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點子扎手(萬更第4天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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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林夫子慈愛地摸了摸愛女的頭發,道:“我就你這一個女兒,這輩子只想看見你過得好就行。”
“你娘去得早,我這個做爹的也沒本事,委屈了你。”
“爹……”林晨霏的眼中蒙上一層水霧,道:“爹快別這么說,這些年您有多不容易,女兒都知道。我是擔心,若真嫁了人,就剩您一個人太孤清了些。”
林夫子拈了拈花白的胡須,笑道:“傻孩子,多大了還哭鼻子。冼哥兒是我打小看著長大的,你嫁給他我才放心。”
“再說了,就算他在信中不提,我這回上京后也打算安置下來。”他就這么一個女兒相依為命,哪里舍得讓她成婚后獨自在京里。
聽他這么說,林晨霏略略放下一些心,既然都在京里,便可就近照顧著。然而,她想了想又擔憂道:“可是,都說京中居大不易。為了我,也太為難爹了。”
“這個你就放心好了,這些年了,家里還是有些積蓄。就我一個人,賃一套小宅子住著,不需多少花費。”林夫子把心頭早想好的打算道出:“待你出嫁后,我就找個地方授館,教一些蒙童,哪里還發愁生活。”
原來父親已經想好,林晨霏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暗地在心頭想著,待日子安頓下來了,就勸著爹續一房繼室,也好照顧起居。
父女兩人說了會話,外面傳來劉管家的聲音,道:“夫子,前面有家茶寮,我們暫且在那里歇會,用過午飯再補充些食水。”
“好,有勞了。”林夫子應道。
這間茶寮相當簡陋,支在路邊一個平緩的小坡上。這種設在路邊的茶寮,除了賣茶水,還提供一些簡單的飯食,牲口的草料等。在茶寮的旁邊,稀稀拉拉地栽了十來棵樹,這片不大的樹蔭給這午后帶來一片陰涼。
這會正是飯點,里面生意正好。
劉管家尋了一個靠墻的空桌,招呼了幾人過來坐下。
他走慣了江湖,這趟差事走到現在很是順利,但他也沒有掉以輕心,習慣性地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最里面坐了林晨霏,右側是林夫子。劉管家則坐了正對門口的那一方,車把式挨著他坐下。
幾人坐定,肩上搭著毛巾的小二迎了上來,笑著招呼:“幾位客官,你們是打尖歇腳,還是用飯?”
“來幾碗茶,切兩斤鹵牛肉,再揀幾個你們的拿手小菜便是。”吩咐完畢,劉管家看著林夫子,歉意道:“這一路走來,讓夫子姑娘受累了。這會先將就著用些,晚間到了京城,公子會替你們設宴洗塵。”
聽他提起權墨冼,林晨霏的面上閃過一抹紅暈,默默垂頭不語。
距離他上京,已經快要兩年。起初她還沒發現,越到后面,越是相思入骨。在數不盡的暗夜里,她輾轉難眠,牽掛著他是否一切安好,在陌生的京城里會不會也會被人欺辱?
終于盼來了他的消息,原來他竟然高中了狀元,還遣人接她上京完婚。
少女的心,此時有些近鄉情怯起來。
林夫子樂呵呵地看了女兒一眼,笑道:“劉管家太客氣了,這一路上多虧了你安排妥帖。我們又不是什么大戶人家,沒有那么多講究。能填飽肚子,就心滿意足。”
說話間,小二端著托盤,將茶水、牛肉、小菜一一放在桌上,道:“幾位客官慢用。”
林夫子端起茶水正要喝,劉管家卻驀然色變,道:“等等!”
他端起茶水,仔細的嗅聞了片刻,“嘩啦”一下連茶帶碗摔到地上,怒喝到:“何方鼠輩!如此藏頭露尾的害人。”
說著,他大步一邁,將林夫子、林晨霏、車把式三人護在身后,從腰間拔出一柄軟劍,注入內力一抖,“锃”地一聲閃出一片雪亮的光芒。
突如其來的變故,林晨霏被嚇得渾身一抖,俏臉一下失去血色變得刷白。林夫子側過身子,擋在她的面前,反手握住她,道:“別怕,有爹在。”
這番動靜,引得茶寮中的客人紛紛注目。
劉管家迅速掃過眾人,便有頭有數,冷哼一聲,沉聲道:“劉某今日奉了新科狀元的令,護送他的未婚妻上京完婚。”
“何人不滿,竟然在茶中下藥,存的是何居心?”
他喝破此事,正是因為此地位于官道旁,車馬來往頻繁。多年的江湖經驗讓他知道,這樣的地方,就算設局埋伏也不可能從店家到客人都是敵人。
細數全高芒,要布那樣大的局,只有寥寥幾股勢力能做到。而這樣的勢力,怎么可能出手對付一個區區狀元的未婚妻。
所以,他這才當機立斷,將這等陰謀手段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
他的身手再好也只有一人,想要護住三人無恙,難免會有些顧此失彼。敵在暗我在明,自曝了家門,至少能讓不明真相的眾人知道原委。
權墨冼是今年新封的狀元,有這個身份在,就能占住了大義之名。若在其中有忠義之士,還能獲得援手。
此言一出,茶寮中怕事的路人紛紛走避。但是,也有一桌風塵仆仆的勁裝大漢并未挪動位置,按住了腰間的刀柄,拿眼看了過來。
小二眼睛哈著腰,道:“這位客官,莫不是有了什么誤會?我們打開門做生意,怎么會害人?”
他這樣說著,眼睛卻往后方瞟著。門口拿著算盤的掌柜使了個眼色,另一名店小二端著一盆鹵牛肉快步向前,道:“客官,您要的鹵牛肉來了!”
他腳下的步伐很快,幾息之間便竄到了劉管家的跟前,舉著那盆熱氣騰騰的鹵牛肉就砸了下去。
但他快,劉管家也不慢。只見他身形微斜,右手撈起一根長條凳,劈手迎向那盆鹵牛肉。只聽得“哐當”一聲,那名小二連人帶牛肉被砸得向后斜飛出去。
掌柜面色一變,揮手道:“點子扎手,給我上!”
一個剛剛才點了狀元的權墨冼,素無根基,手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硬手。不過,對方只有一人,卻有三個拖累,他就不信拿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