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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爭執聲越來越大,隱約還聽見楚華庭的聲音在勸和。
楚君瀾不放心,站起身道:“我出去瞧瞧。”
“小堂嫂,我隨你去。”九皇子忙跟了上去。
眼見著九皇子像條小尾巴似的隨楚君瀾出去了,秦王似不經意的打量蕭煦的神色,笑著解釋道:“九弟還是如此,這么些年了一點沒長進,還是那樣孩子氣。”
蕭煦聞言收回看向屋門口的視線,對秦王微微一笑:“九殿下心思純凈耿直,我對他極為欣賞。”
在蕭煦眼中,九皇子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對楚君瀾并非男女之情,而是弟弟對姐姐的崇拜之情,秦王擔憂他會對九皇子不滿,全然是多慮了。
其實坦白說,若說要吃醋,蕭煦覺得秦王反而要更在意一些。
皇上特別喜歡容貌好的人,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是以朝中大臣,不說人人都貌似潘安,也都外貌氣質出眾,各有千秋。
秦王便是所有皇子之中生的最為俊美,氣質最為瀟灑討喜的一個。
從前蕭煦對他的了解不多,但從此番秦王能夠“快、狠、準”的把握時機,與初次見面的楚君瀾痛快合作,便可將他性情窺得一二。
這樣一個才學、長相、人品、身份都出色的人,偏生還有出色的頭腦。最要緊的是,蕭煦感覺得到,秦王對楚君瀾似乎十分好奇,而所有的感情幾乎都是從好奇開始的……
蕭煦心思千回百轉,實則也只是眨眼之間。
秦王笑著點頭:“那就好。外頭似乎有事,你不需出去看看?萬一有人來鬧事便不好了。”
蕭煦心下雖擔憂,卻只是搖頭:“無妨,她能處理好。”
秦王看著蕭煦的神色,瞇起了眼睛,然而疑惑之色只一閃而過,眨眼他便恢復如常,又繼續自斟自飲起來。
楚君瀾這廂與九皇子一前一后的來到前頭的,便見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正與楚華庭在外頭說話。
那老者生身上穿著半新不舊的深綠色杭綢直裰,背脊挺直,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氣。
只可惜,他現在被氣的橫眉怒目,面紅耳赤,五官都扭曲了,點指著柜臺對楚華庭道:“你們這店鋪到底圖什么!老朽都已聞見酒香氣,你們店里分明有酒,為何不肯賣!你們要什么酒票,難道那酒票,還能比老朽的字畫要珍貴!”
柜上的伙計被氣的翻了個白眼。
“老人家,您可別說笑了,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您要吃我們神仙釀,那就要守規矩不是?”
老者氣的直跳腳,回頭就從身后站著的長隨懷里抽出一個卷軸來,“刷”的抖落開。
“我用這幅畫換一壺就吃,吃得吃不得?”
又抽出一個卷軸。
“還有這幅字,我用這幅字換酒吃,吃得吃不得!?”
老者明顯是氣急了,回頭從長隨懷里連抽出了四五幅字畫來一一抖開,又如丟垃圾一般丟在地上泄憤。
楚華庭一見那字畫,便已震驚了,手忙腳亂去撿起畫卷抱在懷里,急忙道:“好好好,老人家,您莫生氣,我與您換,給您吃酒好不成嗎?”
“神仙釀是你的產業?”老者眼睛一瞪,指頭差點戳在楚華庭的臉上,“你簡直缺德帶冒煙兒啊!定的是什么規矩?一點都不考慮到我們這些人想吃酒的心情!”
楚華庭尷尬的笑笑:“老人家,神仙釀是舍妹的產業,她之所以定了規矩,必然是有她的緣由,您千萬莫生氣,我這就讓他們取一壇酒送去您府上,給您賠罪。”
老者上下打量楚華庭一眼:“你是小醫仙的兄長?”
“正是小子。”楚華庭恭敬做答。
“你能每天都吃到神仙釀嗎?”老者負手頗為認真的問。
“額……只要我想。”
“好!”老者一拍手,隨即親熱的拉著楚華庭的胳膊,嚇的楚華庭懷里的畫卷差點又掉地上。
“孩子啊,人若是收你為徒,你能每天都孝敬我吃神仙釀嗎?”
楚華庭聞言,眼睛一瞬瞪圓,仿佛天上掉金元寶,還全都掉在他懷里了一樣。
楚君瀾在后頭看的直皺眉,眼瞧著大哥要被人占便宜,忙要上前。
誰知她剛要開口,身邊的九皇子就一把將她胳膊拉住了。
“哎呦小堂嫂,您可別去!”
楚君瀾疑惑回頭,低聲問:“怎么?”
九皇子眼睛發光,表情卻十分一言難盡,咂咂嘴道:“我前天還遭了這位一頓毒打,手心差點給打腫了。他姓謝名玉,乃是前任的國子監祭酒,如今在宮里給我們講學。現任國子監祭酒梁大人還是謝老先生的徒兒呢。他為了吃酒,要收您兄長為徒兒,這不是好事嘛。”
楚君瀾聽的大驚失色,眼中已有萬千情緒閃過。
在就是九皇子說話的功夫,楚華庭已從驚喜之中回過神,來至大門前倒頭便拜。
“恩師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免了免了。”謝玉將楚華庭攙扶起來,捋順須髯道,“我老人家也不要你的束脩,你別忘了孝順我吃酒就是。走,先隨我家去。”
“哎!”楚華庭已激動的無以復加,呆呆的抱著那些畫卷,便跟著謝玉走了。
楚君瀾快步追了出來,一陣秋風吹來,楚君瀾鬢發飛揚她也顧不得,看著楚華庭和謝玉一行人的背影,回頭吩咐伙計。
“取一壇子酒,送去謝府。”
伙計早就聽見九皇子所言,這會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急忙點頭如搗蒜的依著吩咐辦事去了。
九皇子歪著頭看楚君瀾,安撫道:“小堂嫂別擔心,謝老頭人品還是過得去的,他不會欺負楚大公子的。”
楚君瀾自然知道,謝玉那樣身份的人,犯不上欺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更犯不上為了吃酒,就要在人店鋪門前大鬧,還高調的收了徒。
難道他真會為了吃酒就這么做?
交易處隨時都可以高價買到酒票,身為帝師,又是如今皇子的老師,他難道會缺錢?能用銀子解決的事,為何偏要鬧起來?
就好像謝玉今次來,為的就是要找理由收楚華庭做學生似的。
楚君瀾看著前方蹙眉沉思,而與此同時,街角處也有兩人在看著她。
“三哥最近就是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