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錦

第八百零六章 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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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魔怔

“主子讓我們來,是來協助公子早日回京,可我瞧著公子你仿佛不急?”

夜塵毫不畏懼地看著權墨冼,質問道。

“夜塵!”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高樓連忙制止。

權墨冼擺了擺手,道:“讓他說。”

夜塵攤了攤手,道:“我說完了。”他看著權墨冼,眼神中露出挑釁之意。

權墨冼以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道:“你好像對我有什么意見?”

“沒有!”夜塵矢口否認,抬了抬下巴道:“公子放心,四姑娘的吩咐,我絕不懈怠。”

高樓踏前一步,擋在夜塵跟前,拱手道:“稟公子,我們昨日抵達亳州,去城里探訪了一圈。坊間對枯盆戲一事,大多認為是有冤魂告狀,卻找錯了人。”

接著,他將打探得來的消息細細稟了。

權墨冼仔細聽完,道:“今夜你們悄悄去一趟戲子家里,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他是真瘋,還是假瘋。”

待他們兩人說完,方孰玉遣來的人也上前來與他見禮。

“你們就留在我身邊,有什么事我也有人可用。”權墨冼這樣吩咐,兩人應下。

眾人退下,權墨冼坐在窗前,望著院里的景色細細思量。

有了這幾人的加入,他的人手變得充裕起來。

刑部衙役捕快可用來混淆視聽,劉管家乃是大將,高樓可作半個軍師。夜塵可用來刺探隱秘、追蹤疑犯,方家兩名下人可跑腿送信。

他所要做的,就是耐下性子來。

不論這件事有什么貓膩,朝廷派了他來,心頭有鬼的人必然坐不住。

他才不信,這世上真有什么鬼神。

所謂鬼神之說,不過是有人裝神弄鬼。

他對夏澤林露了要著急回京的口風。那些人若有所準備,必然會有所動作。無論是殺人滅口,還是推一個替死鬼出來,都會露出馬腳。

他再怎么著急,也要耐心等待。如此,方能速戰速決。

且不提權墨冼的謀劃,出了官衙的高樓走得很急,夜塵加快了腳步才攆上他。

“高大哥,你走這么快做什么?”

高樓猛然停住腳步,看著他道:“嫌我走的快?你不是很能干嗎,應該是我追不上你才是。”

“高大哥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夜塵走到他跟前,道:“別氣別氣,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你說說看,姑娘那樣擔心他,巴巴地把我們派來,他倒好,那般不緊不慢的。”

“我問問他怎么了,莫非,就問不得了?”

夜塵一番絮絮叨叨,聽得高樓只想捂住耳朵。明明是他無禮,這么一來,反倒顯得理直氣壯了。

“夜塵,他可是姑娘未來的夫君,也是我們的主子。你這樣的態度,叫做以下犯上!”

夜塵不服氣地噘起嘴,道:“難道他做的不對,我們也不能說?”

“不能!”高樓喝道:“他是主子。”

“那要是,我們四姑娘受了委屈,我們也不能說?”夜塵反駁道。

高樓聽得火大,將他拉到角落里,數落著他:“你,讓我怎么說你好!四姑娘是主子,不是我們的四姑娘。”

“權大人和四姑娘之間的事,那是主子之間的事。什么時候,容得下我們來插嘴?”

夜塵一愣,閉口不言,用腳尖輕輕踢著路面上的小石子。

“你……”

看著他這等反常的表現,高樓一怔,也不再說話,急急拉著他回了暫時落腳的客棧里。

高樓反手關上房門,看著夜塵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是個什么心思。”

夜塵一驚,囁喏道:“沒……我,我哪能有什么心思……”

“你沒有?”高樓低聲道:“我早就覺出你有些不正常。你說你,早幾年跟著季大掌柜習武的時候,還天天都能見到人,這兩年在搞什么鬼?”

“一天天的,神出鬼沒。四姑娘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回回都不在。幸好是四姑娘,換了別的主子早就把你給攆了。”

“你就老實交代吧。”高樓威脅道:“否則,回了京我就稟明主子。”

“啊!可別!”夜塵忙拉著高樓的手,懇求道:“高大哥,我哪有什么不正常了。你是知道的,我的功夫原本就講求一個‘隱’字,正是要如此才能練得好。”

他沒說的是,除了在季大掌柜這里習武,他還另有際遇,才能練得一身出色的輕身功夫。

“‘隱’什么?!”高樓拍了一下他的頭,道:“主子身邊,容不下你這樣打自己小算盤的人。”

夜塵苦著臉道:“我沒有打什么小算盤,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夜塵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唉,我只是不敢見四姑娘。”

“她就跟仙子一樣,而我身份卑微。見著她,還不如不見。”夜塵唉聲嘆氣。

“你?!”

高樓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竟然對主子她……”

“高大哥!”夜塵忙舉手發誓,急急道:“我絕沒有別的意思,我連給她提鞋都不配,哪里會胡思亂想?”

他也不愿,但感情的事情,豈是能夠控制?

當年在善堂,見到方錦書的第一面時,他就被她深深吸引。到了后來,年紀越長,見到她便越是難以自控。

只要有她在場,就會影響到他的一舉一動。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夜塵甚至覺得,只要自己有呼吸的一天,對她的暗戀就不會停止。

當她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總是從容而優雅,帶著淡淡微笑鼓勵地看著他們。可他卻知道,她經歷的那些坎坷,若一般閨閣女子遇到,便早已崩潰。

他只恨自己無能,不能幫助她分毫。

她的婚事受挫,他既心痛、又暗自竊喜;她獲得皇后賜婚,他替她高興,卻又獨自難過。

所以,他才千方百計的躲著她。

“你最好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高樓告誡他道。

“我明白。”夜塵情緒低落,道:“楊柳問過我。即使她不問,這一生,我也會奉她為主,不離,不棄。”

“你啊,唉!”

高樓狠狠地嘆了一口氣,道:“你怎么就魔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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