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我最幸運的事情,就是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我
并且,有股又熱又滑,還帶著點兒腥氣的液體,從煙灰缸砸中的頭皮開始往下.流。
流過他的眉心,順著鼻梁偏斜到了左側,又繼續往下.流著,一直順著嘴角流進去,讓他嘗到了一嘴的血腥。
王國祥都被打懵了,怎么也沒想到凌墨遠會突然動手,一點征兆都沒有,他都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丫。
一直到嘴里嘗到了血腥味,他才意識到從頭上滑下來的這股熱滑是什么。
他緩緩地抬起手,在臉上抹了一下,原本滑下來的只是一道血線,可是經他這樣一擦,竟是擦花了大半張臉媲。
大半張臉都被鮮血覆蓋著,這樣子說不出的恐怖。
王國祥傻愣愣的看著手上腥紅的鮮血,活到這歲數,他連血都沒獻過,除了偶爾不小心割破的一點比縫衣線還細,從不超過一厘米的口子之外,他這輩子還真沒見過自己流過這么多的鮮血。
更不知道這么多鮮血會到一起,真的是番茄醬的顏色。
凌墨遠這一擊的力道也有把握,可沒有王國祥給打殘打昏,至少,王國祥還能思考。
他眨眨眼,不解的看著凌墨遠:“凌少,你這是——”
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凌墨遠,本來合作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遭了這么一下子。
他還從來沒遇到過,合作的過程里就撕破臉的!
而且,剛才聽凌墨遠的話,分明是計劃還要繼續的,以后還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既然如此,凌墨遠為什么要沖他動手!
凌墨遠眼皮都沒抬,嘴角泛起冷意:“你身上怎么說也得有點傷,不然‘一品堂’無緣無故免了你的單,也未免太蹊蹺了。你若是安然無恙的走出‘一品堂’,寧婉會怎么想?”
必然就確定了他們倆是狼狽為奸的!
不用凌墨遠說明白了,王國祥也聽懂了。
“所以剛才這一下,算是你吃霸王餐的代價,我免了你的單,可是對外,只是說你膽敢在‘一品堂’吃霸王餐,被‘一品堂’教訓之后,依然把賬單給結了。”
凌墨遠慢悠悠地說著,可是得到這解釋,王國祥的心情一點都沒有放松下來。
因為,凌墨遠的表情實在是太詭異了,直覺告訴他,這事兒還沒完!
王國祥這想法才剛剛落下,雙臂突然被站在他身后的兩人給抓住,一人一邊的架住他,讓他動彈不得。
架著他胳膊的動作帶著擒拿的手法,用的是一股巧勁兒,把他的胳膊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別著,那肥胖的胳膊竟是彎出了一個難以形容的角度。
“凌……凌少……這……這戲也做了,還……還要……”王國祥結結巴巴的瞪大了雙眼,眼里寫滿了恐懼。
不等他話說完,凌墨遠一拳就轟上了他的眼睛。
脆弱的眼部被他的指節戳著,立刻就腫了起來,顯出了淤青。
凌墨遠甩甩手,有些嫌惡的抽出桌上的濕紙巾,將手擦干凈。
“下面的這幾下,是因為你對寧婉的不敬。我讓你抬高價錢,給她制造困難,卻沒有允許你用淫.蕩的眼神兒在心里意.淫她,也沒有允許你言語上對她不敬,更沒有允許你放肆的借故裝醉,與她靠的那么近!”凌墨遠冷聲說。
“動手,那雙眼,那張嘴,都要得到教訓,要讓他記牢了,再也不敢對寧婉那么放肆!”凌墨遠冷聲說。
這命令一下,屋子里其他的保鏢二話不說的,便往王國祥的臉上招呼,勢要將他那張臉無限接近于豬頭。
王國祥的慘叫聲不絕于耳,可是到后來,卻發不出什么聲音了,因為嘴唇舌頭都被打腫了,“嗚嚕嗚嚕”的口齒不清。
凌墨遠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絲毫不覺的面前的畫面有多么血腥,嘴角噙著森冷的笑。
“以后,再想對寧婉不敬的時候,就想想今天,想想現在。寧婉也是你這雙眼能褻瀆的?還敢往她臉上噴酒氣,你到底是哪里來的膽子,我有給過你這種暗示嗎?”
“王國祥,認清了你的地位,我找你合作是看得起你,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跟我們這些人平起平坐。你沒資格,把自己擺在與寧婉相平等的位置上,懂嗎?”
“嗚嗚嗚嗚——!”王國祥被打的滿臉是淚,可是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叫著,似是在求饒。
王國祥是真后悔,他沒想到,與凌墨遠合作,他還要負責苦肉計這一項。
寧婉先把王偉平給送回了家,王偉平所在的小區并不多么高級,就是一般的居民社區,沒有保安,出入不需要門卡,房子外面的墻壁上有年久的斑痕,小區與小區之間相隔的馬路便是不同小區的區分。
沒有保安攔著,車子暢通無阻的停在王偉平的家樓下。
對于這個小區來說,這輛雷克薩斯LS600hL著實有些扎眼,在這平民的小區,實在是太豪華了些。
這輛雷克薩斯往小區里的道上一開,道路都變得狹窄,要盛不下這輛車了似的。
所過之處,道路旁的車輛也都跟著失色,完全沒了原來的氣勢。
王偉平下了車,卻沒有離開,而是恭謹的站在車門旁,透過打開的車窗看著里面的寧婉。
他欲言又止的,雙唇開開合合了好幾次,臉色一緊,終于鼓足了勇氣似的開口:“寧總,‘四海’那邊——”
寧婉輕松地笑笑:“不需要多想了,以后我們都不會跟‘四海’合作。”
“寧總,都是我,如果我再——”王偉平有些愧疚的說道。
“跟你沒關系,王國祥是故意要為難咱們,不論用什么方法,他都不會降價。”寧婉垂了垂眼,“或許過些天會降,但是無所謂了。像這樣一個沒有信用可言的公司,就算續了約,以后的合作也不會長久了,倒不如趁早換合作方。”
“不要懷疑自己的能力,這次與能力無關。”寧婉笑著聳聳肩,“瞧,我親自出馬不也還是沒有成功嗎?所以別再糾結這件事,如果你再糾結下去,我就真的懷疑你有沒有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來擔任現在這個職位了。”
王偉平一聽,心里打了個突,也知道如果在這樣下去,恐怕會給這位年輕的總經理造成不好的印象。
“是!我知道了!”王偉平表情一正,立刻大聲說道。
“回去休息!和‘四海’的合作取消,現在一方面去聯絡看看別的供貨商,來一次公開招標,另一方面,也去聯系一下那些個體的漁民,看看我們‘寧氏’能不能直接采購。這一點,你們跟采購部商量一下。”寧婉說道。
她斂了斂目:“供貨商行的,咱們也能行!”
“是!”王偉平重新振作起精神,向著新的命令與目標看齊。
寧婉緩緩地搖上車窗,王偉平一直等車子駛離了他的視線,才轉身走進單元門。
今晚的事情,蕭云卿自然是知道了,可是寧婉只是說了一下今晚的目的,卻沒有說王國祥對她的不尊重,蕭云卿也當做是假裝不知道。
他這假裝,寧婉又怎會不知。
她帶著封至軍,一是因為蕭云卿已經將封至軍徹底派給了她,做她的司機兼保鏢。
二也是因為她想讓蕭云卿放心。
有些事情她雖然不說,可是她確定,封至軍會將所有的所見所聞都講給蕭云卿聽。
寧婉沒有任何不悅,也沒覺得這是在監視她或者怎樣,這是蕭云卿為了她的安全著想,而且她對于蕭云卿,也確實沒有什么事情需要隱瞞。
她沒有主動跟蕭云卿提起這件事,只是不希望蕭云卿去對王國祥怎么樣。
因為她覺得,對那樣一個人出手,實在是沒有什么必要,有點殺雞用牛刀了。
如果不論什么人對她有點點不尊重,都要勞師動眾的去對付,那怎么忙活得過來?
讓蕭云卿去對付他,實在是降低了蕭云卿的身份。
她可不想讓蕭云卿去做什么跌份兒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些年里,蕭云卿的改變真的很大。
他也懂得寧婉不說的用意,既然她不說,那他也就裝作不知道,尊重妻子的決定。
這夫妻倆,頗有點心照不宣的味道。
這種夫妻之間的默契,讓彼此都很舒服,很輕松。
躺在床.上的時候,寧婉還是情不自禁的揚著嘴角,即使這笑容讓她的嘴角都有些發酸了,可她就是收不住。
夫妻間,有什么比一句話不說,身旁的丈夫就能理解自己,并且不需要自己明言,他便做出自己最喜歡的選擇,還要來的更好?
黑暗中,只就著灑下來的清淡月光,寧婉轉頭看向蕭云卿。
蕭云卿平躺著,臉朝上,寧婉轉頭看著的,正好便是他好看的側臉。
即使這種理解已經發生了好多次了,可是她還是那么感動,這男人怎么就能把她的想法把握的那么準!
他這樣,讓她一點壓力都沒有,越是這樣,就讓她越是對他割舍不下,愛他更多了一分!
這男人,怎么就能這么好!
現在,這男人給她的,就是她當初對婚姻所期望得到的尊重!
即使她不說,他也知道她的想法!
看著他的側臉,寧婉的心暖暖的,溢滿了感動。
她不睡,蕭云卿哪能睡的踏實,早就注意到了寧婉的目光。
只是寧婉這樣靜靜地看著他,讓他不想打擾,只能閉著眼睛裝睡。
可是這么時間長了,他也裝不下去啊!
就在蕭云卿要睜開眼的時候,身旁的床鋪突然動了。
寧婉慢慢的挪著她的身子,像只剛出生沒多久,正在不斷的匍匐的小鹿似的,費勁巴拉的朝他靠近。
而后,他就感覺到胳膊被她挽住了。
她雙臂緊緊地環抱著他的胳膊,都把他的胳膊嵌在了她的兩團豐.盈之間,摟的緊緊地。
蕭云卿只覺得,自己的胳膊被舒服到讓人嘆息的柔軟包覆著,圍繞著,逗得他心癢難耐。
寧婉使勁兒的抱著他的胳膊,身子又往上蹭了蹭,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后,就沒有了別的動作。
寧婉那樣靠著,漸漸地將頭上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全是對他的信任。
蕭云卿保持著穩定而緩慢的呼吸,反倒是不急著睜眼了。
過了會兒,便聽寧婉小聲地說道:“云卿,你真好。這輩子,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嫁給你。我最幸運的事情,就是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我。謝謝你,一直給我機會,讓我嫁給你。”
不論發生了什么,不論她做了什么,不論她對他有多么抵觸,不論經過多少年歲,他始終不放棄。
她不喜歡的,他改。
她所希望的,他做。
她知道,他為了她,一點點的成了現在這樣子。
能夠對她如此了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的含義,他都清楚,要做到這點,是有多么難。
即使是夫妻,也很難為了對方做到這一點。
就好像自己生命所有的意義,就只為了一個人。
跟他相處的越久,寧婉總是一直在不停的打破自己之前的觀點。
原來,她以為自己清楚他有多愛她,然后,她也回報給予他她全部的愛。
可是每一次他做的事情,總讓她知道她想的不對,他遠比她所想的更愛她。
他在一直一直的刷新著記錄,似乎是卯著勁兒的在一直破紀錄,要讓她每天每天驚喜的發現,他比昨天更愛她。
聽到她喃喃的響起在耳邊的話,若不是自己沒睡,恐怕會以為是做夢!
蕭云卿沒有歪頭,沒有睜眼,只是嘴角在淺淡的月光中,也忍不住的上揚。
他的心,同樣被寧婉的話語給捂得暖烘烘的。
他強烈的抑制著自己就要沖破胸口的雀躍,頭不著痕跡的往側邊偏,也擱在了寧婉的頭頂。
兩人相互交著頸,在蒙蒙的月光中,都閉著眼,都沒有睡。
第二天一早,寧婉便將各部門召集了起來,就“四海”的事情做了說明,并說了一下之后的辦法。
采購部和銷售部昨晚就從王國祥那里得到了具體的指示,所以心里有數。
采購部的經理和王國祥昨晚便給手底下的員工打了電話,讓他們連夜準備。
即使不能立即去找那些漁民,也要先做出份計劃來。
不得不說,現在幾名主管都被激出了火氣,阻力越大,困難越多,他們越是迎頭往上上,這是發揮自己實力與水平的時候。
瞅準了機會就得好好抓住,等將來穩定了,有大把光明的前途在等著他們。
若是以往,誰也不會這么有干勁兒,畢竟是給人打工的,又不是自己的,做得再好還不是便宜了別人。
可是他們看到了“寧氏”的變化,也看到了寧婉下發的新福利政策。
既然都是打工,沒本事自己創業,那就在這打工中給自己創造最好的福利。
說白了,一切還是為了自己,所以拼頭更是十足。
開完會,寧婉表情凝重的回到辦公室。
雖然她在第一時間就提出了兩個預備方案,但是不到最后看結果的時候,她也無法確定是否能夠成功。
盡管在會議上說的自信,可是實際上,她才是心中最忐忑的那個人。
一回到辦公室,封至軍便進來,說道:“寧婉,剛才凌墨遠來過電話,問你今天有沒有空,他過來有事找你商量。”
因為蕭云卿把封至軍派給了寧婉,以封至軍的能力,寧婉怎么可能真的只讓他當一個司機和保鏢?
思來想去,便是助理最適合他,可是讓他去給許佑當助理,也確實不合適。
在蕭云卿那邊兒,封至軍的資歷可比許佑要深,說起來還是許佑的前輩。
于是寧婉只能讓陳助理去跟許佑,改讓封至軍當她的助理。
寧婉挑挑眉,昨天她才懷疑過凌墨遠,他今天就過來,未免太心急了些。
不過想想也是,“寧氏”的合同就要到期了,他這時候不過來什么時候過來?
“我今天后面有約人嗎?”寧婉問道。
封至軍搖搖頭:“今天沒有預約。”
“那好,你回復他,看他今天什么時候有空,都可以過來。”寧婉說道。
而凌墨遠的回復是,讓封至軍把電話轉給寧婉,他要親自跟她說。
凌墨遠的聲音比往日更加的沉穩,進退有度,禮數得宜,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留給寧婉一個好印象。
“這樣!反正也快到中午了,我去你公司,咱們就在公司附近找間餐廳,邊吃邊談怎么樣?”凌墨遠提議道。
他就怕寧婉拒絕,搶先說:“呵呵,寧婉,你現在不是連頓飯都不賞臉了!”
寧婉頓了頓,才說:“好!”
中午的時候,寧婉便叫上了封至軍一起。
凌墨遠并沒有進入“寧氏”,而是給寧婉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他到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約會一樣。
凌墨遠的這種好心情,一直維持到看到寧婉和封至軍一起走出“寧氏”的大門。
直到寧婉走到他面前,封至軍也沒有告辭離開的意思。
在凌墨遠開口之前,寧婉便先笑道:“阿軍現在是我的助理,既然是公事,讓阿軍跟著也方便一些,你不介意!”
寧婉都這么說了,凌墨遠要是不答應,那就顯得目的不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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