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發喪
第四百三十九章發喪
像她這樣蒼老的靈魂,怎配得上這樣的陽光少年?
“這么說來也對。”方錦暉接過盒子,道:“明兒我就讓梓泉去找陌表哥一趟。”
“我的事情,有勞大姐姐費心了。”
“我們姐妹兩人,說什么傻話。”方錦暉看著方錦書笑道:“你如今可是大姑娘了,這些事也多想著些。若有了中意的人,若是害羞盡管給我說。”
“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萬萬不可輕忽了。”方錦暉囑咐。
“嗯,妹妹省得。”方錦書笑著點點頭。
待方錦暉離去,方錦書洗漱完畢坐在妝臺前,默默想著:“自己的婚事,看來還是得上上心才行。否則,總是連累著親人跟著操心。”
不過,到底要嫁給誰,她一時沒有頭緒。
和方家門當戶對的人家不少,青年才俊也不少。有著前世的記憶,她挨個想了一遍,也沒有覺得特別合適的。
待她解決掉慶隆七年那個大麻煩之后,才能安心出嫁。她想要一個不干涉她自由的男子,最好在成親后她也能有自己獨立的方寸之地。
但她無論嫁給誰,都是在后宅之中生活。上有公婆下有妯娌,她想做些什么事情總是頗多掣肘。
若是女子能不嫁人就好了!方錦書頗有些頭痛的想著,在內心發出感慨。
高芒也有自立女戶的,但那都是在極為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要么是家中絕了戶,只得自立;要么就是與夫家和離,自己爭一口氣。
從來就沒有過,像方錦書這樣閨閣少女會出去自立女戶的。
如果她果真這樣做了,只會給整個方家家族招來流言,使方家所有姑娘的名聲受損。
還是得嫁人啊,方錦書頭痛地想著。
“姑娘,快些歇著吧。”芳菲鋪好了床,勸道:“有什么事,明兒再說。”她不知道姑娘在為何事發愁,她只能做好一個婢子的本分。
方錦書應了,這等想不出結果的事,還是靜觀其變吧。
她的婚事,不止他們幾個晚輩在操心,司嵐笙更是著急。太子府上的求親,隨著衛嘉航暴斃而成為過去。等過了這幾日,太子府上發了喪,洛陽城里就會熱鬧起來。
“老爺,”她手中繡著一個扇面,道:“休沐還有十余日,妾身想著待太子府上發了喪,就帶書兒多出去走動走動。”
方錦暉的親事已定,除了親戚間、年節這等大事的正常走動,多半時間都在學堂和繡嫁妝。這樣的日常交際,已經不在司嵐笙跟前。
這個時候,只要將方錦書帶在身邊參與日常交際,等于向眾人宣告,方家的另一個女兒已經長大。其中的寓意,京中的那些夫人自然就會明白。
“我覺著可行。”方孰玉點頭道:“書丫頭的親事,越快定下來越好。”
方家雖然不算在風口浪尖,但作為朝中的后起之秀,依然引人矚目。他膝下的嫡出子女,如今就剩下方錦書未曾說親,難免就會變成眾人盯著的對象。
經過了太子府上一事,方孰玉不得不將方錦書的婚事提前考慮。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總比像之前那般措手不及地要強得多。
這次運氣好躲過一劫,下一次未必就有這么容易。
慶隆帝是一名明君,但畢竟年紀在那里擺著,儲位的爭斗總有一天會白熱化。對眼下的方家來說,無論是太子還是齊王,他都不想沾邊。
司嵐笙應了,默默地在心頭過了一遍合適的人選。
幾日后,衛嘉航從太子府發喪。
他尚未及冠,按例不能由長輩送葬。帝后命人從宮里賜下儀仗哀樂,皇室的同輩盡皆到場。
寶淳郡主的眼睛哭得像一個桃子,泣不成聲。她和衛嘉航的關系最為要好,常常湊在一起出主意,做下什么事也彼此包庇隱瞞。眼下衛嘉航就這么夭折了,她覺得失去了依靠,分外傷心。
衛嘉仁領頭走在前面,面上神情肅然,兩行清淚默默流淌著。讓人見了,只覺他在暗自隱忍著失去兄弟的悲痛,卻不知他的心里樂開了花。
無須他動手,就實現了心底的愿望,怎么能讓他不暗地竊喜。他最忌憚的衛嘉航,就這么無聲無息地走了。如今太子膝下就只剩他一名嫡子,將來登上皇位的人,只會是他。
父王母妃一直以來的偏愛,讓他的心早就冷硬如鐵。如今的衛嘉仁,無心邀寵,他只想要默默等待。
齊王府的世子衛嘉允緊跟在其后,他得了父王的囑咐,此時一臉悲痛難過。衛亦馨看著前面的棺木,和漫天灑落的白錢,藏在袖子里的兩手握了一握。
她在心底想著:衛嘉航因我而死,那么,我就能改變更多人的命運。這一世,且看我如何站在巔峰吧!
太子和太子妃無法親自送葬,站在太子府門口,目送著長長的隊伍離去。
倚在幾個侍女的胳膊上,太子妃才沒有癱軟下去。她的心,如同被活生生剜去一般難受,仿佛靈魂被撕裂。
剛出生的衛嘉航、搖搖擺擺學走路的他,第一次學會叫“母妃”、頭一次打到了野兔捧給自己看的笑臉……無數的畫面,在太子妃腦海中反復來去,讓她越想越痛。
太子站得筆直,俊美的面容如被冰封,狹長的桃花眼里閃著危險的光。
這件事他心知肚明,衛嘉航一定是被冤枉的。可惜,對方設下的局太過精巧環環相扣,眼下連那兩個人證都悄無聲息的死去,再無任何線索。
在慶隆帝那里,有影衛出手查過,就已經蓋棺定論不會再有機會。這幾日他讓宮中的人手多方查訪,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
究竟是誰,在暗中下手?
他舍棄了一個嫡子,卻連背后的真兇都不知道。
但是,他敢肯定的是,曹皇后就算沒有嫌疑,心頭也有數。畢竟,第一個去處理此事的人,正是她。之所以能清理的這般干凈,其中一定有曹皇后的手筆,那畢竟是在宮中,是她的地盤。
無妨。
太子的唇角扯出一個冷冷的笑意,這筆賬,就先記在曹皇后身上。待他繼承大統的那一日,就會讓這個女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