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調湯

第079章 緣故

“楊大娘子,我和我娘就住在前面不遠處的破廟里,我娘跟前還有您留下的包裹,您是在這里等著我過去取,還是您跟著我過去?”李大田搓著衣角說道。

瑾娘遲疑了,雖然這人應該就是記憶中的李大田,但是萬一呢?就算是李大田,又能怎么樣,誰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別的想法?

這般時候,輕信別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當下,瑾娘說道:“我正要去前面的花田布莊,麻煩李大哥等下給我送過來可好?”

說實話,那包裹里究竟有什么,瑾娘也不記得了,但是,別人既然要還回來,她還是收著的好。

瑾娘很好奇,當日留下的那包裹里究竟有什么?衣裳應該是有一套的吧?就算被人休了,應該也不至于什么都沒有吧?

李大田卻不疑有他,當下說道:“行,姑娘您在布莊里稍微等下,我很快就回來。”

說話,他人已經飛快的跑開了,跌跌撞撞的差點兒跌倒。

瑾娘看著都覺得好笑了,還真是看不出,這位李大田是個這樣憨厚的漢子。

她邁步朝著花田布莊走去,本來打算去看看麗娘姐姐的,這會兒倒是正合適。

還有,她也要跟麗娘問問看,現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形了,她總覺得,麗娘是個消息靈通的。再者,就算麗娘沒什么消息,多少兩個人也能商量一下。

這一路走過去,倒是挺順利的,花田布莊里,麗娘正在收拾店鋪。

瑾娘能看出來,這幾天就算布料降價,但依然沒有多少人買布,鋪子里的布并沒有少多少。

因聽見門口的響動,麗娘忙就擺出笑容打算招呼客人,待看清楚是瑾娘之后,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說道:“瑾娘妹妹怎么這時候來了?”

現在可是中午呢,瑾娘不是也要上工的?而且,她怎么還背著一個背簍?

“就要回家了,來看看姐姐。”瑾娘笑著說道。

“福祥樓的廚子好了?”麗娘有些意外的問。

她也是久居城里的人了,自然對城里的事比瑾娘了解很多,前日還聽人說,那王大廚至今沒好呢,怎么今日就去上工了?

瑾娘搖頭:“好了沒有不清楚,不過這也不是我該管的。”

東家都是那樣的態度,這酒樓有沒有人做飯,與她有什么關系?

這十幾日的時間,酒樓因為她已經增加了很多客人了,她與酒樓也不過是合作關系罷了,算是很對得起酒樓了。

麗娘是精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肯定是出事兒了。她再一想,也知道緣故了。

不過,她也沒多問:“離開酒樓也好,好好的姑娘,可不能在酒樓里繼續做工,省的被人說閑話。”

對此,瑾娘也就奇怪了,這個時代還真奇怪,就算女人自己開鋪子做生意都沒有太多的人指指點點的,但是去酒樓里就有是非了。

酒樓畢竟就是酒樓,這有什么啊?

“姐姐,我就奇怪,女人去酒樓里做工怎么了?”瑾娘好奇的問道。

“你不知道嗎?”麗娘問。

難怪她會去酒樓里上工,原來是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瑾娘反問,難不成去什么地方做工還要打聽很多?

“酒樓里原來也是有女子上工的,只是后來,咱們河州連續好幾個在酒樓里上工的女人懷孕,卻連孩子的父親都說不出來,后來,就聽說,酒樓里亂的很,所以,再往后,就沒有女人去酒樓里做工了。這事兒,在河州基本是眾所周知的事,妹妹怎么就不知道?”麗娘將事情的緣故簡單的說了一遍給瑾娘聽。

麗娘很奇怪,這樣人盡皆知的事,瑾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難道她之前從來不與人聊天?

瑾娘恍然大悟,才笑著說道:“我當初離開河州的時候年紀小,且是女兒家,沒聽說這種事情也不奇怪,這次又是剛回來,其他地方倒是沒有這么多的講究呢。”

麗娘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說道:“難怪不知道,好在,你現在也要離開了。”

停頓了一下,麗娘又問:“其實,我之前也想勸著你離開,可是聽你說,你已經答應了也就沒多說什么。妹妹,你今日不是吃虧了吧?”

瑾娘苦笑:“也算不得吃虧,不過不愉快就是。”

“福祥樓雖然是齊家的產業,可是王大廚在酒樓里是說了算的人。而那王大廚是個不好相與的,你早些離開,省的招惹了那樣的人,讓自己沒臉。”

瑾娘一聽之下,又起了好奇心,問道:“麗娘姐姐,這是何緣故?”

“早年的時候,福祥樓的東家齊盛在外遇到了匪徒,正好被王大廚遇見,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他一命,誰知就在救齊盛的時候,王大廚的媳婦被匪徒給殺害了,因此,齊盛就欠了王大廚一個一輩子都還不輕的人情。”

“其實,要是換了別人,這都過去幾十年了,早就不理會了,偏生那齊盛是個軟弱的,這些年竟然就因此被王大廚給拿捏的死死的。”麗娘說道。

瑾娘簡直無語了,這世上還有這種事?救人一命固然是積德行善的好事,但是一輩子將人拿捏了,那又有什么恩情可言?

她都不知道該說齊盛這個人是重恩情呢,還是傻了。

不過,這也是別人的事了,離開了福祥樓,那些事就與她無關了。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王家在河州也是有些勢力的,咱們河州這位老爺,可是王家人,據說與王大廚他們家是未出五服的親族,也因此,王家的人現在在河州格外的囂張。”麗娘壓低了聲音又說。

“可是,縣太爺難道一直不換嗎?”瑾娘好奇問道。

“這位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自從十多年前到了咱們河州,就一直都留在河州了,有人說或許,這位一輩子可能就要在咱們河州了。”麗娘輕笑,那笑容里很明顯有些鄙夷和看輕的意思。

瑾娘了然,這分明就是對縣太爺看不上啊,也是,能縱容自己親族的人為所欲為的人,又怎么能指望別人看得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