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嬌

第四百一十一章 是誰

第四百一十一章是誰

第四百一十一章是誰

明宗帝絕對不是一個昏君,這毋庸置疑。而且旁觀其人,身上也沒有一個令人詬病的君主的某些特質,譬如好美色、好大喜功、聽信讒言、任人唯親之流,這些跟他全然沒有一點關系。

不是昏君,但為什么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的明君風范?這跟陳善不無關系。一個橫空出世的陳善對君主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除卻兵權自重之外,最重要的是陳善光芒太盛會掩蓋其他人的鋒芒,便是原本隱有賢明君主風范的明宗帝,也被映襯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說的似乎不甚明朗,但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原本應當萬人之上的君主壓不住他,底氣能力壓不住自己的臣子。但到底是天子,普通人被壓制久了都會反彈,更何況天子?所以天子也必然不服。不服自然有手段,若說同樣扶持出的將星黃少將軍是第一個的話,那么這兩個橫空出世的怪人就緊隨其后了。

謝糾摸著下巴笑了:“也不知道陛下哪里找來的人物,倒是蠻有意思的。”

“他是天子,本該如此。”崔遠道神色不變,“天子壓制不住臣子,不論多賢明,這本身就是做天子的最大的失敗。”

“話不能這么說,”王翰之也跟著笑了,捋了捋胡子,“這世上有幾個人壓制的住陳善?說來說去,只是陛下倒霉而已。”

“那有什么辦法?誰讓他倒霉?”崔遠道放下了端了許久,未嘗一口的茶,微微蹙眉,“茶香不喜歡。”

說到一半提到了茶,但在場的不管是老人還是小輩,都沒有覺得奇怪。

而后他又繼續道:“這就是天意了,大楚建朝四百年,天子出了多少?有過那等真正平庸無為的,江山卻是穩固,國泰民安,他也成了百姓口中,史官筆下的明君;有過奮發圖強的,卻可憐見的被自家兄弟趕下了臺,這就是天意。”

“先帝平庸了一輩子被人稱作明君,是因為用對了一個人;陛下自小聰慧,人也勤奮努力,先帝用對的那個人,到了這里卻變成了用錯了一個人,為人所質疑。”崔遠道嘆了口氣,“真是難說的緊,就如我等世族所謂的改朝換代不倒,那也是每行一步,如履薄冰,步步不錯換來的。”

先帝平庸無為,重用了陳善,自此安民亂,除謀逆,平西南,作為先帝麾下最信任的臣子之一,先帝給了陳善很大的權利,陳善也借此權利,謀出了自己的今日。安民亂、除謀逆、平西南這些政績算在了先帝的頭上,那么如今陳善自己成了自己曾征討的謀逆之人,這禍亂自然就落到了陛下的頭上。

“謀逆?”王翰之輕哂,“什么叫謀逆?還要看勝者是誰。”世人從來聽得都是勝者言,而不會去聽一個敗者的道理。

有問鼎天下之能為什么不搏一把?自古改朝換代,不都是如此能者居之么?崔王謝三家從來不覺得有什么錯。

“原本老夫并不看好陛下,但如今看來陛下被逼急了,還是有幾分魄力的。”謝糾輕哂,“眼下我等在長安靜待便是,若是陛下當真用對了人,想必不久之后,就能見到咱們的延禧太后、太子和安樂公主了。”

“太子歸來,長安恐怕也要有人心神不寧了。”

“老子的位子還沒坐穩,小的就開始惦記了。不過也是,這個位子,天下有多少人不眼紅的?”

“我等靜待就是,等到有朝一日風起云涌,那就沒有可靜待的時候了。”

夜深了,客人沒有逗留的打算,從閣樓上下來之后,一陣客套的問禮過后就離開了。

王翰之站在閣樓前,看著夜色籠罩下的王家祖宅,路杖上的燈籠每隔一段路便有一個,在黑夜里發出蒙蒙的光澤,照亮了夜路。

黑夜里昏黃的燈光總讓他很容易的便能想到一個人。

一個女孩子,那時候才十三歲,還不到十四歲,豆蔻年華,手里提著一盞六角宮燈,在長安城的夜里行走。六角宮燈隨著她的走動微微晃動,被拉長的人影也隨著宮燈搖曳出一片陰影。女孩子神色沉靜,眼神堅毅,有時候走在熱鬧的黃天道上,身邊行人熱鬧紛紛,她走在里頭,仿佛格格不入;有時候穿行于街頭巷尾,無聲無息,詭異而神秘。

他王翰之見過不少修習陰陽十三科的人,有男有女,有厲害的也有平庸的。但從沒有一人身上有如她一般的氣息,整個人就如同她所學的陰陽十三科一樣詭異莫測。

她身上有一種難言的獨行感,不是說她真的孤身一人,王翰之遠遠見過,她與她的家人們,他們的感情不似作假,融入其中沒有半點違和。而是她做事時不同于尋常人的辦法與有時一人獨自站在路邊的情形,總能讓他想到孤獨二字,仿佛與這世間格格不入。

事實上這兩個憑空出現的怪人,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但是……兩個,反而讓他有些疑惑了。不過不管如何,是不是她,答案很快就會知道的。

不得不承認,這世上就有一種人,不管在哪里都不會被埋沒。恰如灼灼明珠,難掩鋒芒。

多數時候,趕車的都是他。裴宗之看了眼一旁的女孩子,她手里拿著一根樹枝,正抓著一把樹葉玩著。

這一次,女孩子沒有如以往一樣不說話,而是開口了:“前方天羅地網,有什么要準備的么?”

“準備什么?”裴宗之詫異的看著她。

女孩子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再往前出了西南府,要動兵攔截恐怕就很難了,我若是鐘黎,定然會布下狠手,所以我們要不要商量一下,再像原先那樣你我各顧各的,必然不行。”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那你準備如何?”

“先存個僥幸問一問吧!”她說道,取了些水,將臉上易容的事物擦去了大半,又伸手把一旁裴宗之頭上的斗笠壓低了一些,拉住了馬車,而后馬鞭一甩,攔住了前路過來的幾個行人。

“小哥,我問一問,我要去肅州。前方核對路引離開西南的人多不多?有沒有在排隊?今日能及時到達肅州么?”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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