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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眾人大驚失色,景鴻帝猛然抬眸,目色沉郁,壓抑著怒火道:“這是在宮禁之中,這些個臟東西怎么會沾上世子的身!”
“皇上息怒!”
妃嬪、皇子與宮人們當即跪了一地。
景鴻帝怒瞪著劉院使:“你是戚詢的弟子,你必定有辦法解毒,是也不是?”
帝王之威讓人膽寒,這種問法,誰敢說“不是”?
楚君瀾皺著眉,心里像是瘋長幾人高的草,抓心撓肝的恨不能沖到蕭煦身邊為他診治。
這時,一個鬢發花白,面色紅潤的男子站了出來,行大禮,鄭重認真的道:“回皇上,世子的毒,臣能解。”
“好!”景鴻帝龍心大悅,頷首道:“朕就將世子交給你,若能為世子解毒,朕重重有賞!”
可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在場之人心里都明白,如果不能解毒,恐怕劉院使也得不了好。
劉院使抬眸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恭親王,隨即恭敬的行禮道:“臣遵旨,臣必當竭盡所能。”說罷便叫了身邊的幾個同僚低聲吩咐了幾句,御醫們立即就忙碌起來。
楚君瀾緊緊抿著唇,雙拳在袖中緊握著,仔細觀察劉院使的一舉一動,心里逐漸升起點點希望。
她對自己的醫術有自信,尚且不能保證能否在不破壞平衡的前提下,將蕭煦身上的毒一并解了。
可是醫仙戚詢的名聲太過響亮,楚君瀾又看過《戚氏秘錄》前幾頁,對這位的才華能力著實心悅誠服。一個能研究出長生方的神醫,被當朝奉為神化的存在,或許他的正牌弟子,真擁有解毒的能力,只看劉院使那自信的表情,楚君瀾便已心下安定了七分。
只是,她到底不放心將蕭煦全然交給別人,即便是劉院使為蕭煦解毒,她也不能全然丟開手。
楚君瀾向著病床旁走了兩步,剛要邁出第三步,就被一聲嬌滴滴的訓斥打斷了。
“楚小姐,本宮勸你還是安分一些,你關心世子的安危,本宮能夠理解,可現在劉院使、張院判以及太醫院的幾位名醫都在,難道你還信不過他們不成?”
楚君瀾回眸,看向滿臉鄙夷的淑貴妃:“貴妃娘娘,臣女不會搗亂,只在一旁瞧著,或許還能與劉院使參詳一二。”
“參詳?”淑貴妃帕子掩口,哼笑道,“楚小姐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太自信了。皇上,臣妾以為此時還是要相信太醫院的本事才是。”
圍繞在蕭煦身邊,以劉院使、張院判為首極為御醫也都輕蔑的看了楚君瀾一眼,紛紛搖頭,轉而繼續去忙手上的事。
妃嬪們湊在一起,低聲說著悄悄話,眼神還不住的往楚君瀾身上瞟,就像在看什么笑話。
楚君瀾抿著唇,還要開口,秦王與葉以漸一同向著她搖了搖頭。
現在皇上還未開口,若是楚君瀾貿然動作,觸怒龍威,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楚君瀾只好留在原地,看向蕭煦的方向,盯著御醫們的動作。
恭親王見楚君瀾終于不再意圖往前沖,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皇上。”是劉院使這時走到近前,行禮道:“世子的毒可解,其余的藥材都好說,但還缺少一味藥引。”
“哦?是何藥引,你只管說來,朕會命人安排。”
劉院使笑道:“回皇上,藥引并不難找,只需要世子父母的血液便可。”
恭親王認真的問:“劉院使,你也知道世子生母早逝,有本王一人的血可否?”
“自然是可以。只是藥引罷了,不需要許多。”
“那就好,那就好。”恭親王回頭給景鴻帝行禮,“皇上,臣去去就來。”
景鴻帝便擺了擺手。
楚君瀾看著恭親王隨著劉院使走到另一側的背影,不由得眉頭緊鎖。
她看了看面如金紙的蕭煦,又看了看劉院使與恭親王,總覺得事情并不簡單,可一時間卻找不到個頭緒。
她到現在還沒能摸到蕭煦的脈,也不知蕭煦的情況到底如何,難道說蕭煦并不是毒發,只是恭親王與御醫一同聯手做的一出戲?
恭親王劃破手指,鮮血滴入藥碗之中。
劉院使是命其余人為恭親王包扎,轉而又去搗鼓藥,過了片刻,一碗濃黑的藥汁便調制好了。
楚君瀾離著遠,但依舊仔細去聞了聞那苦澀的藥味,敏銳的嗅覺讓她辨別出其中的藥材,她心下略有放松。
這些藥,的確能夠解毒,只是不知具體用量如何。
劉院使吩咐內侍將蕭煦半扶起來,白瓷調羹將黑色的藥汁送入蕭煦蒼白無血色的口中。
景鴻帝與幾位妃嬪、皇子都站起身來,不由自主的往床邊圍去。楚君瀾便順勢跟了上去。
皇帝、皇子、妃嬪在前面,楚君瀾又不能將他們都推開,就只能站在人群后,伸長脖子往里頭看。
還是諾敏悄悄地拉著楚君瀾到了一邊,讓開半個身位,才讓楚君瀾將里頭的場面看的清楚。
蕭煦將藥吃都吃了,俊秀的眉頭擰的死緊,牙關緊咬,下頜繃出了分明的棱角,似乎在竭力的忍耐著什么。
楚君瀾一看便覺得不對,剛要開口,卻見蕭煦“噗”的噴出一口鮮血,隨即便不停的嘔血,才剛換上的雪白中衣前襟被鮮血浸染出妖冶的花朵。
“啊!”
淑貴妃、穎貴妃為首的妃嬪們都驚聲尖叫,紛紛閃躲后退。
景鴻帝大驚失色:“劉院使!這是怎么回事!”
劉院使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端過剛才蕭煦吃剩的藥嘗了一口,細品了品味道,面露疑惑。
“皇上,臣的藥絕對沒有問題啊!”
“混賬!沒有問題,煦兒會吐出這么多血來?你當朕是三歲孩童好糊弄不成!來人,將這狗東西給朕拉出去斬了!”
“是!”殿外侍衛立即應是,就要往里闖。
這下可將太醫院所有人嚇的面無人色,劉院使撲通一聲重重跪倒,梗著脖子面色蒼白的道:“皇上!臣對癥下藥,臣能保證臣的藥絕對沒有問題,若說出了問題,只可能……只可能……”
“狗奴才,還不痛快說來!”
劉院使牙一咬,高聲道:“只可能是藥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