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錦

第七百五十五章 愚蠢的婦人

第七百五十五章愚蠢的婦人

第七百五十五章愚蠢的婦人

來人一屁股坐在一旁空著的位置上,笑容里充滿著虛假:“瞧您這話,是怎么說的?自打上回一別,我可是一直念叨著大奶奶您。”

“這不?見您在這里,就趕緊過來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這般主動,權璐便應了,道:“快別您啊您的磕磣人,好好說話,成不?”

“成啊,怎么不成。”吳大奶奶拿眼看著方錦書,笑著問道:“這是哪里來的小娘子,可是從畫里下來的?我這遠遠看著,都不敢過來了。”

不敢過來,那你還來?

權璐在心頭翻了個白眼,替她引見道:“這位是方侍郎家的四姑娘,這位是吳家大奶奶。”

“見過吳大奶奶。”看在權璐的臉面上,方錦書當先見禮。

“喲,原來是四姑娘。”吳大奶奶掩口笑道:“這不就是你那位狀元弟弟,未過門的媳婦嘛。”她怎么會不知道方錦書的身份?不過明知故問罷了。

正是因為知道,她才嫉妒得兩眼發紅,湊上前來,非得給權璐一個不痛快才行。

她和權璐的丈夫,都是衛尉寺的八品小官。

可是,明明身份地位都一致,憑什么權璐的日子過得那般舒坦?彭長生對權璐很是尊敬,家里沒有姨娘通房,就連她只生了個女兒也沒多說半句。

同為八品,彭長生的前途卻比自己丈夫要好得多。

原因很簡單,自己丈夫,并非科舉出身,乃是承了祖蔭庇佑捐了個小官,好容易才升了八品。本身也是個沒志氣的,她常恨他上不懂逢迎拍馬,下不懂吃拿卡要,老實得沒出息。

眼下看著,自己丈夫能混到七品官,這輩子就到頭了。

可彭長生呢?實打實的科舉出身,一來就是八品官。彭家的家底也夠殷實,吃穿俱都不缺。這到任以來,已經得了兩個“卓異”的考評。

就算今年底升不了,只要不出什么岔子,升官那也是遲早的事。

在衛尉寺里,彭家實在是一個值得羨慕的對象。夫妻和睦,丈夫前途有指望,妻子賢惠持家。自然,也就免不了有人嫉妒,比如眼下這個吳大奶奶。

彭家本來就已經這么惹人嫉妒了,再加上權璐娘家的弟弟,可真是不得了!

看著面前優雅貴氣的方錦書,吳大奶奶的眼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她的眼界有限,卻也能看出來,方錦書的衣裙面料華貴,她這一生恐怕都穿不起。

她的語氣實在是有些酸,方錦書皺了皺眉,別過臉去。同她這樣的婦人計較,實在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這么一來,吳大奶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口不擇言道:“彭大奶奶,你可要仔細著些你那位狀元弟弟的性命。”

“這位四姑娘府上,你們權家也不多衡量衡量,能不能高攀得起?”她這話里話外,影射著方錦書“克夫”的名聲。

對此,方錦書有些驚愕地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一言不發。

她驚愕的,是這名婦人的愚蠢。

方錦書不知道吳家是何等情形,但根據百草味安排來客的情況來看,應與權璐是差不多的人家。

然而,不是哪一家,都有一個狀元弟弟的。更何況,權墨冼是朝中最年輕的五品官員。

所以,彭家和權璐的前途,一定比對方要大好。這不需要多聰明,就能想明白的事實。可是她,竟然會愚蠢到去跟權璐互別苗頭。..

這種情況,不是以巴結為主嗎?

方錦書對她所言,倒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在背后說自己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她要個個都去計較不成。

可是她的表情,卻被吳大奶奶誤認為被戳中了傷疤。

只見吳大奶奶一昂頭,繼續道:“彭大奶奶,不是我說你。你們家又不缺那點銀子,找個好生養的才是正經。”

她壓低了聲音,湊到權璐耳邊悄聲道:“狀元公膝下就一個兒子,還是抱養的。你瞧方家這位姑娘,嬌嬌的樣子,怕是不能生。”

她越說,越是離譜。

方錦書嘴邊浮起一抹譏誚的笑意,這等市井俗婦的嘴臉,實在是可惡。這每一句,竟都盼著權家倒霉的意思。

竟然,還詛咒著自己將來沒有子嗣?

這就不是與不與她計較的問題了,要不是看在權璐的份上,她定然要還以顏色。這會兒,且先忍上一忍,靜觀其變。

不過,方錦書能忍,不代表權璐也能忍。

方錦書要嫁的,是她的弟弟。盼著她不能生,豈不就是權墨冼沒有嫡出子嗣?

不等她再大放厥詞,權璐手上一頓,毫不猶豫地,將手中一杯滿滿的茶潑到吳大奶奶面上。

茶水是在她來之前上的,并非滾燙。但她被潑了個正著,滿臉是水,沿著脖子流淌而下。那支金釵上也掛著茶葉,狼狽非常。

吳大奶奶驚得大叫一聲,忙站起身抖著身上的水,掏出絲帕擦臉。

“你!”她伸出手,指著權璐放著狠話:“你別太得意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好看!”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才來赴宴賀喜,被這杯茶全毀了。

她左顧右盼一番,瞧著不遠處角落的案幾上,放著一個茶壺,伸手就想要拎過來。

權璐敢用茶來潑她,她就敢潑開水!

在眾人面前丟了這么大一個丑,她如何甘心。誠如方錦書所想,她從來就不是什么聰明人,只會爭一時長短。

這會怒氣上涌,腦子里便沒有想過后果。

只是,還未等她的想法得到實施,一只素手輕輕覆上了她提著水壺的手。吳大奶奶愕然抬眼,卻見到是之前那個行止優雅的四姑娘。

她不是連反駁都不會嗎?這會是要做什么。

吳大奶奶用力,想要掙脫方錦書的手,卻發現對方的手勁大得出奇。就那樣不動聲色地抓著她,看上去絲毫沒有用力,她卻無法擺脫。

她不過是普通婦人,而方錦書習武不輟,她怎會是方錦書的對手。

方錦書神色冰冷,道:“大膽刁婦,見了本縣主,還不下跪見禮?!”冊封她的懿旨已下,只是一應規制還未制出而已。

從身份上,她就是縣主。

“縣主?”吳大奶奶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