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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玉妃妹妹,果真是伶牙俐齒,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楚君瀾就是個無理攪三分的粗鄙婦人,玉妃妹妹可別不學好,走錯了路!”淑貴妃被氣得面紅耳赤。
諾敏絲毫不退讓:“淑貴妃姐姐說笑了,若說粗鄙婦人,妹妹只瞧見您堂堂貴妃在這里喊打喊殺了。”
“你!”淑貴妃被徹底激怒,忍無可忍的冷下臉,“本宮先前敬你是北元的公主,遠道而來服侍皇上,本想與你好生相處,可你別得寸進尺!本宮今日一定要處死楚氏,皇上都斷了楚氏的死罪,早死和晚死有什么區別!你給本宮讓開!”
諾敏將肚子一挺:“淑貴妃姐姐這話說的真有趣,說的好像咱們誰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似的,您說的是,早死晚死都是死,那您家里人死了,又有什么關系?反正他們早晚都要死的。”
淑貴妃頓時怒發沖冠,氣的七竅生煙,她寵冠六宮,又有幾時受過這種窩囊氣?
“看來,玉妃妹妹今日是誠心來與本宮做對了?”
“您說笑了,本宮只是尊重皇上的圣旨罷了,”諾敏小臉仰著,半分不退,“淑貴妃姐姐若是非要在今日將恭親王世子妃置于死地,那便是明目張膽的抗旨不尊了。為了維護皇上的旨意,您要若是非要處死她,那就先將我撂倒吧。”
撂倒她,那她腹中的孩子有個萬一,誰能承擔的起這個責任?
“你是仗著自己有身孕
,便可以為所欲為了?”
“您說笑了,為所欲為談不上,妹妹還沒對誰喊打喊殺呢。”
淑貴妃恨得咬牙切齒,左右看看,自己身邊已沒有可用的人,宮女們不中用,
那些小內侍到現在還不能動彈,再看玉妃身邊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隨從。
鬧個不好,她反倒要吃虧。
淑貴妃冷眼望著楚君瀾,嘲諷的道:“今日暫且罷了,若是本宮的律兒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就等著挫骨揚灰吧。”
說罷轉回身,怒氣沖沖的大步往外走去。
永安宮的宮人們急忙跟上,只那些被定在原地的內侍們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守門的侍衛們不約而同的悄然松了一口氣,待到淑貴妃一行離開了,才躡足退至于鐘粹宮大門外。
諾敏拉住楚君瀾的手搖了搖,心有余悸地道:“可嚇死我了……姐姐,那瘋婆子怎么就跟你較勁上了!”
楚君瀾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此時已經緩過勁兒來,聽見諾敏對淑貴妃的稱呼,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仿佛壓在心里的大石頭被挪開了一些,稍微給了她一些喘息的空間。
“她是遷怒,蕭煦殺了她母家的人,又傷了六殿下,她眼下不可能闖到刑部大牢去殺了蕭煦,有皇上的那一層關系在,她也不敢,沒有其他泄憤的法子,就只能來找我的麻煩了。”
諾敏嘆息了一聲,有些感慨的道:“虧的我今日想來看看你,恰好就趕上了,若是我沒有來,那群不中用的也不知道護著你,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樣的結局來。”
諾敏看著門前那些侍衛,禁不住冷笑:“回頭我定要告訴皇上去,讓皇上來處置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諾敏素來都與人為善,極少有直接當面就直戳人錯處的時候,如今說話竟如此的毒辣,可見是真的被氣的狠了。
“好了,
別氣了,剛才我也是為你捏了一把汗,”看著諾敏高高隆起的腹部,楚君瀾蹙眉,憂心忡忡地道,“她早就想算計你這一胎,剛才我真怕她直接借機將你推到,或者借助沖突時的混亂陷害你,你也是太冒險了,下一次可不要如此。遇到這樣的事,你要離遠一些才是。”
諾敏笑著點頭,湊在楚君瀾的耳邊低聲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我現在但凡行動,身邊都多帶著幾個人,皇上對我這一胎重視的很,若是我出個萬一,身邊這些人也討不到好去。”
知道諾敏懂得算計這些,楚君瀾很是欣慰,不過她依舊是擔憂,同樣在她耳邊以氣音道:“雖然如此,這種依靠眾人的力量還是變數太大,很容易失控,你也要多注意才是。”
諾敏笑著頷首應下,轉而拉著楚君瀾的手往廂房里去。
門前的侍衛都回頭往他們的方向看來,諾敏卻將大眼睛一瞪:“怎么,淑貴妃要殺人你們都放進來,本宮只是來診脈的你們也不許?”
“卑職不敢。”侍衛們當真是怕了這位,急忙退了下去。
兩人到了廂房里,海棠帶人端了熱茶上來,又知機的退了出去。
諾敏這才猶猶豫豫的開口:“姐姐,外頭的事你知道了嗎?世子他……”
見諾敏很是為難的模樣,楚君瀾苦笑了一聲:“我已經聽說了。淑貴妃來我這里鬧的這么大,只聽她罵人的那些話,也能將外頭的前因后果分析個大概了。”
“姐姐,這一次世子做的事全無解釋的余地,皇上將他關進了大牢,朝臣們也都正為了此事議論紛紛呢,若是弄個不好,世子恐怕……姐姐,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才是。
諾敏是一番好意,楚君瀾也知道她是怕她在全然無知的情況下乍然知道蕭煦的噩耗會傷了身子。
“我明白,我會留心的。世子如此沖動行事,也都是為了我。”
說到此處,楚君瀾難得露出了難過的表情。她是極少在人前示弱的,在諾敏的面前露出這樣無措的一面也是第一次。
諾敏看的心里難過,眼圈有些紅了,義憤填膺的道:“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世子雖然做事太過激了一些,但他也是被逼急了才會如此。如今真相大白了,大家雖議論世子行事太過乖張,卻也有人暗地里贊世子是個真漢子。”
“朝臣呢?朝臣此時是不是聚在一起為蔡家說話?”楚君瀾面色擔憂。
諾敏點點頭道:“外頭具體是什么情況我也不得而知,只是皇上回來后便一直都在外頭與朝臣們商議,道如今也不知皇上到底要拿此事如何。但世子的罪責已是板上釘釘了,若是弄個不好,可能真的會……”
屋內一時陷入安靜,楚君瀾的手不自禁的放在自己的腹部,擔憂的眉頭緊鎖。
她不自禁在想,若是她現在沒有身孕,想做什么都能放開手腳,就算沒有必勝的把握,也可以為了蕭煦盡力一試,怎么也能保證他的安全。
可現在呢,她剛才連對付那么幾個內侍都覺得束手束腳,不過片刻便已經體力告罄了。
如此一來,她就算存了想要救蕭煦的心思,也不敢硬闖了,只能另外去想不用動手的辦法。
可有這樣的辦法,她也需要有自由才行。眼下她被囚在此處,淑貴妃都能不痛快便來找她的麻煩,再不然就找一群人來折磨她泄憤,她當真是對眼下的狀況毫無辦法。
諾敏見她滿面愁容,心里也跟著難過。自從認識開始,楚君瀾就是那般強勢耀眼,她初到宮中時,楚君瀾給了她強大的依靠。
可現在楚君瀾遭了難,她想幫把手,卻只能在這些小地方動動心思,大事上她全然幫不上忙,也只能在這里陪著她嘆氣。
“不打緊的,”楚君瀾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笑著對諾敏道,“難得咱們能見著,我再給你看看脈象吧,再給你開個方子,你如今月份大了,就越加要小心行事,別叫有心人動手腳。”
“好,姐姐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皇上關心我這一胎,每天都要遣人來早晚問一次才安心,還安排了信得過的太醫來照顧我,劉院使雖暗地里與淑貴妃有勾結,可他也沒膽子惹怒皇上,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他也沒法子跟皇上面前交差。”
楚君瀾點點頭:“你多加小心就好。”
診過了脈象,發現諾敏并無異常,大小都很健康,楚君瀾心里歡喜,去磨墨開始為諾敏寫藥方。
諾敏就坐在一旁看著她寫了一頁又一頁,不由奇怪的問:“怎得這次寫了這么多?難道是我有什么問題?”
楚君瀾笑著搖頭:“你的胎沒問題,只是我想著,你要臨盆時我可能不能在你身邊,所以我先依著你的體質,給你開幾張救命的藥方子。”
說到這里,楚君瀾又嘆了口氣:“若是我是自由身,這些藥材本來該我幫你齊備的。只可惜現在只能指望太醫了。”
“對了,還有止痛止血的針法,我也一并寫下來吧,我原想著你生產時我必定要在身邊幫你,眼下看來卻是不能了。”
看著楚君瀾低頭寫的認真,諾敏的眼圈發燙,趕忙閉了閉眼藏住淚水,可是越想,就越是傷心。
楚君瀾是冤枉的,卻是恭親王世子用這種方法昭告天下的,還不知皇上最后要如何處置這件事。萬一皇上不相信,或者只一味的保護皇家顏面,那恭親王世子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
只這些她不敢在楚君瀾的面前表現出來,現實已足夠讓人煩擾,何必再將一切說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