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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瀾被問的一愣,點頭道:“畫的好。”
“畫的難道不像嗎?”茅吉人冷哼。
楚君瀾看了一眼那副畫上的“太白金星”,又看了看四周已停下作畫朝著她看來的眾人。
見多了惟妙惟肖的人物素描、油畫等“寫實”技巧,眼下的這些著重于“寫意”的人物畫,其實真的不像。
但茅吉人顯然已經怒發沖冠,楚君瀾遲疑了一下,不想節外生枝,只好無奈道:“像。”
“既然像,你為何笑的那般輕蔑!你分明是瞧不起老朽的弟子!”
茅吉人大怒,憤然起身,不滿道:“老朽生平最厭惡的,便是你這種人,自己沒本事,卻嘲笑旁人,身為女子不好生在深閨繡花,卻出來拋頭露面!你有什么資格和資本嘲笑?有本事你也畫一幅!若能畫的比他好,老朽才罷休!否則皇上說的那副字你也別要了!”
楚君瀾簡直莫名其妙,這老人家莫不是吃了炮仗。
“茅先生,小女子是奉旨前來取字的。”那字是皇上的旨意讓他寫的,卻不是她楚君瀾來求上門的。
茅吉人卻脖子一梗,眼睛瞪的溜圓,胡子都撅起來了。
“就算是皇上的旨意,也要老朽寫的出字來才好!你方才如此輕蔑,根本就是瞧不起我的弟子,也一樣瞧不起我!被你這般輕慢態度氣的手打顫,我哪里能寫的出來!”
楚君瀾面上笑容淡了幾分,心下已十分惱怒。她很想轉身就走,既然茅吉人不肯給字,她不要便是,可如此一來非但留下話柄,還順了這老頭子的意平白的讓他欺負了去。
楚君瀾是最不肯讓步服輸的,她可以說不要,但對方卻不能拿此事來壓她!
“小女子自問沒做任何過分之事,茅先生何故大發雷霆?小女子奉旨前來求字,您不得空閑相見,小女子安生等候近一個時辰,只不過看一眼畫作笑了笑,您便這般為難,著實有失大家風度。”
“我有失大家風度?分明是你嘲笑在先!你不必巧舌如簧的辯駁!有本事你也畫啊!”
“我畫的好了如何,畫的不好又如何?”楚君瀾擰眉。
“你若畫的比他好,比他像,皇上吩咐的字老朽給你寫,老朽還拜你為師如何?”茅吉人分明已輕蔑到極致。
“一言為定!”楚君瀾最不怕人與她叫板,“給我三天時間準備,三天后,我來取字。”
楚君瀾說罷轉身就走。
茅吉人冷笑一聲:“裝模作樣,這種不安于室,妄圖沽名釣譽的女子老朽見的多了!”
楚君瀾腳步一頓,冷笑一聲便離開了茅府。
與有千秋的老人家吵嘴沒意思,她也不愿節外生枝,回頭能將皇上賜字拿到時候便算了,既然茅吉人看不上她,往后不見面互不干擾便是了。
但是被人那般貶低卻是萬萬不能的。
楚君瀾回府后想了一夜,次日便帶上紫嫣出了門,用了兩天時間,將她所需工具預備齊了。
第三日傍晚,蕭煦吩咐景玉將楚君瀾預備的東西小心抬上車。
“我還是陪著你去吧,茅國手性子古怪是出了名的,我去了,他或許還收斂一些,不至于太為難你。”
“罷了,你還是不要去了。”楚君瀾笑著拉他的手搖了搖,“你自己的事情也不少,何況酒坊那邊還要你去看著,酒票的印刷也要督促,這也是皇上說要賜字,卡在茅先生這里沒法子,不拿到字我怕有人以后鬧幺蛾子,否則我也不愿在他身上費力氣,你還是不要攙和進來比較好,免得有心人往后說你以身份壓人。”
蕭煦看著她笑彎了的眉眼,也不由得笑起來。
他其實是想去直接亮出身份,讓茅吉人干脆寫了字帶走就罷了,因為楚君瀾說是要去畫畫,準備了兩天的材料,他實在是沒看懂。
兩張二尺見方的琉璃平臺,中間還夾著一張雪花宣紙,能放下六盞琉璃燈的木質方盒子,另外還有一大盒經過過濾和炒熟后的細沙。
蕭煦一則是不知道楚君瀾要做什么,怕她到時候吃了虧,二則也是有些好奇,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到底能怎么作畫。他知道,楚君瀾素來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她又心氣兒極高,被茅吉人那般羞辱過,她必定會十倍奉還的。
楚君瀾掐了蕭煦臉蛋一下,手感滑膩引得她“嘖嘖”兩聲。
“好啦,放心,我不會吃虧的。”
蕭煦只好點頭,依依不舍的目送她離開。
楚君瀾帶著紫嫣和幾個手腳麻利的仆從來到茅府。門子見是楚君瀾來,立即就客氣的迎了上來。
仆從們小心的將楚君瀾帶來的東西抬著,一路往前廳方向而去。
還是上次寬敞的大廳,依舊是如八卦陣一般擺設的桌椅畫案,茅吉人依舊如當天那般坐在當中的畫案旁,讓他的弟子們作畫,見楚君瀾一行抬著箱子浩浩蕩蕩的來了,茅吉人眼睛瞇了瞇。
“茅先生。”楚君瀾笑著到近前行禮,客氣的道,“我是來取皇上賞賜的字的。”
茅吉人冷哼:“圣上吩咐,老朽自然不敢不從,但寫什么內容,就全看你了。當日你嘲笑我的徒弟,便是嘲笑老朽,今兒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楚君瀾笑了笑,伸手一指她帶來的東西。
“今日我便是要用那些來作畫,還請茅先生移步。”
茅吉人揚起下巴,好奇的看了一眼仆從們的動作,只見仆從點了燈整齊的擺進方盒子,隨即將夾著雪花宣紙的兩張琉璃平臺放在方盒上,里面有凹槽,正能將琉璃平臺卡出,四周還各高出一段呈包圍之勢。
此時天色已暗,楚君瀾走到畫臺旁,吩咐人將屋內的燈籠滅了幾盞。畫臺下面的六盞燈明亮的燈光就透過糊著白紙的琉璃平面照射出來,亮的刺眼。
楚君瀾抓了特質的細沙,在自制簡易的沙畫臺上作起了畫。
她執行任務時,曾假扮過一個沙畫工作室的姑娘去接近任務目標,是以特地學習過,纖細的手指宛若彈奏上好的古琴,靈活拂過,便是一片留白,利用多寡、濃淡、陰陽,一個盤膝而坐精神矍鑠的老頭便躍然于畫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