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調湯

第427章 懷疑

清河莊。

小六與瑾娘躲在莊子里,陶老伯每天親自給小六調制藥膳排毒,順便給瑾娘也調制藥膳調養身體。

陶老伯可是心心念念的等著瑾娘趕緊生個孩子呢,他一輩子的孤家寡人,現在有了這樣一個好女兒,得隴望蜀,等著抱外孫子也是情有可原。

瑾娘在莊子上,什么心都不操,那日子過的可是自在的不得了。

莊子上的日子過的舒心,連大人瞧著羨慕的不得了,因此也干脆就在清河莊來這不走了。

反正他這工作彈性大,只要負責農業就可以,并不需要每天都去朝堂上報道。

小六雖然瞧著這人有些多余,但好在連大人除了吃飯的時候,其他時間并不露面,只在莊子里操心莊稼的生長,倒是也不算特別討厭,小六也就由著他了,只是私下會念叨幾句瑾娘做飯太累之類的話。

“小六,我們就這樣在莊子里,消息不會漏出去嗎?”瑾娘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在王府里都沒有秘密,何況是清河莊這樣大的地方,人多眼雜,說不得就有太妃的眼線呢,怎么小六卻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小六喝了一口茶,笑著說道:“自然沒有,這莊子雖然大,但是人卻都是忠心于我的,那女人的手伸不進來。”

這也是因為這些年他不想與那個女人同在一個屋檐下,所以并沒有在王府多長時間,大部分的時候,不是在宮里就在莊子上,這樣雖然避免了與那個女人見面,可是也因此讓王府的一部分人忘了到底誰才是王府的主人。

不過,以后再也不會了!

瑾娘聽了這話,安心了很多,小六既然這樣說了,那必定是有十足把握的,她只需要安心的在莊子上住著等結果就行了。

忽然,瑾娘想起來一個問題,她略微思索之后問小六:“小六,我曾聽小佟說過,前王妃和純熙兩個人病故的很突然,會不會……”

想到這個可能,瑾娘的臉色煞白,如果不是她正好有系統在手,說不一定,也會將那湯喝下去,到如今,吃上十來天的時間,只怕也是命不久矣。

小六因瑾娘這話,臉上的笑容淡了去,手中的茶杯也有些拿不穩了,半晌之后,才沉聲說道:“我也想過,只是當初沒有查出來,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年的時間要查出來就更不容易了。”

停頓了片刻之后,小六咬牙說道:“不過,這一次,她想抵賴也無從抵賴。”

瑾娘沉吟片刻說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既然她能對你身邊的人動手,為什么不干脆對你動手,這樣豈不是更好?”

“也許,她不是沒想過對我動手,只是早兩年的時候,她如果對我動手的,皇祖母和皇伯父必定會過繼子嗣,她還是什么都得不到。”

瑾娘沉默了,她忽然想到,也許,她想的或許就是從心理上摧小六,讓小六孤家寡人的生活,等過兩年,縉云成親之后,過繼縉云的孩子到王府,到了那時候,王府可不就是她的?

如果太妃真的是這樣的想法,那也太可怕了。

看著妻子面色煞白,小六笑道:“你可是怕了?”

瑾娘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人心太可怕了,怎么能這樣呢?你與她雖然雖然不是骨肉至親,可也是名義上的母子啊。”

小六臉上劃過一抹苦澀的笑意說道:“早年,小九去了的時候,有人說,是被我克死的,她可能是相信了,因此,對我十分敵視。”

想起唯一的親弟弟,小六心中百味陳雜,那個孩子,是個很天真可愛的孩子,只是從出生開始,身體就不好,勉強那幾年時間,對于他來說,更多的應該是磨難吧。

瑾娘已經聽說過,太妃當年生的是一對龍鳳胎,而那個行九的孩子早早就去了,太妃可能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心理上就有問題了吧。

“那她對縉云為什么也不好呢?不管怎么說,那也是她的親骨肉啊。”瑾娘十分想不明白的說道。

“原因也是小九,她總覺得,小九應該健健康康的,縉云是個女孩子,身體孱弱,甚至死了也不要緊,甚至認為是縉云奪走了原本應該屬于小九的健康,因此,從小,縉云就不得她的歡心,小九去了之后,縉云的日子就更艱難了。”

那個妹妹,也是個可憐的,這些年在王府雖然是郡主,可是卻并沒有得到多少關注和尊重,甚至說起來,她的日子過的可不如自己的遠。

因此,小六從來都不會因為太妃的關系遷怒于她,相反,有些時候還會略微照顧一下她。

瑾娘從心里嘆息一聲,太妃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因為自己心理扭曲,就迫害別人,卻是不值得原諒的。

“縉云差不多也到了說親事的時候。”瑾娘想著縉云的年紀,卻是不小了,因說道。

長嫂如母,如果有必要的話,還是要過問一下縉云的親事才行。

“這事自有皇祖母和皇伯母操心,咱們只要等著看人就行。我倒是擔心,縉云這性子,嫁過去之后,不免吃虧。”小六頗為憂心的說道。

縉云的性格太過軟弱,將來嫁人之后,如果自己立不起來,也不知道日子會過成什么樣子,那女人卻似乎從來不曾想過這些。

小六哪里知道太妃心里的打算,太妃根本沒有想過,將來讓縉云出嫁的問題。

“我身邊的蔡嬤嬤和石嬤嬤都是極好的,讓她們教導縉云一段時間,大概能有些效果,實在不行,給縉云身邊配上幾個得用的人,也不至于被人欺負了去。”

雖然說,日子過的好不好主要取決于自己,但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借助外力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小六搖頭說道:“這事兒,暫時咱們也不用管,等回頭我去求祖母,祖母雖然對縉云不如對我一般的寵愛,可是到底也是心疼的。”

瑾娘點頭,她到底才進門,且小六與太妃的關系并不好,如果插手,說不得反而落下話柄,如果太后出面,事情就會簡單許多。

二人正說話,小佟進來說道:“王爺、王妃,宮里安排太醫來了,已經在莊子門口。”

小六一愣,消息已經傳到宮里了嗎?看起來這速度比自己預想的要快很多啊,如果說背后沒有推手,他都不相信。

“既然來了,那就讓他們進來吧,不過,來了之后,這幾日就不要回宮了。”小六無所謂的說道。

這段時間,莊子上看起來一點變化都沒有,可是小佟卻知道,除了個別人,莊子上現在是能進不能出的,這就是為了避免消息外漏。

“是,王爺。”

“你順便再去京城里加一把火,就說,王妃現在病入膏肓……”

瑾娘不覺石化,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假的,可是,當著自己的面說自己病入膏肓真的好嗎?

她忍不住瞪了小六一眼,小六歉意的看著瑾娘說道:“瑾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暫時委屈你了。”

瑾娘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只能將心中那點兒不舒服壓下去說道:“算了,我也不與你計較這個了。希望這件事快一點了解了,我也就能健健康康的活著了。”

說完這話,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二位太醫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在與王爺對坐品茶的王妃,王妃面色紅潤,精氣神好的不得了,哪里有一點點不好。

難不成外面的傳說都是王爺自己鬧出來的?

“王爺……”二人行禮,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既然來了,就在莊子上住幾天吧,也讓你們嘗嘗新鮮玩意兒。不過,我這莊子上不養閑人,你們既然來了,就好好的研究一些東西。”小六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口說。

二人面面相覷,并不知道小六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也不強求你們一定要研究出一個結果,只要盡力即可。”

二人忙就應了一聲下去安置了。

“你打算讓他們研究什么?”瑾娘好奇的問。

“研究毒藥,那女人不是給我們下毒了,我在想,是不是當初純熙和純熙的娘也是被下了同樣的毒藥,還有那兩個才與我定親就無緣無故病故的女子。”

這個毒,陶老伯知道,卻并不代表,宮中的太醫也知道。

瑾娘點頭說道:“這倒是可以,再查查當初的脈案,說不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如果讓我查出來,當年的事也是她做的手腳,不要怪我不客氣!”小六面上一閃而過的是狠厲。

瞬間,小六手中的茶碗被小六給捏碎了。

瑾娘看到小六手上伴隨茶水流出殷紅的血液,忙就掏出帕子壓在他的手上說道:“何苦要傷害自己。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該是她為此付出代價,而不是傷害你自己啊。”

“這個我知道,瑾娘,你放心吧,我不會傷害自己的,只是一時之間,沒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純熙是他的女兒,是他第一個孩子,對于那個孩子,他是真的十分疼愛,可是,卻沒想到,小小年紀就沒有了。

小六這份感情,瑾娘從小六對純熙就能感覺出來,她伸手握住小六完好的一只手說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惡人會有惡報的。”

小六順手將瑾娘攬入懷中,二人就這樣相依相偎的在一處,氣氛格外旖旎,偶爾有丫鬟進來,看到這一幕,也忙就退了出去。

當兩個太醫見到那份已經干涸的湯的時候,十分驚訝,這是什么東西?看樣子放了有一段時間了,就讓他們研究這個?

“這是什么?”二人不由疑惑的問小佟。

小佟笑著說道:“這不是正等著您二位研究,這里面有什么呢。”

開玩笑,有什么也不能是他說出來啊,當然要太醫說出來才有權威,如不然,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帶著疑惑,兩個太醫開始仔細的研究,可是三天時間過去了,卻一點頭緒都沒有,這就是一碗湯,已經干涸了。

“聽說,這莊子上還住著一位大夫,要不,咱們哥兒兩個去問問?”其中一位太醫終于忍不住了。

另一位年紀略大的太醫卻搖頭:“莊子上住的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夫,難道還能比咱們哥兒兩個更厲害不成?”

他們出身醫學世家,早早就因為醫術出眾到了宮中做了太醫,這些年歷練下來,自然有了一股傲然之氣,對其他民間的大夫是看不上眼了。

“可是,這都三天時間了,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王爺知道了,只怕要不高興了。”

“你就放心吧,也許,這里頭什么都沒有,王爺給我們這個,就是為了讓我們哥兒兩個安心留在莊子里。”

停頓一下之后,他又說道:“王妃好好的,可是偏偏外間傳說,王妃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我看,十有八九是王爺弄出來的。”

“不會吧?王爺何苦要咒王妃?”年輕的太醫有些不明所以。

年長的太醫搖頭說道:“誰知道呢,說不一定,是又有什么謀算,我們只管做個蒙頭做事凡事不管的太醫就行了,省的什么時候連自己都搭進去。”

在宮里這些年,唯一的感觸就是,絕對不能摻和到上位者之間的斗爭中去,要不然,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身死也就算了,一個不小心,可能會將全家人的命都搭進去。

年輕的太醫想想,覺得他說的不錯,很是誠懇的點頭,可是從這一天開始,二人對小六吩咐的事,竟然拋在腦后,每天差不多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而小六可不知道這兩個人現在是這樣的心思,還兀自等著結果呢。

“王爺,莊子外面有人求見王妃。”小六與瑾娘二人正坐在樹下納涼聊天,有小廝跑進來說道。

“有人求見王妃?”小六蹙眉:“是什么人?”

“來人說,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

小六和瑾娘二人同時蹙眉了,定國公府的大小姐是什么人?她們應該沒什么交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