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女

41、蕭衍

陸宸希看著眼前蕭衍那因著笑意而顯得越發俊美的臉頰,思緒漸漸想起從前。

鎮南王府蕭家,乃是大周朝唯一的異性親王府。

在當初齊氏皇族還未建立大周的時候,蕭家就已經存在了。只不過那個時候蕭家還只是鎮南侯府。

太祖打天下的時候,由于底蘊實在太低,手里兵力也不足,不得不向當時的定國公府陸氏一族,以及一直鎮守南邊疆域的鎮南侯府蕭家借兵。蕭家祖祖輩輩都是武將,并且家族中人十分驍勇善戰。齊氏皇族雖也是善戰之族,但比起蕭家來說,還是差了一些。

天下大定之后,相比世代相傳,手握重兵的千年大族陸氏,對太祖有著多次救命之恩的蕭氏一族顯然更受信任。

分封諸侯時,更是對蕭家無比恩寵,甚至凌駕于齊氏族人之上,封為鎮南王。

蕭家倒也不負齊氏的信任,一直兢兢業業的鎮守著南邊,并且一直頗為低調,毫無驕奢之象,對齊氏一直極為忠心。

幾代帝王的信任累積下來,又兼齊氏想靠著提拔蕭家打壓氏族,特別是陸氏一族,鎮南王府在大周朝的地位著實頗高。

這一代的鎮南王爺,乃是蕭衍的爺爺蕭勇。授封正一品輔國將軍,掌四十萬鎮南大軍。

蕭衍的父親,則是王府的世子,蕭澈。

原本說來,按著齊氏皇族的安排,鎮南王府和陸氏一族應該是對立的才對。事實也確實如此。

歷代鎮南王和定國公在朝堂上都是水火不相容般的存在。

但私底下,歷代鎮南王和定國公對對方其實都是極為佩服的。

雙方都是手握重兵的猛將,并且同樣身為人中龍鳳,智勇雙全。雖然立場不同,可這并不妨礙他們之間那種棋逢對手的惺惺相惜。

盡管他們之間并無私交。

這種局面一直從大周開國持續到永靖帝繼位。

打破這種局面的,是鎮南王府世子蕭澈的妻子,秦氏。

當時世人皆知,秦氏乃是蕭澈一次外出時偶遇被紈绔糾纏的姑娘,蕭澈路見不平幫助了秦氏,又對秦氏一見鐘情。

事后,蕭澈便想方設法打探到秦氏乃是另一大族秦氏的旁支之女。這個旁支,已是出了五服之外。蕭澈自然是心生歡喜,隨即便向自己的母親鎮南王妃提出求娶秦氏之舉。

鎮南王府素來沒有門第之見,王妃紀氏又疼愛蕭澈這個大兒子,自然是無不相應。

鎮南王蕭勇雖在知道對方乃是秦氏之女時提出反對,卻在自己母親老王妃蘇氏以及妻子兒子的幾方夾擊之下,還是點頭同意了這門親事。

可誰也沒有想到,秦氏竟然與嫡枝內閣次輔的秦家關系十分親近,更是與定國公夫人秦宛筱這個遠房堂妹,好得似是親生姐妹。

可木已成舟,再加上王府上下都對秦氏這個世子妃十分滿意,兼之永靖帝和鎮南王也并不認為僅憑一個秦氏就能改變什么,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關注這件事。對于秦氏與定國公府,秦家的交往聽之任之。

于是,在這樣夜以繼日的親近下,秦氏所生的兩個兒子蕭衍、蕭玨和定國公府秦宛筱所生的幾個兒女,從小就一起長大,關系十分親近。

更甚是,連鎮南王世子蕭澈與定國公陸政行也有了不小的交情,并對秦宛筱的幾個兒女視如自家子侄一般。

這當中,關系最好的要數陸宸希和蕭衍了。

因為陸宸希的特別性,從生下來起就有著記憶。對于蕭衍這個時時陪著他,對她十分耐心溫柔又長得十分俊美的表哥,陸宸希是打心底里喜歡和認同的。

兩人那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兩邊的母親都曾在玩笑時戲言要給兩個孩子定個娃娃親。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并沒有真正實行,可陸宸希和蕭衍心里都知道,秦氏和秦宛筱都是認真的。

要實行這件事也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蕭衍對于陸宸希而言,可以說是準未婚夫了。

正在愣神間,蕭衍輕輕的詢問聲傳來打斷了陸宸希的思緒:“昭昭,父親也在外面。你要不要下去給他見個禮?”

陸宸希回神,臉頰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粉紅,掩飾性的咳了咳,忙不迭的說道:“蕭叔叔也同你一起回來了嗎?你怎么不早說,我早該下去給他請安的。”話到最后也帶上了嗔怪。

蕭衍愣了愣,無辜的撓了撓頭,聲音里都是淡淡的笑意:“好。是我的不是。那咱們趕快下去吧。”

陸宸希臉上更紅,嗔怪的睨了蕭衍一眼,隨后在凝墨的攙扶下快步走出由蕭衍打起的車簾子,穩穩的下了馬車。

蕭澈早在兒子突然回身對那黑衣男子出手時就猜到了大概發生了什么事。

像定國公府這種傳承千年的著姓大族,在很多方面,是及其有規矩的。

比如出行的馬車。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特別鄭重的場合或是必須要表露身份的時候,陸氏的族人都只會乘坐著類似今天陸宸希被截的那輛馬車那種,看上去只是普通的馬車。充其量因為是全部由檀木打造,而顯得富貴非凡。

不知究底的人根本看不出馬車上的玄機。

像是那種能夠明顯看出身份的大馬車,不僅打造的氣勢非凡,更是在上面用特殊的顏色渲染出了一朵徐徐綻放的粉色薔薇花。乃是陸氏的族徽。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輛馬車所代表的勢力以及人物。

而今天陸宸希的馬車上面,并沒有族徽。有的只是以特殊的手法,在馬車上雕刻出的薔薇暗紋。很淺很淺,沒有仔細看過的人幾乎完全看不出來。

當然,那也只是針對那種平民百姓和毫無底蘊的家族。

若是鎮南王府,特別是對蕭衍而言,那馬車上淡淡的薔薇暗紋,其實是和明顯的粉色族徽一般醒目的。

因此他才會在第一時間看出馬車是定國公府的,從而上了一份心。并且在經過馬車時聞到那淡淡的熏香時心里產生了疑慮,在第一時間對屬下的親衛軍作出安排,并親自動手對陣那黑衣男子。

這樣說來,那黑衣男子失敗得也并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