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發現了一個新的研究課題。
死神的潛力，會隨著外界的危機而發生不同程度的變化。
用某人經常說的話來形容，潛力就像人心，擠一擠總會有的。
發現計劃敗露局勢不妙的因幡影狼佐，第一時間遁逃離開，其速度之快，隱隱凌駕于眾多隊長之上。
藍染雖然有超過一百種方法讓其瞬間停下，但礙于這是在眾目睽睽的瀞靈廷內。
考慮到多方面原因，他只是遠遠地綴在影狼佐的身后，通過靈壓觀察，避免其跟丟。
倒是在追逐途中，不慎遇到了剛解決隊長的更木劍八，導致其瞬步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宛如流星劃過天際。
本以為對方會死在更木劍八的手中，沒想到那影狼佐手中雙刃長刀滴溜溜地一轉。
一道和他一模一樣的身影便出現在旁邊。
無論從外貌還是靈壓來看，二者都沒有任何區別。
經過草鹿八千流的指揮，更木劍八順利跟丟了目標。
另外一邊。
如月明依舊在和復制體們大戰。
其狂野的姿態引得無數圍觀隊士的興奮歡呼。
在山本不出，其他隊長又被封印的情況下，主持大局，力挽狂瀾的如月明，無疑成為了眾多隊士們的心靈寄托。
“合該如此，合該如此啊！”
“如月隊長才是眾望所歸！”
“呱，能看到如此強者之戰，就算是死也值回票價了！”
“嘶，真是讓人興奮到扯旗了呀！”
“如月隊長，我們敬愛你口牙！”
歡呼聲中，狂涌的靈壓浪潮，一波疊過一波，以摧枯拉朽之勢泯滅著靈骸們。
隊長都倒在了如月明的拳骨之下，更別說只是一群副隊長之流了。
唯一麻煩點的，倒是那些十一番隊的成員。
不僅靈壓強大，而且彼此間配合默契，往往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
這樣的一群人，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堪稱絕強的存在。
奈何他們的對手是毫無弱點的六邊形戰神。
硬頂著始解甚至是卍解進行轟殺，所過之處，廢墟被犁了一遍又一遍，盡皆化作細膩的塵埃，在地面上堆積出厚厚的一層。
解決掉所有靈骸，如月明將殘局交給了姍姍來遲的東仙等人，自己則是發動瞬步，沿著藍染留下的靈壓痕跡追了過去。
義子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豈不是要黑發人送黑發人？
因幡影狼佐玩了命地施展瞬步，將自身潛力壓榨到了極致。
他發誓，這輩子都沒跑這么快過。
可就算如此，那股強烈到令人窒息的寒意，依舊死死地籠罩在自己左右。
就好像，從未脫離對方的掌控一樣。
影狼佐緊咬牙關，舞動手中的來空，憑空制造出多重縛道和鬼道，試圖對追擊者進行攔截。
然而就在鬼道形成的剎那，又一道恐怖的靈壓從天而降，宛如決堤之洪般洶涌襲來。
所過之處，空氣凝滯，沉重的壓力甚至讓人產生了重力翻倍的錯覺。
如此沖擊之下，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影狼佐回頭，恰好看到了向他露出惡鬼般獰笑的如月明，驚恐之下，手腳并用，毫無形象地在地上亂爬。
“你不要過來啊！！”
數重鬼道的精心布置，在如月明的一發沖拳之下，盡皆泯滅，且拳風余威不減，徑直向著影狼佐的身軀沖去。
影狼佐下意識地提刀抵擋，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襲來，掀起一陣陣爆響，颶風擴散爆發。
人影被直接轟入地底，全身充斥著劇痛，不知道碎了多少骨骼。
直至現在，他方才明白自己和真正的強者有著多大的差距。
本來影狼佐還以為自己在融合了另外一半之后，就能稱霸尸魂界，通過強橫的實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剛才的那一拳，直接將他打醒。
稱霸尸魂界？
還是枕頭墊高點比較實在。
望著面前直接改變的地形，藍染的心情有些復雜。
誠然。
以他現在的實力也可以做到這一步，但像如月明這樣輕松，就有些勉強了。
曾幾何時，那個還需要他幫忙復仇的傻仔，已經成長為了尸魂界數一數二的強者。
哪怕沒有他在，依舊能將足以毀滅尸魂界的一場危機輕松解決。
看著從天而降，把地面沖出巨坑的如月明，藍染的表情有些微妙。
這種感覺就像是含辛茹苦的付出，終于有所收獲。
自家養大的哈士奇，終于懂得如何拆家了。
如月明來到藍染跟前，瞇了瞇眼，緊盯著對方，直覺告訴他，這義子現在的想法很沒有禮貌。
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
大敵當前，先徹底解決麻煩再說。
等此間事了，定會摸到藍染的廚房，然后瘋狂偷吃他珍藏的發光料理！
如月明從土坑中挖出被掩埋的影狼佐，抖落了幾下，將上面的塵土甩掉，簡單地觀察了一番。
“送到潤林安的實驗室吧。”
藍染提醒道，“因幡影狼佐身上存在著一股特殊的力量，需要進行深度解剖，才能分析出來。”
如月明點點頭，倒是沒有反駁。
此刻的影狼佐雖然已經因為劇痛昏迷，但身上傳來的熟悉感，卻是讓他腦海中浮現出相應的猜想。
可能、大概、或許……
和靈王有關？
一場足以毀滅尸魂界的風波，于十一番隊的強勢之下，被徹底鎮壓。
經此一役，瀞靈廷的各大勢力也是對十一番隊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知。
簡單總結，全是怪物。
偌大的一個番隊，愣是找不到一個正常人！
那些復制體靈骸，和原版的實力差距并不大。
偶有超常發揮，甚至還可以做到反殺。
可就算如此，依舊是被十一番隊的成員們砍了個對穿。
這群人從十一番隊砍到二番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其中。
九番隊隊長六車拳西，被一個連上位席官都不是的少年，一刀秒殺！
而且十番隊隊長，志波源鹿也喪命于其斬魄刀之下。
更木劍八更是連砍七番隊隊長以及副隊長，其表現姿態，和如月明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無非一個用刀一個用拳。
本質上是相通的。
最離譜的是，這家伙砍死小椿刃右衛門之后，馬不停蹄地又趕到五番隊，和平子真子的復制體展開了一場大戰。
直接將五番隊隊舍完全摧毀。
最后在以傷換傷的搏命打法下，平子真子飲恨倒下。
可以說。
此戰過后，十一番隊的風頭一時無兩。
就連一番隊都壓不下去。
畢竟，如此之大的動亂，一番隊僅僅是派出死神隊士進行戰場收尾。
從開始到結束，身為總隊長的山本重國，連出現都沒有。
一番隊。
雀部長次郎一臉欽佩地看著品茶的山本，稱贊道：
“不愧是總隊長大人。”
“您教導弟子的水平是越來越高了。”
“如月隊長他竟然真的將這場風波徹底平息，甚至傷亡都沒有多少。”
山本面不改色，平靜道：
“長次郎，你只看到了表象，卻未體會到老夫的另外用心。”
雀部皺了皺眉，大量的信息在腦海中翻涌，抬起頭，遲疑道：
“難道說……”
山本點了點頭，承認道：
“沒錯，這也是造勢。”
“經過前些年綱彌代家的動亂，貴族之間的利益紛爭，叛軍之亂，老夫便深刻認知到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人的貪婪永遠不會滿足。”
雀部沉默。
山本又扔了一塊烤紅薯給眼巴巴的倉助，方才繼續道：
“綱彌代身為五大貴族之首，其權利之大甚至凌駕于四十六室之上。”
“其地位之高，尸魂界的法規甚至無法約束他們。”
“其他四大貴族同樣如此，再往下，那些上級貴族和下級貴族雖有不如，但也比一般的平民和死神強出太多。”
“可以說，他們締造了尸魂界的穩定，也促使了無數內亂的發生。”
“那群人以為老夫人老昏聵，所以私底下各種肆意妄為，屠殺平民、殘害同僚、禁忌試驗……”
“殊不知，老夫之所以不與他們計較，全是因為這來之不易的穩定。”
雀部長次郎臉上浮現出幾分驚訝，但旋即又平息下來。
身為追隨山本兩千年的忠實擁躉，他對這位老者的變化，可謂是全看在眼里。
從最初名揚尸魂界的元流創始人，到之后為尸魂界而戰的殺人不眨眼的護廷十三隊總隊長，劍之惡鬼，毀滅一切的惡魔……
再到之后收斂脾性，逐漸開始在意身邊一切，守護尸魂界穩定的最強死神。
以及現在，動不動就和自家弟子互毆，經常被氣到血壓飆升的山本重國。
如果論起變化最大的階段。
那必須是從如月明拜入元流開始了。
短短幾年，山本的性格一變再變。
原本任何違反尸魂界法規之人，都應受到相應刑罰的懲處。
到后來，不觸及底線也可以接受。
再到現在的，隨便吧，只要尸魂界不被毀滅就行。
而這一切的功勞，也只能說非其孽徒莫屬了。
又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山本方才繼續說道：
“再看現在，因為那混賬小子的原因。”
“貴族們多有收斂，這些年的動亂事件不說減少到零，但也比之前強出太多了。”
“可明明才過去幾年的安穩日子，這群蠢貨便又多出些不該有的想法。”
“或許，也是時候將這腐朽的制度進行更替了。”
老人無奈地嘆息一聲：“老夫已經沒有那個心性了，而且也并不適合去做這些工作。”
“但那混賬不一樣。”
“他無法無天，連綱彌代都敢殺，還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等他繼任了總隊長之位，必定會為尸魂界帶來難以想象的改革。”
“當然，四十六室如果敢在這上面指手畫腳的話，老夫相信那家伙絕對會做出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點是，明小子并不是那種貪戀權力的人。”
雀部長次郎陷入了沉思。
雖然已經很熟悉的山本的性格了，但驟然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還是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不過短暫的思考后，他的臉上露出笑容。
不管怎么樣，事情總是向好的一面發展的。
如月總隊長嗎？
確實令人期待呀……
“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
藍染的視線從靈子顯微鏡上離開，看向旁邊宛如得了多動癥的如月明，深吸口氣。
“這些黑色寶石，本質上屬于改造魂魄。”
“從涅繭利拿到的研究資料來看，此次動亂源于痣城雙也的一項提議。”
“尖兵計劃。”
“不過這一計劃太過極端，再加上你的從中作梗，痣城雙也選擇了放棄。”
“他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不過四十六室并未放棄相關計劃實施，并于私底下啟動了尖兵計劃，其負責人名為由嶌歐許。”
“由嶌歐許就是因幡影狼佐的前身。”
在其講述中，如月明也是回憶起了大概劇情。
簡單概括就是，一個心理變態的家伙妄圖通過科技來毀滅尸魂界的故事。
“靈骸技術已經完全破解了。”
藍染解釋道，“不過其根本并非改造魂魄，而是因幡影狼佐魂魄中存在的靈王的碎片。”
“根據解剖分析來看，應該是類似于死神魄睡的器官。”
“蘊含的靈壓并不算強，但卻具備‘分享’的能力。”
藍染興致勃勃地講著。
可當實驗室內傳來輕微的鼾聲時，卻是讓他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望著面前如月明上下點動的腦袋，藍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面無表情道：
“破道之九十·黑棺。”
很快，湯姆慘叫于實驗室中爆發，隨之響起的，還有與藍染勢不兩立的獨立宣言。
結結實實地挨了一發黑棺后，如月明安分了許多。
他對靈王的碎片沒興致缺缺，有看藍染實驗的時間，不如去偷吃他的發光料理。
上次委托藍染做的料理還剩下不少，是時候一掃而光了。
不過當如月明從流魂街回來的時候，卻是見到了一道意外的身影。
潔白如雪的羽織，溫柔如水的笑容，懷念中帶著一絲期待的熱切目光。
卯之花烈緩步來到如月明的跟前，嘴角微微勾起：
“如月君，今夜月色很美，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