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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瀾露出個苦笑:“我與淮安王世子素未謀面,當日在前廳看到淮安王世子在前廳與人飲酒做樂后,便尾隨他回來,因怕他吵嚷開,便用匕首威嚇他不準出聲,可誰知道我剛拿出匕首,他便撞了上來一刀抹死了。緊接著趙指揮使就帶著人來了,也正因有此事,后來我們王府才被淮安王府抄了家。”
“你說的倒是輕巧,可當時若不是我早做了防備,死的就會是我了。你說你是來與我談談?可你哪里是談話的態度,你分明是要殺我!”淮安王世子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皇上,臣當真差一點就被楚氏殺了。”
楚君瀾見過的惺惺作態之人多了,楚夢瑩就是其中翹楚,可如今看著淮安王世子,她卻覺得這人簡直比楚夢瑩還要惡心。
“身為男子,淮安王世子玩弄這樣的心思有意思嗎?”
淮安王世子悲切道:“我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這話可不敢亂說,皇上面前你若胡扯半句,那就是欺君,淮安王世子可要掂量清楚才是。”
“你!”
楚君瀾嘲諷道:“我這人醫術好,就連傅之恒都被我嚴刑逼供過,若不信你問問他,我若問話需不需要殺人?”
想起那天的“嚴刑逼供”,傅之恒嘴角抽了抽,心里卻有一絲隱秘的甜蜜升騰起來。
楚君瀾反省:“我當日最大的錯就是不該用匕首嚇唬那假冒的世子讓他閉嘴,我該直接給他幾針,讓他說不出話來。”
“皇上,您聽聽她都說了些什么?她分明是要殺我,卻還想抵賴。”
“殺了你對我又有什么好處?我要的,自始自終都是恭親王府所有人的平安。”楚君瀾毫不客氣的將淮安王世子噎的啞口無言。
張王妃等人見楚君瀾并未落了下風,悄悄松了口氣。
屋內一片安靜,眾人都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卻聽見一個女聲小聲嘟囔:“誰知道呢,又沒其他人瞧見,還不是你想怎么說就怎么是。”
這聲音穿透力極強,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都聚集在聲源處。
蔡王妃垂眸,面上卻滿是不以為然。
張王妃狠狠的瞪著蔡王妃,她不明白,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恭親王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楚君瀾若是被定罪,蔡王妃能得什么好處?
楚君瀾算是徹底認清了蔡王妃,嗤笑了一聲道:“蔡王妃好似有恃無恐啊。”
“公道自在人心罷了。”蔡王妃嗤笑。
景鴻帝看了一眼蔡王妃,便對楚君瀾道:“此事雖你說的如此,但那假世子的確是死在你手中,這你無法辯駁。”
“的確。”楚君瀾直言道,“臣婦每每思及此處,深感惋惜。”
蕭煦便陪著跪在楚君瀾身邊,順了順她的長發,低聲安慰道:“你不要多想,你還有著身孕呢。本來不怪你的事,你也無需自責,那人自己撞上你的匕首,那是他自己找死,是有人設計你。”
他的聲音很低,卻讓所有人都聽的分明。
景鴻帝聽了“身孕”二字后,眼神就變了。
淮安王世子卻冷笑了一聲:“都說恭親王世子最是仁慈和善的一個人了,想不到你也有這狠辣無情的時候,你的世子妃殺死了一個無辜的生命,到你這里就說是自己找死了?”
蕭煦道:“過獎,比不得你心狠手辣。”
“你……”
“好了,大家都冷靜冷靜。”傅之恒打斷了淮安王世子的話,道,“大家各說各話,就如淮安王世子先前說的,自家人作證也算不得數,這也不能證明什么,還是需要仔細調查。”
“傅公子這般偏袒楚氏是為何故?”淮安王世子大怒,“就算拒捕之事需要調查,楚君瀾殺了人是不爭的事實,我那可憐的二弟,現在靈堂還擺著呢!我二弟雖然之前病的厲害,到底也不至丟了性命,楚君瀾卻蓄意謀害,將人毒死了!”
“笑話,我為二公子治病盡心竭力,只要去我家中調查便可看到我寫下的醫案和研究藥材時熬剩下的藥渣。二公子到底是不是毒死,是中了什么毒而死,也要等仵作嚴查過才能確定,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下毒毒死的?”
“你說的這些又有何證據?人人都知道你精通醫毒之術。”淮安王世子急的跳腳。
楚君瀾道:“若這么說,我還可以說是世子想殺害你親弟弟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才設計嫁禍給我,一箭雙雕呢!”
“放肆!我已經是世子,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謀害我的親弟弟?”淮安王世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時間捶胸頓足。
蔡王妃道:“世子謀害次子來穩固地位?楚氏莫不是腦子不清醒?”
“你閉嘴!”張王妃忍無可忍的回頭呵斥,“我看拎不清的人是你!”
“張姐姐做什么這么生氣?我覺得世子也沒說錯什么啊。”
楚君瀾揚眉看著蔡王妃,忽然笑了:“蔡王妃真是有趣,想來您這么說,必定也是清楚恭親王世子將他親生父親都軟禁了的事情了?”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無不面色驚疑的看向淮安王世子。
淮安王世子大怒:“楚君瀾,你休要胡言,皇上跟前,你到底要如何詆毀我才干休?”轉身撲通一聲跪下了,“皇上,臣的父王只是病了,病中需要靜養,臣絕無軟禁父王之舉。”
“是否軟禁,一查便知了。”楚君瀾道。
淮安王世子痛哭失聲:“楚氏,你好歹毒的心思!你要殺我,還害死我的二弟,你分明就是想讓是淮安王府后繼無人,你們恭親王府先是盜走了建造皇宮的一百八十萬兩白銀,如今又將屎盆子都扣在我頭上,你以為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皇上就會聽了你的鬼話?”
張王妃一聽那一百八十萬兩白音的事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跪在景鴻帝面前叩頭。
“皇上,臣婦可以性命擔保,楚氏雖性子張揚,可素來耿直,她要做了什么事,是不屑于撒謊的,她若說有什么事,那也必定是調查清楚才會如此。”
淮安王世子連連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皇上,就算其他都不是真的,可我弟弟卻被楚氏給治死了,現在人就停靈在前廳里!若非楚氏動手,我二弟又怎會如此?”
景鴻帝揉著眉心,聽了這半晌,著實已有些慍怒:“人已死,不論是否是楚氏下毒,這人經過楚氏的手,卻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