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兄談過之后,陸宸希沒有多留,徑直帶著凝墨、尺壁回了暮詞院。
想到離開時,父兄那疑惑不解的樣子,陸宸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是她不想多說,而是真正的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只不過在回來的時候族叔祖告訴自己,讓自己回來的時候提醒父兄一聲,加強戒心。具體的還要等族叔祖來了京城才知道。
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神神秘秘的。
離暮詞院還有一段距離,就看見大院門處站著兩個提著燈籠的丫鬟。
正是玉硯和秋毫。
陸宸希身為定國公嫡長女,身邊有四個貼身一等大丫鬟,分別是玉硯、秋毫、凝墨、尺壁,即筆墨尺硯。玉硯善珠算,平日里陸宸希的釵環首飾和月銀私財都是由她打理秋毫善廚藝,負責暮詞院小廚房她們兩個是由定國公在陸宸希小時候時從軍中找的失孤小孩,經過陸家多年的老嬤嬤長期調教后再送到陸宸希身邊做貼身大丫鬟。凝墨和尺壁是由祖宅送來的,兩人的武功都很不錯,凝墨善醫,尺壁善毒。
除了筆墨尺硯之外,陸宸希身邊還有三個大嬤嬤。俞嬤嬤、周嬤嬤、梁嬤嬤。六個二等丫鬟,八個三等丫鬟。
周嬤嬤和梁嬤嬤是一直在陸家多年的老仆了,她們都是由陸氏一族的掌規矩的老嬤嬤一手調教出來的。
在陸宸希剛滿周歲的時侯就由林太夫人送到了孫女身邊。
俞嬤嬤則是秦家送給外孫女的。
遠遠的看見陸宸希回來了,玉硯和秋毫忙提著燈籠上前。
“郡主回來了,餓了吧。梁嬤嬤已經吩咐奴婢準備了翡翠水晶糕和蜂蜜玫瑰酥,小廚房還燉著碗血燕,就等著您回來吃了。”秋毫的性子較之玉硯要活潑一些。
陸宸希笑了笑,和父兄說了一會兒話,又走了這么一會子路,還真是有點餓了。
進了院子,俞嬤嬤和周嬤嬤已經等在堂屋門口了。
看著那兩個站得筆直的身影,陸宸希心里一暖。不管自己什么時候回來,都會看到幾位嬤嬤等待的身影。
走近了,玉硯掀了簾子,一行幾人魚貫而入。
陸宸希先吃了幾塊翡翠水晶糕和蜂蜜玫瑰酥,待秋毫把熬好的的燕窩端來用了大半碗后,才吩咐幾人沐浴。
沐浴完了,待凝墨和尺壁拿雪膚膏輕輕的涂抹完全身后,陸宸希看著正準備退出去的俞嬤嬤:“嬤嬤,明兒個把咱們院子里的人都召集齊了,我有話要說。”
俞嬤嬤認真記下了,才和幾個丫鬟一同退了出去。
卯時三刻,陸宸希醒了過來。
前世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到了現在陸宸希也仍在沿用著。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陸宸希就聽見了簾子掀起的聲音。
玉硯和秋毫打頭,后面跟著一串捧著茶盞、銅盆、巾帕、衣物的小丫鬟們。
玉硯輕輕上前掀開煙羅紫滾雪細紗帳簾,看見陸宸希已經醒了,輕笑道:“郡主,您起來啦。”
陸宸希點點頭,在玉硯的攙扶下起了身,秋毫連忙遞上溫熱的蜜水,看著她小口小口的喝完了,才接過旁邊小丫鬟已經擰好的毛巾給她凈面。
屋角鎏金異獸紋銅爐散發著裊裊暖氣,溫暖了整個臥房,即使清晨的天氣仍有點寒涼,屋子里的人也并未覺得冷。
洗漱、穿衣,用過早膳后,陸宸希帶著四個大丫鬟和早已在一旁等候的三個大嬤嬤移步到見客的西暖閣。
進了西暖閣,伺候的小丫鬟端上了剛沏好的熱茶,隨后就轉身到門外已經站得筆挺的一群丫鬟仆婦中侍立著。
暖閣的門簾掀著,陸宸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屋外院子里的情況。
院子里暮詞院所有的丫鬟婆子站得滿滿的。依次是六個二等丫鬟、八個三等丫鬟、掃灑的丫鬟婆子數個、小廚房和看門的婆子數個,個個都規規矩矩的站著,心里疑惑不解。
見人都到齊了,陸宸希對著玉硯點了點頭。
隨即玉硯便拿出暮詞院的下人冊子一個個的點起了名字。
待冊子上的人一個不少后,陸宸希才開口:“我知道你們大家都很疑惑,今天是要做什么?我也不賣關子,今天把你們都叫齊了,是要重新給你們立立規矩的。”
聲音并不大,甚至聽起來輕柔悅耳,可卻如轟雷炸響在院子里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陸宸希繼續說道:“我離開了兩年時間,這其間玉硯她們和幾個嬤嬤都不在,這剛回來,就發現這院子里的規矩實在不成體統。太松散了,今個兒,就讓你們都重新記一記。”
“從今天起,每一個出院子的人都必需要到玉硯那里登記,出門去哪里,做什么,除了有特殊情況回家之外,都必須兩兩結伴而行。”
“二等丫鬟以下的一律不準出入我的臥房及書房和西暖閣,二等丫鬟要進入書房及西暖閣必須請示一等丫鬟,而臥房也不準出入。“
“凝墨待會兒準備一個冊子,以后每一個值夜的婆子都必須在上面簽字,不會簽字的畫押也行,如果有換值的情況,必須在凝墨那里登記換值原因,并且由換值的婆子和原值夜的婆子都簽字畫押才行。”
“每一次從外院送來的食材接手的婆子都必須在秋毫那里登記簽字,領了什么食材,什么時間領的,一一都寫清楚,并且在平時無事的時候,除了秋毫指定的人之外,都不準進入小廚房。”
陸宸希每說一條,就稍稍停頓一下看看這些丫鬟仆婦的反應,果然發現有好幾個面帶懊惱、心虛的人,看了一眼俞嬤嬤,發現她把這些人都記下來后,嘴角才不漏痕跡的翹了翹。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