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君瀾詫異的瞠圓美眸,不可思議的道,“一個月前?王府所有的主子都去了?”
“是。”茂全垂首應是。
楚君瀾簡直覺得匪夷所思。
堂堂親王府的女眷,竟會被這般輕易的請了去,且還在人家做客做了一個月之久。這哪里是做客?分明是將人軟禁起來了。
“想不到堂堂淮安王,如今做事竟也如此‘爽快’起來了,竟能說請誰小住,便請誰小住。”楚君瀾再度舉步走向前廳。
茂全跟隨在楚君瀾身后,垂首道:“可不是,小人也著實覺得驚訝的很,這些年淮安王做事素來謹慎溫吞,此番如此行事,感覺淮安王就似換了個人似的。”
楚君瀾在主位坐下,頷首道:“既如此,王爺現在何處?我也該去拜見王爺才是。”
茂全的臉色極為凄苦:“回世子妃的話兒,王爺也已經不見蹤跡好多日子了,約莫都有兩月余沒見著王爺回府了。”
楚君瀾聽的心里一跳,兩個月?那么恭親王極有可能是給京城送了信之后就“不見蹤跡”了。
堂堂親王,哪里會說不見就不見了?難不成是在做什么要緊的事?還是說,恭親王遭遇到什么不測?
楚君瀾越發覺得淮京的水不只深,還很渾。
只是她不愿平白的說出什么不好的來引起府中之人的恐慌,只微微點頭便又問:“如今城中情況如何了?各家已有開始在此處運作的了嗎?”
茂全似有些想不到楚君瀾會如此問,微微一愣,便頷首道:“回世子妃,有許多家都或多或少的投入了行宮修建,如今淮京的勢力可謂是錯綜復雜。”
楚君瀾略一沉思:“蔡家如今與咱們家的關系如何?王府與蔡家畢竟有姻親關系。”
“回世子妃,這些事,深情底理的小人也不能知曉了。”
楚君瀾挑眉,這人倒是謹慎,看來許多事還需要她親自去查。
“罷了,既如此,我便先去內宅安置了。”
“是,小人已經通知了內宅的管事元嬤嬤,小人送您。”茂全躬身做請的手勢。
楚君瀾明顯看出茂全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好笑的搖了搖頭。
到了垂花門前,茂全便恭敬退下了。
一位年約花甲,面容清瘦和善的綠衣婦人笑瞇瞇的帶著人一同在垂花門前行禮。
“奴婢元氏,給世子妃請安了。”
“元嬤嬤免禮。”楚君瀾親自將人攙起來,又對其余仆婦們微笑致意。
仆婦們都是初見楚君瀾,此時都在不著痕跡的用打量的眼神看著她。
楚君瀾渾不在意,詢問了元嬤嬤如今府中的安排,便也不多做更改,回了與蕭煦同住的琳瑯園。
此時紫苑、紫嫣已將帶來的行李收拾妥當。茗兒端了黑漆托盤來,上頭的白瓷蓋盅里是溫熱的牛乳。
“世子妃,您先吃一盅牛乳,暖暖身子。”
楚君瀾笑著點頭,素手端過蓋盅吃了一口,從口腔到心底里都被暖透了。
“你們的住處可安置好了?”
“都安置好了。”紫嫣笑道,“府里寬敞,咱們院子里人又少,奴婢們自然揀好地兒住了。”
紫苑也笑:“也就眼下,能容咱們三個這般挑挑揀揀,將來世子來了,府里依照規制也要在安排婢女和小丫頭進來的,到時可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紫嫣就沖著紫苑吐舌頭。
楚君瀾看的直笑,心情都舒展開一些。
淮京的情況比蕭煦說的還要復雜,不只是各方勢力在角力,甚至王爺都不知去去向了,兩位王妃和其余家眷也暫且被淮安王軟禁著。
她今日進城來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知淮安王下一步還有什么安排。她無論如何也該提前做好準備才是。
楚君瀾用過了飯便暫且寬衣小憩,屋內的炭爐里點燃了銀霜炭,紫苑還細心的在她被子里放了湯婆子。
楚君瀾這一覺睡的很沉,也不知睡了多久,楚君瀾忽然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氣息正在靠近。多年來養成的警醒讓她猛然睜開眼,眼神清明地望著淡粉色的拔步床帳,隱約聽到了屋頂有瓦片被輕輕踏過的聲音。
心下猛然一個激靈,楚君瀾立即翻身下地,將匕首握在了手中。
紫嫣和紫苑原本還在外間的羅漢床打瞌睡,見楚君瀾竟只穿著雪白的中衣,提著匕首面色凝重的側耳聽著外頭的動靜,兩人都唬的清醒了。
“世子妃……”紫苑壓低聲音。
楚君瀾當即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眼神示意她們躲在屋里,飛身便闖出了門去,縱身一躍,手搭房梁,翻身便跳上了屋頂。
此時夜色降臨,天空中無星無月,院中的燈籠溫暖的光芒落在楚君瀾身后,將她只穿著單薄中衣的雪白身影鍍上一層柔光,也將楚君瀾面前的十余人看的清清楚楚。
“是你。”楚君瀾看著對方為首一人,心下便明白了。這人身材魁偉,三十出頭,已她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清楚的記得這人是淮安王二公子蕭運暢身邊的侍衛。
“你們潛入王府,有何指教?”楚君瀾嗤笑了一聲,上下打量這十來人,“還沒見過你們這等‘做活兒’都不知蒙面的蠢材。”
眾人當即臉色黑沉,為首之人更是憤怒,一揮鋼刀便道:“上,將這娘們拿了!”
“是!”
十幾人當即一哄而上。
楚君瀾“鏘”的一聲抽出匕首,迎面而上,當即便與這些人斗在一處。
府中巡夜的侍衛和正歇在外院的霍葉青等人,一聽見動靜便焦急的套上衣裳往府里沖了過來。
霍葉青急的臉色發青,世子爺將世子妃交給他,他若是讓人傷著了,往后他還哪里有臉去見主子?
只是霍葉青到了近前,才察覺到自己的擔憂著實不必要,對方十余人在楚君瀾跟前根本不是對手。
楚君瀾宛若老叟戲頑童一般,將這十來人耍弄的團團轉,其中有留個已經木頭樁子似的定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剩下的幾人還在蠻力反抗。
楚君瀾利落的一轉身,腦后長發劃出優美的弧線,反手便又點住了一個手,手中匕首已架在為首的那人脖頸:“別動,再動,我可不敢保證你的腦袋還能在你腔子上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