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氏和鄔予鐘從未放過開彼此的感情。
二十多年了,他們也沒想過此生還能有緣。
如今,真的有了機會,他們就沒有矯情,見面短短五天,就把婚期定下了。
這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他們在心里期盼了二十多年。
他們都沒有太多的歲月去等待、去矜持。
鄔予鐘來了,他急匆匆的趕來,徹底鼓勵了聞氏,讓聞氏放下所有的偏見,同意與他結良緣。
當然,這么快定下,最主要還是陸落的推波助瀾。
最迫不及待的人是陸落。
陸落想在進山之前,徹底辦妥此事。
聞氏和鄔予鐘都靦腆,他們會不好意思,陸落則沒臉沒皮。
她的沒臉沒皮,也鼓動了聞氏。
陸落用鄔予鐘和聞氏的生辰八字,推演了吉日,確定今年的冬月二十八,是個很好的日子。
現在距離婚期,正好三個月。
三個月時間,正好準備,時間緊蹙卻也剛剛好。
“娘,叔公對門正巧有人搬家,那院子和你們倆的八字都合適,我買了下來。”陸落和聞氏商量。
陸落把母親的新房定在叔公家對門,以后和叔公相互照顧,而且離青敖灣很遠,附近的鄰居都不認識聞氏,不用聽亂七八糟的話。
雖然陸落不在乎,聞氏卻怕。
能遠離些,就盡量遠離。
南府這院子,則仍是給陸落,陸落進山之后就給陳姨奶奶,讓三姨娘母女住著。幫襯照顧陳姨奶奶。
只要三姨娘照顧好陳姨奶奶,以后這院子,陸落可以留給三姨娘。
“你選的地方挺很好,你叔公那邊清凈得很。”聞氏笑道,顧盼間眉目飛揚。
她像年輕了十來歲。
“娘,鄔大人給了我二萬兩銀子。”陸落又笑道,“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錢!”
那二萬兩銀子。是鄔予鐘的全部家當。
這是很大的一筆錢,足夠他們買田置地,后半生衣食無憂的。
和聞氏母女的私產相比。這筆錢是挺少的,可作為聘禮卻是十足的誠意了。
鄔予鐘這些年到處做官,一般任期都是知府。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句諺語最開始流行時,不是說貪贓。而是指知府的陋規收入很高。
鄔予鐘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平日里花錢不多,而他又不喜歡逛青樓,銀子就一點點存下來了。
“他好歹做了這么多年的官。”聞氏笑道。“他這次來湖州,因為任上走不開,他就干脆辭官了。
我覺得也好。做官怪累的,以后在湖州府養老。跟你叔公下下棋,不是挺好的嗎?”
陸落也笑。
她母親已經在籌劃未來,看著她興致勃勃,陸落心情也極好。
只是,此事還沒有告知陸家。
寡婦改嫁,需要族長的同意,陸落和聞氏定下了這事,目前還沒有問過族長,也沒有告訴老太太。
她們母女有所依仗,料定陸家不敢為難她們,畢竟她們是有靠山的,而且陸落是玄女。
可事情還是要說的,表面上的禮數要周全,這也是鄔予鐘的意思。
鄔予鐘希望一切都完善,他想讓聞氏嫁得體面。
想到這里,聞氏心情又有點沉重,她不太能愿意去說。
“......明天,我去給老太太請安。”聞氏道。
她逃避不了。
陸落握住了她的手:“娘,咱們明天一起去。”
聞氏巴不得。
翌日,她們母女倆去見了老太太。
陸落沒有兜圈子,直接告訴了老太太。
老太太當時就變了臉,半晌不說話。
“咱們陸家還沒有過改嫁之婦。”好半天,老太太微微回過神色,對聞氏道。
聞氏面皮薄,被她說得面紅耳赤。
“祖母,求您成全!”陸落噗通給老太太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頭,“只要您同意,我們永遠銘記您的恩情!我天天給您祈福,祝您百齡永昌,祝陸家興旺繁茂,兒孫多富多貴!”
她這席話,讓老太太后背一僵。
老太太立馬收斂了沉重的表情。
陸落又磕頭,又說這番話,是恩威并施。
她先伏低做小,尊重了老太太;同時她也提醒老太太,別忘了她是玄女,她可以祈福,也可以詛咒。
陸家同意,她感激陸落;若不同意,她就詛咒個陸家家破人亡,到時候老太太哭都找不到地方!
其他術士,都不是陸落的對手,陸落下個詛咒,誰能解開呢?
老太太頓時就清醒過來,這件事上,不能讓陸落有半分不快。
“好孩子,你快起來!”老太太態度急轉變,從之前的反對,變成了支持,“此事我答應了!”
而后,老太太又對聞氏道,“你做陸家的媳婦,是上事祖宗,孝順父母,一等一的賢良孝媳!
如今,應該是我做主,替你尋個終身依靠!來人啊,去請族長來,就說我有事商量。”
丫鬟應了聲,轉身去了。
聞氏微感忐忑。
她心想老太太肯定要阻止的,哪怕不阻止,也是睜只眼閉只眼,結果老太太這變化,讓聞氏格外不安。
“娘,您不必......”聞氏想要阻攔。
陸落卻在旁邊,輕輕戳了戳聞氏的腰,讓聞氏別說話。
這么好的機會,現在不說等待何時?
陸落那番明著求情,暗中威脅的話,老太太徹底聽懂了。
若是從前,陸落這番話可能沒那么大的效用。只是這個當口,常軒剛因為陸落的改運中了解元;十二娘剛因為陸落的相面和解元老爺定親,前途不可限量,陸家也得了位賢婿。
而湖州府的布匹行,正因為陸落而紅火起來,到處有人給陸落立生祠。
現在是陸落名聲最健的時候。
而曾經得罪過陸落的王家,好似很倒霉,快要家破;孟家的生意也每況日下。
老太太生怕陸落一個不高興,隨便改變點風水,讓陸家萬劫不復。
既然阻止不了她,就千萬別猶豫去巴結她!
老太太這份度量和遠見,陸落很敬佩的。
很快,族長就來了。
族長一聽這話,同樣震驚。
可聞氏的婆婆親自做主了,族長也不能說什么。
陸家這族長沒什么威望,還不及陸落的二伯聲望高。
老太太開口,族長就答應了。
“祖母,您是全天下最疼我的人了!”陸落很高興,嘴巴就甜了。
她嘴巴一甜,老太太就徹底松了口氣。
同時,青敖灣很快就知道了此事。
輿論頓時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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