整理因為劍道動作過大而導致略顯凌亂的死霸裝,她表情訝然地望向從坑中爬出來的少年。
盡管有些鼻青臉腫,但似乎比之前更加抗揍了。
因為隔三差五就要打上一架,卯之花烈很是清楚如月明的實力。
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擊敗掌握了卍解的鳳橋樓十郎,就已經讓人十分驚訝了。
沒想到實際上手的時候才發現,之前的猜測還是有些低估了。
卯之花烈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少年越來越好用的這個秘密,她決定要爛在肚子里,絕對不允許再有其他人跟她爭搶分享了。
寬敞道場中,如月明盤坐在地板上沉思。
因為前兩天作為十三番隊隊長的浮竹出席了樓十郎的隊長就任儀式,并且以師兄的身份,向他傳授了少許鬼道方面的技巧。
除此外,還交代出了部分山本和京樂的黑歷史。
二人相談甚歡。
但如月明卻是在交談中發現,浮竹的身體狀況一如既往,一問才知,之前他送出去的那枚護身符徹底破碎了。
他猜測,可能是護身符中的力量消耗完了。
光靠護身符的話,很難解決浮竹十四郎的病癥。
考慮到對方是自家大神的忠誠信徒,就這么病懨懨的話,著實是影響到逆骨神祠的名聲。
為了幫助浮竹十四郎,同時也為了讓山本少些擔憂。
如月明決定動用自己的人際關系。
“花姐已經沒用了。”
“是時候動用playb了。”
二番隊隊舍。
隊長執務室。
夜一雙手環抱在身前,一臉認真地聽著面前少年的歪比巴卜,時不時地點頭附和。
“你的意思是貴族中是否收藏了類似的秘術?”
“然后想要借來參考一下?”
如月明點了點頭。
不愧是經常和他混浴的少女,果然沾染了他的智慧,思維敏捷,一語中的。
“想法不錯。”
夜一的臉上浮現出無奈表情,“可是我現在根本走不開,綱彌代暗齋死的輕松,但他留下了堆積成山的爛攤子。”
“就算有希之進幫忙處理,進度也沒辦法推得太快。”
“其實不只是我,其他番隊也是一樣的忙。”
如月明茫然:“很忙嗎,沒感覺啊。”
十一番隊的隊士,現在還在流魂街宣傳獨目大神信仰呢。
聞言,夜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十三隊兩位隊長叛變,勾結亂黨,搞得人心惶惶。
誰知道他們在暗地里埋下了多少釘子,又有多少人暗中勾結至今還在活躍的叛軍。
鬼知道為什么綱彌代已經倒臺了,叛軍反而越發猖獗了。
眼下隱秘機動很大一部分成員都被派出去尋找相關情報,或者執行暗殺任務,忙得不可開交。
夜一現在已經開始懷念以前的美好時光了。
“這個簡單啊。”
如月明笑道,“找個智謀派的人才幫你分擔一下不就好了嗎?”
“你認識?”
“那當然!”
第三分隊宿舍。
聰明的人往往選擇一致,但笨一點的家伙總有千奇百怪的蠢法。
浦原喜助并不是一個喜歡亂出風頭的人。
因為他很清楚,越是天才的人越容易受到針對,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絕不愿意展露出真正的才能。
安于現狀是其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生活方式。
但浦原喜助萬萬沒想到,災禍也會從天而降。
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宛如雌雄雙盜般的強悍角色,浦原喜助下意識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尤其是那位看上去年歲不大的少年,讓他莫名地感到了一絲不安。
“是他嗎?”
夜一打量了對方一番,然后看向如月明。
“沒錯,就是他。”
如月明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介紹道:“這位就是你們二番隊隱藏的智囊,在智慧方面僅次于我的存在,其名為——”
“浦原喜助!”
此話一出,黃發青年頓時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夜一露出懷疑的目光,嘀咕道:“真的能行嗎,這家伙看上去很不靠譜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聽到有人為自己辯解,浦原喜助頓時連連點頭附和,表示自己就是那個不靠譜的人。
如月明打了個響指:“試試就知道了。”
在夜一的安排下,很快便有隊士往房間中搬運未曾處理的各種文件以及卷宗。
其中包含了大量的貴族糾紛、暗殺人員名單、八番隊提供的情報分析和剖解。
很快,一摞摞的卷宗便堆積如山。
望著面前的一幕,浦原喜助的臉已經開始發白了。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自己會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暴露。
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
“噫,浦原小同志,給伱一天時間解決這些文件。”
如月明咧嘴一笑,指著旁邊的小山說道,“如果完不成的話,那就被列為危險人員,執行退隊原則,關入蛆蟲之巢中。”
浦原喜助瞪大了眼睛。
“當然,能完成的話,自然也會有獎勵的。”
如月明深知一棒子一甜棗的調教方法,對付浦原喜助非常規人士,自然也要用到非常規的方法。
夜一打量著這一幕,她也很好奇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浦原喜助,是否能完成如此艱巨的任務。
在如月明提及之前,她對浦原喜助并沒有太深的印象,只知道對方性格頹廢,完全沒有一點干勁。
“這不太好吧。”
浦原喜助遲疑道,“我并不擅長應付這些文書工作……”
“倒計時已經開始了。”
如月明抓起夜一的手腕,看了眼并不存在的手表,“你還剩下十個小時,不想被關進蛆蟲之巢的話,就抓緊時間吧。”
浦原喜助:“?”
你家一天只有十個小時?!
他的大腦此時正在飛速運轉著。
從四楓院夜一對此人的態度不難猜出,眼前之人極有可能就是近段時間傳聞中多次提到的如月明。
靈術院的天才,以極快的時間在十三隊中崛起,搖身一變成為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更有傳聞說,這位如月明和自家隊長保持著極為不正當的關系。
一旦對方吹點枕邊風的話,別說是蛆蟲之巢了,就算是懺罪宮也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里,浦原喜助當即便開始伏案工作,堆積如山的卷宗以飛快的速度下降著。
當卷宗見底,如月明從中抽出幾份,簡單的掃了一眼。
嗯,很好。
每個字都認識。
他不動聲色地將卷宗塞給旁邊的夜一,滿意地點頭道:
“完成的不錯,現在該聊下獎勵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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