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的呼吸已經亂了,再也無法進行思考。
他們的氣息絞纏在一處,不分彼此,他們的身體亦如是,有那么一瞬,傅珺覺得他們的靈魂似也糾纏在了一起,刎頸相交、抵死纏綿。從發絲到指尖,從身體到靈魂,她像是被他一寸一寸地碾碎再重新糅合,脫胎換骨一般被重塑了一遍,又像是被他穿透了身體,從此后再不復以前的那個她。
綃帳被風拂起,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甜麗的靡香
事實證明,在孟淵的強大攻勢前,傅珺的戰五渣體質連抵抗的余力亦無,而綃帳內偶爾傳出的對話聲,亦成為了此次“戰況”的最好佐證:
“現下你可曾習慣了”男聲問,語聲低沉有若簫鼓。
“我真的還沒”女聲話未說完,便被一陣劇烈響起的床帳“咿呀”聲打斷了。
小半個時辰后,對話聲再度響起:
“現在呢,習慣了么”男聲呼吸微促,語音沉若簫鼓。
“你這樣真不講道理,我們好好說”女聲細細地喘著氣,只是她依舊不曾把話說完,因為床又開始劇烈搖晃了起來。
再小半個時辰之后,這一次是女聲主動開了口:“習慣了真的真習慣了”濕漉漉的尾音,似還余著潮濕的水意。
“真乖。來,為夫再讓你習慣習慣。”男聲低沉如酒,又含著隱約的笑意
于是,又是梅開數度。
總算孟淵還知道這是白天,略有節制,又疼惜傅珺身子弱,每一次都不曾太用力。饒是如此,傅珺也沒力氣下床了,最后仍是被孟淵抱進了凈房。
此刻已將近午時,在孟淵的殷勤“服侍”下。傅珺草草洗漱了一番,換上了干凈的衣物,這才覺得神清氣爽了些。而孟淵的衣衫亦是傅珺幫他換上的。
她也是沒辦法,孟淵說了。若她不替他更衣,他很愿意再犧牲一點時間,以便讓他的愛妻再多“習慣習慣”。
傅珺立刻便認栽了。
如此懸殊的武力值對比,傅珺認為,認栽是明智的選擇。
她拿過孟淵的衣裳。向他身上比劃了一番,隨后便發現,她的個子比他矮了太多,替他更衣有些不便。當然,這難不倒我們聰明的傅四姑娘,很快她便拖來了一張小杌子,站在杌子上開始解決孟淵的更衣問題。
孟淵覺得,這樣的她簡直叫他看不夠。
她站在小杌子上,清冽的眼眸專注地盯著他的衣帶,認真地打著結子。長長的睫羽時而輕顫一下,潤澤的紅唇一時抿起,一時又張開,初雪般晶瑩的肌膚上蘊著一層淡淡的櫻粉,那樣子直是難描難畫。
孟淵止不住彎起了唇角,覺得現在的她就像一只小巧的云雀。她的個頭實在嬌小了些,站在杌子上也只與他一般高。不過,這樣的高度用來偷香竊玉、擷果摘櫻,卻是正正合適。
用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傅珺終于氣喘吁吁地完成了孟淵的穿衣大計。又將自己身上的衣裙重新整理完畢,孟淵便將她從杌子上抱了下來,卻并沒放開她,而是攬她入懷。好一會都不愿松開。
她的氣息是清淡的微甜,宛若二月杏花的香氣。這香氣令他沉醉,只覺得,就這樣擁抱在一起,便已讓人分外安心。
那一刻,他總算明白了什么是琴瑟在御。什么是歲月靜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這樣靜靜地擁抱,便已經平安喜樂,遠勝世間萬事萬物。
孟淵抱著傅珺出了凈房,又抱著她坐在了鏡臺前。
這樣的感覺,傅珺并不討厭。在心底深處,她甚至還是喜歡的。那種深深刻印在骨血中的孤寂,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漸漸融化,消散無蹤。
傅珺頭一次覺得,有一個親密無間的伴侶陪在身邊,也是一件很讓人快樂的事。
坐在妝鏡之前,兩個人便都有些犯難。
傅珺只會梳馬尾,發髻什么的卻都不會。孟淵就更不會梳頭了。只是,此時的他不愿叫人進來打擾,而傅珺也很怕見涉江她們。
她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尤其是房間現在的樣子,一看就是才經過數場激烈的“運動”。方才去凈房前,她已經盡量將床鋪恢復原狀了,但那兩套撕破了的古代版bra與pants,她是沒本事縫起來。她現在根本不愿去想一會青蔓她們收拾房間的情景。
兩個人在鏡臺前發了會呆。當然,發呆的主要是傅珺,孟淵卻是怡然的,時而啄一下她的唇,攬一下她的腰,眉眼間皆是歡喜與滿足。
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傅珺幫孟淵梳了個男式的高馬尾,又給自己梳了雙馬尾。
孟淵端詳了她兩眼,似不滿意,解開了她發上的翠色發帶,打開首飾匣子挑了兩根紫色的緞帶遞過去,低笑道:“還是這個顏色最好看,換這個。”說罷他又埋首在她頸邊,吐息滾燙、語聲低沉:“今兒晚上,你還穿那套小衣。”
不是詢問,也不是請求,而是陳述式的語句。傅珺相信,如果她不依言而行,今兒晚上絕對不會好過。
她委實很想嘆氣。
好容易收拾得能見人了,傅珺便推孟淵:“我餓得很,你不餓么”
從昨晚一直折騰到午后,傅珺早就餓得不行了。
孟淵怔了一怔。看他的神情,可能這會他才想起還有吃飯這回事。他是真沒覺得餓。他昨夜回來后在外書房吃了點東西,再加上這一夜秀色可餐,此時并沒什么感覺。
不過,她這樣跟他喊餓的樣子,他也是歡喜的。
孟淵伸指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低笑道:“為夫錯了,餓壞了愛妻。”說罷又將她摟了摟,這才放了她下來,攜起她的手笑道:“叫人進來吧。”
傅珺點了點頭,也沒甩開他的手。
孟淵的唇角又向上勾了勾。
她這樣坦然接受他的親昵的模樣,瞧來也有一番隨性自然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