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高掛于漆黑的夜空中,細碎的繁星點綴四周,映襯出一抹墨藍色的深邃。
兩道身影于月色下疾馳飛行,宛如流星掠過天空。
出于對藍染離經叛道的支持,再加上如月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二人一拍即合,不日前往虛圈。
考慮到如月明已經是十一番隊的隊長了,長時間不在瀞靈廷出現,很有可能會引發不可控的意外。
藍染建議他先嘗試消失一段時間,等到有人找他的時候,再適時出現,并以外出修煉為借口蒙混過去。
多嘗試幾次后,其他人就會習慣了。
如月明欣然接納這一意見,每日于流魂街中往來奔波,偶爾也會去京樂春水上次帶他喝酒的桃源酒屋坐一坐。
可當一周時間過去后,瀞靈廷依舊欣欣向榮。
別說是其他番隊了,就連十一番隊都沒有幾個人在意自家的宮司大人到底去了哪里。
如月明震怒之下,決定給浦原喜助的工作量再加三倍。
并讓調任到十一番隊的涅繭利充當浦原喜助的監護人員,時刻監督其工作的進展。
至于這二人會不會狼狽為奸,如月明倒是很放心。
從原著中涅繭利對浦原喜助的態度不難看出,這家伙很討厭比自己更有才華的人才。
毫無疑問,在科學領域,浦原喜助要略高一點。
涅繭利跟他相比,只是更加純粹,且對科學持有一顆極度熱愛的心。
藍染跟他們就又不一樣了。
對于他而言,科學僅是達成目標的一項工具。
趁手而已,別無他意。
“話說,咱們去哪兒?”
如月明側首,表情猙獰,在狂風的吹拂下,他臉上的皮肉肆意蕩漾,樣子比惡鬼還要好可怖。
“虛夜宮。”
藍染平靜地回了一句。
對于某人的發癲行為,他已經逐漸習慣了。
“真不愧是你啊,惣右介。”
如月明稱贊道,“這才沒幾天,就已經制定好虛夜宮崩潰計劃了。”
“需要聯合四代風影嗎?”
藍染搖頭:“不用那么麻煩,直接橫推就好了。”
如月明:“?”
你小子是更木劍八對吧,我認識的藍染可不是這種將橫推掛在嘴邊的莽夫!
盡管心中有萬般疑問,但見藍染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如月明自然也是愿意奉陪到底。
其實對他來說,像這種直接橫推的戰略,反倒是更合心意一些。
畢竟那些彎彎繞繞的,哪有一雙鐵拳通關來的痛快。
兩道身影于月色下疾馳,吸引了沙丘下一只長相如同獵豹的大虛,一雙天藍色的雙眸死死地盯著他們,昂揚的戰意仿佛在瞳孔中燃燒一般:
“死神……”
虛夜宮。
巨大的高臺中央,拜勒崗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空洞的雙眸凝視著下方廣場向自己跪拜的亞丘卡斯。
他歪著骷髏腦袋,手骨在下巴處,漫不經心地聽著部下的匯報。
“陛下,赫麗貝爾及其部下曾多次挑釁我們,殺死了嗶咔他們,并揚言絕不會臣服虛夜宮。”
“請下達新的命令吧,陛下。”
“派出虛夜宮的大軍,去討伐赫麗貝爾他們!”
聞言,拜勒崗發出不屑的嗤笑聲:
“大軍?”
“數量在瓦史托德面前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以你那狹隘的視界,是不會明白瓦史托德和亞丘卡斯之間的巨大差距的。”
“如果薩爾阿波羅還在就好了。”
拜勒崗這時方才想起有一個合格的手下,是多么令人放心的事情。
亞丘卡斯率領的大虛隊伍,有很多命令都無法完成。
“無聊啊……”
拜勒崗坐直身軀:“或許我應該嘗試著去外面走一走,虛圈已經很久沒有流傳過虛夜宮的威名了。”
“你們有什么別的看法嗎?”
下方無人回應,亞丘卡斯們低著腦袋,仿佛廣場上的地縫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他們的目光一樣。
“果然,我這么問的話。”
“應該除了回答‘是’沒有別的答案了吧。”
嗤啦——
回應他的,還有血肉的撕裂聲。
守護在宮殿外面的大虛被一把旋轉的斬魄刀命中,當即剖成了兩半,鮮血如泉水般噴薄而出,瞬間將下方的白沙浸染至深紅顏色。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虛夜宮中。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出現在亞丘卡斯們的中間。
還未站穩,便有亞丘卡斯站直身軀,巨大的陰影覆蓋而來,隨之響起的還有那如同雷震般的咆哮聲。
不由分說的,宛如磨盤大小的手掌徑直落下,狂風呼嘯激蕩。
可比他動作更快的,是一把被扔出去的斬魄刀。
斬魄刀干凈利落地切斷了亞丘卡斯的頸骨,當血肉撕裂聲響起的剎那,龐然大物的身軀驀然僵住,赤紅的瞳孔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緊接著,一道血線浮現。
一顆完好凝滯的腦袋隨著粘稠濕滑的鮮血,一同從亞丘卡斯的肩膀上飛起,重重地摔落在廣場中央,無數人的目光之中。
“一點也不友好。”
如月明發出無奈嘆息。
斬魄刀沒入高臺前的臺階上,只余刀柄在外。
從他和藍染來到虛夜宮時,這地方就對他們充滿惡意,先是守衛虛的悍然出擊,然后又是亞丘卡斯不由分說的動手。
他們明明是抱著善意而來的,但為什么不被大虛理解呢?
“第一次見面,你應該就是虛圈之王吧?”
如月明直接搶了藍染的臺詞,一本正經地沖高臺上的拜勒崗問道。
拜勒崗依舊是一副悠哉模樣,部下的死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
亞丘卡斯而已,這種貨色在廣沃無垠的虛圈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還在不斷地誕生著。
死了兩只亞丘卡斯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是啊,我貌似在哪里見過你們的靈壓。”
“死神嗎,想起來了,之前殺害薩爾阿波羅那家伙的,應該就是你倆吧?”
拜勒崗身軀微微前傾,空洞的雙眸凝視著前方。
之前是他的疏忽,忽略了對部下薩爾阿波羅的關照。
之所以態度發生了改變,是因為其他的亞丘卡斯在薩爾阿波羅的實驗室內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正是這點東西,幫助他突破了現有狀態的禁錮,使他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靈魂不被束縛的感覺,就好像是暢游在海洋中一般,無論是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新的力量的獲得,讓他見到了全新的世界。
現在的拜勒崗愈發感覺虛圈的狹隘,甚至就連當年的宿命之敵已己巳己巴都已經不放在眼里了。
倘若他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話,抬手即可滅之。
“既然殺死了吾之部下,那就拿命來抵吧。”
拜勒崗一反常態,白凈的手骨張開,“在真正的絕望降臨之前,先品嘗一番來自虛圈的恐懼吧。”
“我的部下們,拿出你們的全力,為本王獻上一出大劇吧!”
話音落下的剎那,匍匐在高臺之下的大虛們頓時發出了亢奮的咆哮聲,其中不乏夾雜著對死神的咒罵。
作為能夠進入虛夜宮的亞丘卡斯,他們已經具備了普通人的智慧。
當然,這在如月明眼里跟智障沒什么區別。
在大虛們向著他發動攻擊的剎那,一簇深紫色的烈焰于其身軀上燃起,洶涌狂暴的靈壓于此刻悉數爆發。
下一刻,那如惡鬼般的身影瞬間逼近,毫不保留的殺意在廣場上肆意地奔流著。
奔襲在最前方如同巨型螃蟹般的亞丘卡斯,好似撞上了狂奔而來的泥頭車。
如月明獰笑,拳骨上力量迸發的剎那,面前的巨大身軀戛然而止,瞬息間,高高地飛起,在天空中寸寸解離,形成了一捧絢爛的煙花。
又一次被瞬間斃命。
亞丘卡斯們望著這駭人的一幕,一個個動作石化,五官扭曲。
如果說之前是占了偷襲的光,亞丘卡斯被直接秒殺,尚且還能理解。
但現在可是正面作戰,芬朵兒作為一只亞丘卡斯,就這么被一拳爆成了煙花,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
這家伙,真的是死神?!
偌大的廣場上,頓時陷入了沉默。
亞丘卡斯們沐浴在血雨中,目光略顯呆滯地望向前方如惡鬼般的少年。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藍染嘴角微微勾起,淡然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勝券在握。
他上前一步,站在如月明的前方,擋住了其視線,站在了大虛們的面前。
跟兇殘的某人比起來,面帶微笑的藍染簡直人畜無害,隨便來只亞丘卡斯都能夠將其一巴掌拍死。
“無需擔心。”
“我只是一個科學家,沒有像他一樣的力量。”
在無數道詫異不解的目光中,藍染緩緩地拔出了腰間的斬魄刀,高舉在身前,刀尖向下。
單從這姿勢來看,確實沒什么威脅。
就好像是一個向敵人投誠的懦弱之人一樣。
“這是我的斬魄刀。”
“它的名字叫——”
“鏡花水月。”
恍惚中,似有玻璃碎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低劣的死神,伱到底想做什么?”
拜勒崗忍不住發問了,“難道是想獻上自己的斬魄刀,換回自己的一條小命嗎?”
“不。”
藍染否認道,“僅僅是想確認一番身為虛圈之王的你,是否有資格活下來。”
“僅此而已。”
認真的表情加上一絲不茍的話語,反倒是比如月明之前囂張的樣子更讓人生厭。
盯著面不改色的藍染,拜勒崗的表情頓時陰沉了下去。
盡管一個骷髏腦袋表現出表情來顯得十分抽象,但周圍的亞丘卡斯依舊是察覺到了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
“給我上,踩扁這兩只螻蟻!”
一邊是積威已久的虛圈之王拜勒崗,一邊是一拳打死同僚的可怕死神。
亞丘卡斯們并未遲疑太久,當即便是向如月明發動了沖鋒,一時間虛夜宮中塵煙滾滾。
渾濁粘稠的靈壓就好像是山洪一般,沖塌了山峰,裹挾著無數的碎石傾泄而下。
然而死亡卻是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當滾燙的血漿濺在自己的面孔上,劍齒虎模樣的吉歐·魏格愣在了原地,本該是慘白的景象,被鮮紅充斥。
同伴的身體莫名其妙地爆開,跟之前的芬朵兒一樣。
甚至更為夸張。
到底,發生了什么?!
虛群中,人形泥頭車表現得極為兇殘,鬼道紋路一開,放眼望去,根本沒有其一合之敵。
就算這樣,還是在考慮到這些亞丘卡斯都是珍惜實驗素材,如月明特地挑選不會斃命的地方下手。
一拳轟下去,懵逼不傷腦。
不大一會兒,地上便是躺滿了哀嚎的亞丘卡斯,極致的痛苦摧殘了他們本就不多的抵抗意志。
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反抗。
當如月明做完這一切之后,抬頭望向坐在王座之上等待欣賞大戲的拜勒崗。
呵,愚蠢的骨王,連惣右介一點小小的騙術都無法識破,活該被其取而代之啊。
他右腳一蹬,堅硬的石英巖地面登時破碎,呈現出巨大的裂紋深坑。
身影在天空之上極速掠過,如月明瞬間來到了拜勒崗的面前,趁其還在鏡花水月的迷惑之中,一只罪惡的大手徑直朝著其骷髏腦袋按下。
拜勒崗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狂暴的勁風隨之襲來,當他試圖拿出綴在紫色大襖上的巨斧抵抗時,顱骨上突然傳來了一道無法抵擋的龐大力量。
然后,整個虛便帶上王座朝著虛夜宮的后方倒飛出去。
轟!!
視線盡頭的荒漠之上,白沙宛如蘑菇云一般沖天而起,一圈又一圈的氣浪波紋在天空之上蕩開。
余波肆虐,好似末日降臨。
劇痛從骨骼上傳來,讓拜勒崗忍不住發出怒吼咆哮,龐大的靈壓化作光柱沖天而起,掀起八級大狂風,向四面八方沖擊。
透過滾滾的塵埃,一道嘴角掛著獰笑的身影矗立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前方,待到靈壓席卷而過之際。
拜勒崗終于看清楚了襲擊自己的人。
那是一道裸露著精壯身軀的身影,渾身燃燒著熾熱的火炎,四周的空氣因為彌漫的高溫而扭曲。
恍惚間好,拜勒崗仿佛在其身上見到了故人的影子,以至于他下意識地發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