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就算是玩殘了,沒死就不用管
水珠把葉子壓得有些向下傾斜,在葉尖兒上掛了半天,晃晃蕩蕩的,終于沒了耐心,而從葉子尖兒上跳了下來,劃破空氣,以極細微的“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存著的小小水洼中。
水滴拍打水洼發出清脆的聲音,并在淺淺的水面上濺出了一朵小花兒,而后擴散出一圈圈的小小漣漪。
空氣中四散著泥土與花草的清香,讓人聞了,都會時刻保持著清醒,并且身心放松。
在這棵老樹旁邊的四角亭中,有一個方形石桌,和四個圓形石凳,固定在亭子的水泥地面上。
可若是走近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石桌其實并不是石桌,而是一個石頭制的棋盤。
此時,正有一個看起來六十歲左右的老人,與一個七十五六的老人,正對坐著下棋。
兩人的頭發都已經全白,沒有再去染黑,這讓兩人遠遠看去年齡相差不大,都是差不多的年紀媲。
可湊近了一看,也是能看出一點差距的。
兩人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雙手放在身前,左手握著自己的右手腕,正恭敬地看著兩人下棋。
“將軍!”老爺子吃掉對面人的棋,棋子落在棋盤上,“啪”的一聲,格外的清脆。
老爺子贏了一盤兒棋,高興地哈哈大笑。
對面張勝利搖頭笑著:“這么多年了,還是贏不了您。”
“你啊!讓著我這老頭子呢!別以為我不知道!”老爺子哈哈的笑著,不過倒是不生氣,反正這玩意兒也是玩玩,解解悶兒。
“傳斌啊,在這兒站了這么久了,是有什么事兒?”蕭老爺子這才轉頭看向已經站了有半個多小時的張傳斌。
張勝利原本就是老爺子的屬下,后來老爺子退休了,張勝利還一直工作著,等他退了休,蕭老爺子便讓他來這里住。
張勝利的妻子已經死了十多年,原來工作的時候還好,至少有個工作當寄托。
可是退了休,生活就一下子沒了重心,自己在空落落的家里面,也沒個老伴兒能夠說話。
張勝利也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他在那個位置上,免不了會有很多的誘.惑,更有大把的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往他懷里送。
有妻子的時候,張勝利就不玩這個,對妻子很忠誠。
妻子去世了,他便一直鰥居著,也不去找第二春,不去再婚。
因為他單身,哪怕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仍然有小姑娘和美貌少婦打他的主意,可是他依然離這些遠遠地,一直單身到現在,并且一直不打算再婚。
老爺子也是看他自己一個人住著沒意思,之前便很喜歡張勝利的人和性格,更喜歡他的自愛,人辦事穩重,守得住秘密,識得輕重,也讓老爺子很滿意。
于是,老爺子便讓張勝利來跟他一起住,跟他做個伴兒。
因為老爺子的老伴兒也去世了很久,他也是自己在這里住著。
老爺子的意思很單純,就是想讓張勝利跟他做伴兒,平時也有個說話聊天的人。
可是張勝利在老爺子手底下干習慣了,還是擺脫不了上司下屬的關系,沒辦法擺正了心態與老爺子平起平坐,便堅持給老爺子當個管家,負責老爺子的起居。
而張傳斌就是張勝利的兒子,性格也隨了張勝利,太有原則了,不喜歡官場的那一套。
當年張勝利那時的環境,還沒有現在這么的復雜。
至少,張勝利還有個蕭老爺子罩著,不管有什么事,都有蕭老爺子給他背書,讓他盡管的放開手腳去做。
等到了張傳斌這一代,張傳斌實在是不適應那里的那些套路。
因為性子太倔,黑白太分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在那需要變通,甚至需要把自己給染黑的地方,便有些吃不開。
做了這么久,也一直沒有升過職,反倒是做事情處處受限。
原先的那些抱負,那些積極向上的想法,在這里統統被扼殺掉,完全的施展不開手腳。
那里面黑暗的事情見得多了,張傳斌就越來越覺得心灰意冷,沒有信心再做下去。
因為根本就沒人支持他,理解他。
他不能與人同流合污,就只能被人無限打壓。
這些,張勝利都看在眼里,也不忍心讓自己的兒子這么委屈。
他便去找老爺子,商量著能不能讓張傳斌過來給老爺子做事情。
老爺子的意思是,他總會有死的一天,現在張傳斌給他做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是等百年之后呢?
那張傳斌是不是就沒有工作了?
張勝利一琢磨,也是這么個道理,可是看著張傳斌那艱難的勁兒,張勝利便不禁愁白了頭發。
后來,老爺子便提出來,不然,就讓張傳斌過來,跟著他干,也熟悉一下蕭家的事物。
再讓張傳斌自己選,看看是欣賞蕭家這一代的哪個小子,將來老爺子去了,張傳斌就跟著哪一個干,肯定讓他吃不了虧。
實在不行,到最后,老爺子大不了動用一下關系,再把張傳斌給重新弄回到機關里去。
反正跟老爺子久了,見得多了,經驗也多了,到時候,張傳斌肯定就能適應了,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于是,張傳斌也就跑來給老爺子工作。
跟著老爺子久了,張傳斌也是知道,老爺子在下棋的時候是不樂意被人打擾的。
多緊急的事情都不行,因為在老爺子看來,作為一個隱世高手,是沒有什么事情是真正緊急的。
如果他為了哪件事情著急,那他就不算是真正的隱世。
現在聽到老爺子的問話,張傳斌從來這里站下,才第一次開口出聲:“賬目被聞人給掉包了,蕭少暫且還沒事,寧婉仍然在想辦法把蕭少救出來。”
“另外。”張傳斌的表情也變冷,“凌墨遠把寧婉約出來,提出只要寧婉跟蕭少離婚,并且答應以后再也不會跟蕭少在一起,那么凌墨遠就放過蕭少,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老爺子手端著茶杯,已經就到了嘴邊兒,聽到這話,動作立即頓住。
蕭老爺子臉上原本柔和的笑意立即不見,沉下臉來的樣子,竟跟蕭貫長一模一樣,甚至,比蕭貫長還要冷厲嚇人。
老爺子的表情沉下,就連張勝利和張傳斌的心都跟著咯噔一下,不禁緊張起來。
蕭老爺子垂著眼皮,上面的皺紋清晰可見。
他陰沉的目光盯著杯中的茶水,看著茶葉在茶杯底飄飄蕩蕩。
半晌,老爺子才沉聲開口:“寧婉是怎么回答的?”
老爺子瞇起眼,如果寧婉因此答應了,那也就不必考驗了,第一關就失敗。
被人稍微威脅就妥協,那么將來的路還怎么走?
作為一個大家族,不可能一生平順,總會有這樣那樣,或大或小的困難打擊。
要做蕭家的女人,并不容易!
她必須學會去解決這些困難,就算是做交易,也要看這條件值不值得,會不會挑戰到蕭家的驕傲。
而凌墨遠這條件,顯然,已經挑戰到了蕭家的驕傲。
若是蕭家的女人因為別人的威脅,就跟蕭家的男人離婚,那么,她把蕭家當什么!
張傳斌的嘴角卻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寧婉不同意,并且,她說她會用自己的方法把蕭少救出來,并且警告凌墨遠,以后不要再跟她提什么條件,也不需要再見面,因為不論是什么條件,她都不會答應!”
“她說,蕭少也一定寧愿在牢里多帶些時日,也不愿讓她答應這種條件。”張傳斌笑道。
在他聽到寧婉的回答時,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覺得這小小的女人,身體里怎么就爆發著這么強大的自信與驕傲,比男人還要強悍!
“哦?”老爺子面色放松下來,笑意達到了眼底,喝口茶,便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好,說得好!”
對于孫媳婦兒這種回答,他甚是滿意,頗有俠女風范啊!
可是張傳斌下一句話,直接就挑戰到了老爺子的神經。
“凌墨遠似乎是被寧婉給激怒了,說他會讓監獄里的男人對蕭少……”后面的話,他沒說,但是老爺子明白。
“操!我.操那小混蛋的八輩祖宗!”老爺子氣的吹胡子瞪眼兒的怒罵,一抬腳就踹上了石桌。
可惜這石桌是固定在水泥地上的,沒能被踹倒。
“那寧婉答應了?”老爺子挑眉問,不知怎的,他現在就有種感覺,他的孫媳婦兒,還是不會答應。
“沒有。”張傳斌搖頭,“寧婉說,如果真發生了,蕭少承受不住打擊去自殺,那么她認了,若是蕭少承受不住而頹廢,她就一直陪著他,等他好。”
“漂亮!”老爺子高興地喝彩,“這小女娃兒,有我老蕭家的風范,像我那老婆子,都強悍!”
張傳斌汗都差點兒流下來,他倒是不像老爺子這么高興,頗為擔憂的說:“可是萬一蕭少真出事兒了怎么辦?真要是被那個……”
這種事情,張傳斌作為一個直男,還是十分的難以啟齒。
“不用擔心,我那孫子沒那么廢,對付幾個男人沒有問題!”老爺子倒是十分自信的說道。
張傳斌沒說,就怕有意外啊!
萬一意外發生了,最爭氣的一個孫子就這么廢了,估計蕭老夫人都能氣的半夜來找你!
“還有別的消息嗎?”老爺子是真不擔心,所以也就沒再這件事情上多費心,便又問道。
“寧婉現在再讓人調查蕭三先生和云書少爺的事情。”張傳斌說道。
“這件事,老爺子您真不插手嗎?萬一鬧起來,蕭三先生也危險啊!”張勝利也忍不住說道。
“甭管!這群廢物,不去對付外人,竟然對付自己的侄子!真他.媽出息!就讓寧婉去弄,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老爺子冷著臉說道。“就算是玩殘了,沒死就不用管!”
張勝利和張傳斌的汗都齊齊的往下淌,知道老爺子的火氣是真上來了,也就不再說。
監獄中,蕭云卿也知道賬目被掉包的事情,雖然還在這里被困著,可是他的心情很平靜,并不著急。
跟著所有人一起,在戶外勞作,四周都是聞家的人,把他包圍在中間保護著,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防護,讓其他的人無法靠近他半步。
就在這時,獄警朝著他們這一邊走了過來。
所有人,不只是聞家的人,都紛紛抬頭,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獄警朝著蕭云卿走過來。
聞家的人相比其他人,臉色更緊繃一些,臉上寫滿了戒備。
他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獄警的動作,眼睜睜的看著獄警走過他們的身旁,來到蕭云卿的面前。
“跟我們走,警察有事情要問你。”獄警冷冷的說道。
蕭云卿淡著表情,只對周圍緊繃的聞家人點了點頭,讓他們放心,便跟著獄警離開。
這次,他是被帶到了一個緊閉的房間里。
這房間連窗戶都沒有,只有通風排氣的小口。
如果不是房間里開著燈,這房間會非常的昏暗無光。
蕭云卿走進來的時候,這房間里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他坐著等著,許久才聽到腳步聲。
他沒有轉頭,而是等著那腳步聲靠近,便看到陳開勝走到了他的對面。
陳開勝并沒有馬上坐下,他臉色鐵青的盯著蕭云卿。
“你應該知道,賬目被掉包了。”陳開勝鐵青著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東西好好地放在你們那里,你說掉包就掉包了?要我說,本來就沒問題呢!而且,這事情你來跟我說,也不妥!”蕭云卿冷朝著撇唇說道。
“你別跟我說這個!”陳開勝雙手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就是你搞的鬼!你最好老實的都給我說出來!”
“蕭云卿,你既然進了這里面,就不是外面那個蕭少!我能讓你在這里一輩子都出不去!你要是老實的說了實話,我就讓你少受點苦!不然,你就等著一輩子后悔!”陳開勝壓低了身子,跟蕭云卿面對著面的說道。
蕭云卿看到陳開勝的目光對視,都要成了斗眼。
“那賬目到底是誰弄走的?寧婉?聞人?”陳開勝聲音陰測測的問道。
“我哪里知道?不要因為你找不出問題,就隨意的栽贓陷害。”蕭云卿攤攤雙手,嘲弄的說道。
“哼哼哼哼!”陳開勝突然低聲陰陰的笑了起來,“你不說沒關系,我有辦法讓你說!”
說完,陳開勝就轉身出了房間,走到門口時,還對獄警說:“看好了他!”
陳開勝離開后,門又被鎖了起來,只留下兩名獄警守在門口,像是門神一樣。
蕭云卿皺著眉,時刻保持著警惕。
過了會兒,門又“咔嚓”一聲被打開,走進來四個男人。
這四個男人說不上多么高大,可是看著都挺壯的,至少外表看去,那肌肉都不比第一天向蕭云卿找事的那個大漢差。
這四個男人看到蕭云卿,都以一種打量的眼神在看他。
從上到下,在臉和屁.股上停留的時間特別多。
在打量的時候,他們的目光都有明顯的猥.瑣,嘴角噙著淫.邪的笑。
蕭云卿站起身,不著痕跡的移到墻角,讓自己的兩邊都有兩面墻護著,只把身前露給四人。
這樣,便保證自己的兩邊和身后都是安全的,不會被攻擊,只要注意自己的面門就可以。
蕭云卿雖然沒有見識過男人跟男人,可是透過這四個男人的眼神表情,就是猜也猜得出。
他也立即明白了陳開勝的意圖,他就是要用這種方法擊潰他的精神,讓他崩潰。
到時候,不管有什么問題,他在精神崩潰之下恐怕都會說出來。
對于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也確實沒有什么是比這個還要侮辱人,讓自己無法接受的了!
可是,蕭云卿冷冷的扯唇,眸中射.出凌厲的光,射.在四人的身上,竟是讓四人緊張的一哆嗦。
可是那四人立刻就想起了上面吩咐自己的事情,再加上看看蕭云卿的相貌,再看看自己這邊的陣容,覺得其實真應該沒有什么好怕的。
再加上,四人在這里面也實在是憋壞了,別說女人了,這監獄里就是漂亮男人都沒有。
要是有長的比較矮,比較白嫩,看起來比較嬌弱的,就已經是難得了。
蕭云卿對他們來說,可算得上是極品。
這四人也漸漸地忘了要害怕,其中一人大著膽子,粗聲道:“上!”
有了這一聲呼,其他三個人也跟著一起一擁而上。
四人獰笑著看著蕭云卿,便伸手要抓住他。
這種混亂之中,也不知道是誰最先伸出的手,便聽到“咯”的一聲脆響,骨骼斷掉的聲音。
“啊——!”一人捂著自己的手腕,他的手耷拉在手腕上,就像是沒了骨頭的支撐,向下垂著晃啊晃的。
緊接著,又是一人發出一聲慘叫,卻是躺倒在地上,雙手抱著著自己的腿,來回的打滾。
沒一會兒工夫,屋內便慘叫聲不斷,那四個人都躺在了地上,半死不活的。
蕭云卿冷笑著,看著在地上哀嚎的四人,走到哪最先出聲喊了聲“上”的人面前,抬腳便攆上了他的嘴。
“唔——!”蕭云卿重重的踩上他,那人的嘴都被碾腫了。
鞋底直接踩在牙齒上,將牙齦和牙齒一起碾著,還帶著唾液的血混合著鞋底的泥巴,一起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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