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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有些詭異,被刀架著脖子威脅的人反而言笑晏晏,一副自在的模樣,笑瞇瞇的說著話,一邊說話一邊看向四周:“……倒是叫我嚇了一跳,密室入口在哪里?你們躲在里面么?”
“站住!”執刀人臉色發白,低吼了一聲。
“劉道婆”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去看灶王廟上盛放貢品的盤子,見里頭空無一物當下便笑了:“從劉道婆被抓起來之后,除了那幾個貢品就沒吃過東西?也是。想來郭太師的人日日都會前來搜查,你們又帶著傷,自然不敢亂跑……”
“你是誰?”執刀人臉色大變,下一刻便見那邊的劉道婆腦袋轉向這里,臉上的五官如同被畫上去的一般,此時顏料被浸染開來一般往下墜。
這等場景,如同一個人的臉上披了張畫皮一般,執刀人心中大駭,下一刻便覺得脖子一涼,光滑的刃面貼住了他的頸項:“怎的到現在都未聽出我是誰來?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你們了啊!我記得你們這些人里頭也有幾個厲害的,怎么不見了?薛行書呢?可有同你們在一塊兒?”
她提到薛行書……
“是你!”執刀人猛然回神,“你是那個姓衛的天師!”
“是我!”因為對方站在自己的身后,執刀人看不到對方的反應,但感覺對方似乎點了點頭,聲音輕快,“是我呀!我沒感覺到上回在宮中察覺到的那幾道殺氣,你們分開來了?厲害的跟著薛行書?沒用的躲在這里?”
聽她說到“沒用”兩個字,執刀人臉色一下子漲的通紅,原本因著幾日未食虛弱的聲音也一下子響了不少:“你說誰沒用!”
衛瑤卿一聲輕笑:“算了,不跟你爭這閑氣了!你告訴我薛行書去哪兒了?”
“不知道!”
手起刀落,鮮血溢向刀面。
“知道!”這一聲來的及時,執匕首的人反應更快,及時收住了。
衛瑤卿踢了踢他:“說吧!”
“你瘋了!”那個人伸手摸了摸脖子,不意外的摸到了一手的血,當即就尖叫了起來,“你真要殺了我?”
衛瑤卿神色未變,瞥了眼不遠處的灶王石像處道:“密室還有兩個人吧,殺了你一個也沒關系!快說吧,我沒什么耐心的。”
“我真不知道。”那人低聲道,察覺到貼在脖子上的刃面微微用力忙叫道,“是真的!”
“哦?”不置可否。
“我們那一日從宮中逃脫之后,在一起呆了兩日,那薛行書一把年紀的老頭子,又受了重傷,我們輪流背他,可叫累死了。本就不大愿意了,又聽聞那薛家小輩抽調走了大部分人馬……”
“這個應該是郭太師做的,當時為了扶持陛下登基,借用了薛家的勢力。”衛瑤卿道。
那人“呸”了一聲,道:“反正一個樣,薛家已經變天了,我等為薛行書效力本也只是為了他的權勢能為我等提供助力,如今薛家都不是他的了,還跟著他作甚?是以我們三個就跟他們分開來了。”
衛瑤卿聞言,若有所思道:“如此聽來也有道理,那幾個又為何還跟著薛行書?”
那人道:“你不懂,我們江湖人士重情重義……”話未說完就挨了一腳。
“我要聽實話。”衛瑤卿道,說罷又是一腳。
那人痛叫了一聲,忙道:“我也不知……”
“不知道留著你有什么用?”女孩子聲音悅耳好聽,語氣歡快,出口卻是惡言,“那就死吧!”
“別別別!”那人尖叫了起來,“我……我好似聽他們說過要帶著薛行書去南邊找什么東西?”
衛瑤卿眼神晃了晃,手里的刀面微微用力:“哪個南邊?”
“好像……好像是去濟南府!”那人有些不確定道,“應該是吧,他們說要找找張家的秘密……”
張家……的秘密么?衛瑤卿眉頭微微蹙起,還有什么秘密?跟長生有關?她覺得可笑,張家的一切禁制對她來說從來不是禁制,她太清楚張家的辛密,所以才會知道張家根本沒有關于長生的秘密。
瞥了眼那個人,衛瑤卿忽然放開了他,而后從懷里摸出一塊玉佩扔了過去。
“這……這是什么?”
“是晚上才出城的匈奴質子的貼身之物,待到早上開城門之后,你們拿著這塊玉佩自然能離開。”衛瑤卿道,“出了城,把這塊玉佩還給那個質子。他們去往匈奴,人又多,走的不快,應當很快便能追上他們。當然你不還也行,我會將此事告訴那位左賢王……”在城門口碰到智牙師那一通寒暄時,她心情不大好,便順便帶了些東西回來,眼下正好還回去。
“還!我們還!”那人也顧不得摸脖子上的血口了,拿著玉佩興奮的渾身發抖。
“那些護衛還未回來,要走就趁現在走。”衛瑤卿道,“再磨蹭磨蹭就來不及了。”
“走!走!這就走!”那人不住點頭,這一刻簡直欣喜若狂,他們不敢走不敢出來便是怕郭太師的護衛在外頭埋伏,實力不濟便膽小。眼下她能進來,想必外頭是當真沒有護衛的,不趁著這時候走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衛瑤卿轉身離開,在踏出灶王廟的那一刻卻又突然回頭道:“劉道婆會被抓是因為有人匿名遞了封信到太師府說看到她私藏逃犯,你們這是得罪誰了?”
說罷,也不等他們回話,便走了。
得罪誰了?能得罪誰了?那人摸著脖子上的血口氣的咬牙切齒直罵娘,這灶王廟里的幾個婆娘早被他們捆起來了,還能有分身術通風報信不成?除卻那幾位帶走薛行書那老頭子的還有誰?本就是為了錢財權勢聚到一起的講個屁的情義!要不是他們這些人,薛行書早死了,也活不到現在。他倒是心心念念的替他們瞞著,熟料他們倒好,一封告密信險些讓他們命送于此!
濟南府是吧!很好,誰又去不得濟南府了?
走出巷子口的衛瑤卿舒了口氣:原本就是無利不起早之徒,看他們毫不手軟拋開薛行書便知道了。有道是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送幾個小人給薛行書他們,想來會讓他們頭疼一段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