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也不愧是大周皇室的后花園,不僅各種奇花異草繁多,連面積也是大得出奇。
陸宸希姐妹四人一路走走停停,有喜歡的花卉就會停下來欣賞一番,姐妹幾個品鑒幾句。
其間不停的有各家姑娘上前來給陸宸希請安,陸宸希俱都一一含笑回應,并不驕矜的態度獲得了不少好感。
之前因為陸宸希一直待在金陵,又身份好貴,眾多各家貴女沒見過人,難免在心里有不少猜測。
在與之接觸之后,大家的好感驟然增加。尤其剛在在顧皇后面前,陸宸希的回答更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陸梓錦心里有事,加之不想見到陸宸希眾星拱月的樣子,趁著大家沒注意,自己悄悄的從一邊離開了。
等陸宸希回過頭,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
陸宸希心里一沉。
對于陸梓錦這個姐姐,她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但總覺得很奇怪。
陸梓錦偶爾看向她的眼神很奇怪,偶爾說出口的話,做的事也很奇怪。
陸宸希對著她總是有種隱隱的不安。
這般想著,陸宸希禮貌的對著身邊的幾位姑娘笑了笑,提出了離開,拉著陸汶可幾人走了幾步,才輕輕對陸汶可道:“大姐姐和幾位姐姐先去賞花,我去尋尋六姐姐。”
陸汶可在陸宸希拉著她們離開時就發現了陸梓錦不見了,心里暗暗責怪自己沒有將妹妹看好。
此時聽到陸宸希這樣說,面上顯出懊惱之色,忙忙的拉住她,著急的說道:“七妹妹,我陪你去。”
陸宸希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大姐姐還需照顧二姐姐。你我都走了,豈不是留二姐姐一個人。我一個人去就好。”
陸汶可嘴唇翕了翕,半晌還是什么都沒說,重重的點了點頭,讓陸宸希放心。
陸宸希見狀,也不耽擱,輕輕的握了握陸汶可的手,便離轉身開了。
她記得,她們之前所在的地方,只有一條向左的小岔道,陸梓錦定是從那個方向離開了。
沿著小道一直往前,繞過一座座假山,其間陸宸希遇到過不少貴女,卻始終不見陸梓錦的身影。
她看看了四周,發現越往里走,就越是顯得偏僻,人也漸漸少了很多。
陸宸希垂眸沉吟了片刻,又繼續向前走去。
又繞過了一座大大的假山堆,四周已是一個人影都沒見到了。
假山后的情景出現在陸宸希眼前。
不遠處是一座破敗的宮殿,許是年久失修,圍墻上已顯現出斑駁的痕跡。
地上鋪滿了厚厚的枯枝樹葉,四處都是灰塵與蛛網,看起來莫名給人一種凄涼蕭條之感。
陸宸希定定的看著那地上的樹葉,上面有著凌亂的痕跡,似是有人經過的樣子。
她蹙了蹙眉。
這處宮殿一看就是冷宮一樣的地方,且不說陸梓錦有沒有來這里。若是胡亂闖進去,說不定會遇到什么事情。
這般想著,陸宸希又深深的看了那處宮殿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哭喊。
那哭喊聲很是突兀,就那么一下就沒有了,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陸宸希抬起的腳步頓了頓。
她怔愣了片刻,突然轉頭飛快得向那宮殿里跑去。
那聲哭喊,分明是個孩子發出的!
她做不到無動于衷。
陸宸希的速度很快,片刻之間就已到達了宮殿門口。
大門微微虛掩著,里面傳來一陣或輕微或劇烈的響動聲。
夾雜著女人低低的喝罵。
陸宸希透過虛掩的門縫向內看去,她的瞳孔驟然一縮!
屋子里兩個穿著淡紫色宮裝的宮女正面目猙獰的壓著一個約摸八、九歲的男孩,嘴里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用一方巾帕死死的捂住他的嘴。
男孩劇烈掙扎著,臟兮兮的臉上隱約可見精致的眉眼,此時卻因痛苦而顯得扭曲不堪。
他的腿腳不停的蹬動著,白皙的雙手已在地上抓出道道劃痕,鮮血直流。
陸宸希心里一陣陣的抓緊,她來不及多想,猛然推開大門闖了進去。
“誰!”
其中一個宮女厲聲喝到,轉過頭來警惕的盯著陸宸希。
見到是一個弱質纖纖的少女,頓時松了一口氣。
隨即面目狠厲的看著對方,獰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語罷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向著陸宸希走去。
陸宸希看了一眼男孩那邊,因為少了一個人擎制,男孩的掙扎更加大了起來。
畢竟是男孩,雖說年紀尚小,但也比一般的弱質女子要有力一些,另外一個宮女頓時就制不住他了,手上的巾帕也松了一些,一時間顯得手忙腳亂。
這邊的宮女顯然也發現了那邊的狀況,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也不再耽擱,飛快的向著陸宸希沖了過來。
陸宸希的嘴角挑起了一抹冷笑,她心神一動,一把裝著消音器的手槍出現在手中。
她舉起手中的槍,輕輕一扣,“嗤”的一聲微響,那宮女的眉心頓時多了一個血孔。
宮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陸宸希,身體一軟,砰的倒了下去。
“啊!”正在想辦法要制住男孩的宮女聽見聲響,回頭一看,頓時發出一聲尖叫。
“閉嘴!”陸宸希冷冷的喝到。
宮女立時嚇得閉緊了嘴巴。她顫抖著身子立在原地,嘴里卻是陰狠的說道:“你是誰?居然膽敢管這等閑事!不要命了嗎?”
陸宸希對著她輕蔑的一笑,手中手槍一動,連扣了兩下,宮女就慘叫著倒在地上,她的膝蓋上多了兩個血洞。
見此,陸宸希才走過去,扶起了正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男孩。
男孩一身錦衣早已變得臟兮兮的,失去了原本的樣子。臉上也滿是灰塵,只一雙眼睛如星子般明亮耀眼。
此時他正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陸宸希,里面盛滿了感激與親近之意。
陸宸希看著這雙眼睛,不由得心里一軟。
她掏出身上的巾帕,輕輕的給男孩擦了擦臉,又理了理頭發,這才輕輕的問道:
“你是誰?”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