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集團③:老公,滾遠點

104 惡夢(1w,二更)

104惡夢(1w,二更)

“聞人……”方佳然粗喘著叫道。覔璩淽曉

“噓!”聞人輕聲道,“別動,讓我給你脫,我今晚可一直憋著勁兒呢!”

方佳然輕笑,胸腔震動著,讓她的柔軟也一直擠壓著聞人的胸膛。

“我今晚一直想這么干。”他啞聲說,從她的唇一直吻到她裸.露.的肩。

順著她的鎖骨,沿著她連衣裙肩帶的邊緣,一直吻到胸口,直到被衣領阻擋住他繼續向下探索的去路枳。

當他的手滑到她的身側的時候,隨著手掌向下蔓延,也順勢將她連衣裙上藏在側邊的拉鏈給拉了下來。

雙手拉著她的肩帶,順著肩膀往下退,因為拉鏈敞開,讓連衣裙有足夠的空間,一直被他退到腿上,直接拉出丟到了地上。

“真美!”他倒吸一口氣,看著只著那套擺明就是來挑戰男人自制力的內.衣的方佳然蒸。

方佳然胸口脹著,不停地深呼吸,在聞人的注視下,她想起來身上這件內.衣根本什么都遮不住。

她立即抬起雙臂,要將她的胸口遮住。

聞人卻先她一步,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沒有用力,只是輕微的阻滯力道,便讓方佳然停止了動作。

她只看著聞人突然偏過頭,沿著她的手腕內側開始落下細碎的輕吻,一路慢慢的向上,沿著她的胳膊吻到肩頭。

才又從肩頭到鎖骨,她被他細細的碎吻吻得渾身發顫,四肢軟軟的使不出力氣。

方佳然雙眼突然睜大,倒吸了一口氣。

他真如之前所說的那樣,直接隔著內.衣上透明的布料,就直接含.住了她的粉尖兒。

細滑的布料被他弄濕,緊緊地黏在她的肌膚上,同時又感受著他熱.燙的舌,就像隔靴搔癢一樣。

方佳然恨不得自己把內.衣給扯掉,直接感受著他舌尖兒的細膩。

她向上拱著身子,手無意識的拂著內.衣,無力的要將那薄薄的,卻折磨人的布片給撥開。

聞人因她的動作輕笑,他啞聲說:“乖,我說過,今晚不打算把這些從你身上除去。”

方佳然聽到他的話,立即不高興的皺起眉頭,就連嘴巴都覺得高高的,可以當鉤子使了。

“不過我可以這樣。”聞人說道,手指輕輕的一扯,便將內.衣扯到她的豐.盈下方,露出了她挺.立的小小粉.尖兒。

終于,沒有那布料的阻隔,方佳然被他吸進了又熱又細膩的唇.舌之中。

與此同時,他的腦中不停地想起她身.下在透明底.褲中若隱若現的柔.嫩,那畫面讓他脹的發疼。

趁著方佳然現在無法集中精神,動作完全不能自已的時候,他便讓她為他敞開。

方佳然驚喘一聲,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頭已經下移到了她的柔.嫩前。

“聞人!”她尖叫道。

這不對!

聞人不能做這種事情!

他是聞家的少主,他從不匍匐在別人腳下,更別說像現在這種近乎于膜拜的動作了。

可當他像吻她的唇一樣吻上她的柔嫩時,她顫抖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直到他濕滑的舌.尖.兒直入她的身體,身.下傳來的電流要將自己給電麻了似的。

“聞人!”她放聲尖叫,也顧不得外面的“暗衛”會不會聽見。

雙手推拒著他的肩膀,實在受不了這種感覺。

他的舌太過靈巧,隨意的在她體內勾.動,實在是太折磨人。

當他抬頭,她的濕.熱沾滿了他的雙唇,他的唇就像是剛喝過蜜一樣晶亮。

甚至還在不斷的滴落,沿著他的下巴,滴到她裸.露.的肌膚上。

聞人舔舔唇,稍顯急促的說:“恐怕我今晚等不了太久了,下次我會慢慢來,好好的補償你,可是現在,我真的很想在你里面,被你緊緊地包裹著。

方佳然噎了一下,看著他雙眼中釋.放著渴望的迫切光芒,看著他下巴上不斷滴落的晶瑩。

他看起來,就像是饑餓已久。

她的呼吸亂了序,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聞人的臉,著了魔似的再也移不開。

原本推著他肩膀的動作改為抓握,虛弱的說:“來!我也很想讓你在……我里面,你不需要等!”

方佳然的話讓聞人再也堅持不住,他立即伏到她的身上,同時用力的挺進。

他的力道那么大,方佳然險些承受不住。

她雙臂圈著他的脖子,手指全都穿入他的發中,他的動作雖然兇猛,可是她感覺他好像是在拼命的從她的身上尋找安全感似的。

她感到了他的不安,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可是方佳然也緊緊地攀附住他,把自己的身子使勁的往他的懷中嵌。

直到聞人的最后一下沖刺,他緊緊的擁著她,并沒有從她的體內抽.離。

即使已經平靜下來,可他還是喜歡在她體內的那種暖暖的感覺。

這種時候,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們兩人,他什么都不需要擔心。

他可以暫時躲在這避世的桃花源里,不去管外面的世界有多讓人郁悶。

聞人臉埋進她的頸窩,邊嗅邊吻著,雙唇使勁的壓在她柔軟的肌膚上,沾著冒出的并不算多的細細的汗珠,聞著她身上透過汗珠傳出的馨香。

方佳然靜靜地任他抱著,雙臂也環到他的身后圈著他。

兩人誰也不說話,也不覺得寂寞尷尬,只覺得格外的寧靜。

聽著聞人仍然還有些快的心跳,方佳然往他的懷里擠了擠,挪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便靜靜地睡過去。

聞人皺著眉,睡夢中原本那舒適的空白不見,他突然出現在一輛車里。

他無措的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的雙手似乎變小了,就連四肢都變得細短。

原本坐在寬敞的SUV中也會顯得略顯狹窄,會微微蜷曲的雙腿,現在卻連地面都夠不到。

腳尖兒蕩在空氣中,膝蓋后側緊緊地貼著座椅的邊緣。

他這才發現,自己是坐在汽車后排中間的位置,而且不同于他慣常乘坐的SUV,這一次他坐的竟然是三廂的轎車。

他轉頭朝右邊看,因為突然變小了,所以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工整的深藍色西裝,他沒有抬頭,視線只能看到對方上臂的位置。

視線所及之處,深藍色的西裝上一點兒褶皺都沒有。

聞人皺著眉,沒來由的覺得這身裝扮太過眼熟。

他立即抬頭,當看清了對方的側臉,瞳孔驟然收縮。

聞承運!

而且還是年輕了的聞承運!

花白的頭發不在,而是濃黑茂密,臉上的皺紋也恍如時光倒流一般的撫平,一雙眼睛凌厲有神,刀削般的側顏英俊卻嚴厲。

聞人愣住了。

發現聞人的注視,聞承運轉頭看向他,沉聲道:“注意四周,即使是在車內,也不能放松。”

聞人收回目光,卻沒有立即查探四周。

他心臟“砰砰”的猛烈的撞擊著四壁,四肢冰冷得朝左看。

母親!

羅藝媛也轉頭看著他,霎時間露出溫柔的微笑,伸手輕柔的揉著他的發。

聞人眼眶發紅,艱難的張開雙唇,喃喃的叫道:“媽……”

“砰!”

話音剛落,車子突然受到猛烈的撞擊,聞人突然像是靈魂被抽.離一樣,又回到了成年的時期。

而他,則以旁觀者的視角,看到年幼時的他因為這猛烈的撞擊而整個人往前栽。

就在他的額頭要磕到前方的置物盒的時候,他突然被拉了回來,整個人被護在了羅藝媛的懷里。

羅藝媛彎著身子,將聞人的頭壓在自己的腿上,整個人將聞人護的嚴嚴實實的,自己的頭卻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

“趴下,不要抬頭!”身旁聞承運囑咐道。

他的話剛說完,頭頂便傳來子彈擊破玻璃的聲音,車窗被子彈擊的粉碎,玻璃碎片傾瀉而下,全都撒在了羅藝媛的背上。

還有一些細小的玻璃渣子,受到子彈的沖擊,也如子彈一般,速度極快的射過來。

落在羅藝媛漏在外面的后頸上,刺破了她的皮膚。

“媽!”聞人大喊,恨不得上前去保護她,可是他就如漂浮在空中的幽魂,使不出一點兒力氣。

“沖出去!快!”聞承運在旁邊吼道。

司機也繃緊了神經,屏住呼吸把臉都給漲紅了,拼了命的加速。

“砰!”

這次的撞擊比剛才還要猛烈,而且是側邊受到的沖擊,比剛才后面受到的要強烈得多。

只是聞人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因為他被羅藝媛護著,大部分的沖擊都被羅藝媛給分擔了去。

羅藝媛的背被撞了一下,疼得悶哼一聲。

“媽!”小聞人叫道。

羅藝媛仍然護著他,將他欲要抬起的頭給壓了回來:“沒事!”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程,突然側滑了起來,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極刺耳的“吱——”聲。

“家主!這輛車不行了!我們必須換車!”司機說道。“趁現在敵人離我們還有段距離,不然就來不及了!”

聞承運咬牙,說道:“保護好夫人!”

“是!”位于副駕駛的助手說道,貓著腰護著羅藝媛下車。

羅藝媛這才松開聞人,她知道聞人跟著聞承運比跟著她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這可能是最后一面,羅藝媛突然緊握著聞人的手:“不要逞能,跟著爸爸,一會兒咱們再見!”

當時只有七歲的小聞人,平時雖接受嚴苛的訓練,卻并沒有真的遇到像這樣的危險。

他嚇得臉和嘴唇都變成了同樣的白色,看著貓著腰下車的羅藝媛,眼里含上了淚。

“媽媽,你——”聞人突然發出細小的聲音。

羅藝媛的動作頓了一頓,看著聞人,以表情詢問。

“你要小心!”聞人顫抖著聲音說。

羅藝媛朝他微笑點頭:“你也要小心,一定要好好的,不要怕!”

“嗯!”聞人重重地點頭。

“快走!”聞承運催道。

“夫人!”擋在羅藝媛身后保護她的屬下也叫道。

聞承運撈起聞人就沖下了車,屬下護著羅藝媛往前沖,準備前往前面那輛原本給聞家部下坐的車。

與此同時,那些部下紛紛下車,給他們讓出地方,并且警戒著保護他們。

“砰!”

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率先響起的槍聲,突然之間看似安全的環境便成了槍林彈雨。

槍聲不斷地在耳邊響起,震得小聞人失去了聽力。

混亂的槍聲不斷地從四面八方響起,也分辨不出哪一方的射擊,又是射.向哪個方向。

他被聞承運抱著,從聞承運的懷中探出腦袋,越過他的肩膀,關切的看向比他們略慢一步的羅藝媛。

“砰!”

保護羅藝媛的屬下背后突然中彈,動作頓住,整個身子便禁不住的往前栽。

羅藝媛腳下也踉蹌了一下,忙回頭看。

“走!快走!”屬下大喊。

羅藝媛猶豫了一下,顫抖著嘴唇只能繼續往前跑。

聞承運注意到身后的狀況,破聲喊道:“保護好夫人!注意夫人那邊!”

就在他喊叫的同時,一聲槍響就從他身后傳過來。

當危險來臨的時候,五感便會變得格外的清晰。

聞承運甚至聽到了子彈劃破空氣射.向他的聲音。

可是預期中那致命的疼痛并沒有傳來,聞承運只聽到聞人聲嘶力竭的大喊:“媽!”

聞承運渾身發冷,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他回頭,便看到羅藝媛肩膀中彈,雖不致命,卻極其危險,而且也減慢了她的行動力。

“快去保護夫人!”聞承運喊道,已經有屬下開始往羅藝媛那邊沖。

聞承運已經跑到了車邊,他將聞人塞進車里,便打算跑回去保護羅藝媛。

可是他的身子才剛剛露出車身,一顆子彈便射.了過來。

聞承運立即伏身,子彈擦過車窗的邊框,發出尖銳的金屬撞擊聲。

那些朝著羅藝媛沖過去的屬下,他們的雙腿終究還是敵不過四個輪子。

就在聞承運躲避射擊的同一時刻,一輛車沖到了羅藝媛的身邊,一直手臂突然橫出,便把羅藝媛撈上了車。

汽車帶著刺耳的轟鳴聲,飛快的駛離他們,就算他們現在開著車,也追趕不上。

在羅藝媛被帶走之后,槍聲也消失,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只有空氣中還留著刺鼻的硝煙味。

“媽!”聞人跪在后座上,雙手手掌用力的拍打著車窗,看著那輛帶著羅藝媛的車離去的方向。

那輛車早已消失不見,可是聞人還是一直看著,羅藝媛被帶走的那一幕一直在他的眼前回放著。

他清楚地看到那輛車中,一個人緊抓著羅藝媛不讓她動彈,他清楚的看到那個男人坐在車中的背影,看到他把羅藝媛撈進車里的那只手的樣子。

這輩子,他死也忘不了!

如果他再大一點,如果他再強壯些,他就可以保護她了!

可是羅藝媛就在他的眼前,被人給抓走了!

聞承運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下意識的就要去追,卻被屬下一起拽住。

“家主!追不上了!追不上了!”屬下喊道。

“去追!去把夫人追回來!”聞承運大喊。

當初,他跟她結婚時,承諾過會保護她的!

可是現在,卻讓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抓走。

“開車!立即開車!去追上他們!”聞承運叫道,掙開屬下就回到車上,掏出槍指著司機的太陽穴,“開車!”

“家主!你冷靜!家主!冷靜啊!”柴仲勸道。

“這次是他們計劃好了的,咱們現在死的死,傷的傷,就只剩下這些了,就算追過去也是死,正好落入了他們的陷阱啊!”

“家主,你身后還有一整個聞家,還有少主在這兒呢!就算要救夫人,咱們也得回去把人集合起來,查出是哪一家動的手!”

“現在連那輛車都看不見,更加不知道是哪一家襲擊的咱們,怎么找!”柴仲大聲說道,希望把聞承運給喊理智了。

聞承運終于冷靜下來,他怒紅著雙眼,咬牙道:“回山,以最快的速度找出來!”

這是第一次,聞人從聞承運的聲音里聽出哽咽。

“媽!媽!”

方佳然被聞人的叫聲驚醒,因為聞人在惡夢中一直不停的掙扎扭動著身子,早已不知不覺的從從她體內滑出。

“聞人!”方佳然起身搖晃著他。

聞人叫的太凄慘,掙扎的那么厲害,就如身在地獄被火煎熬一樣,嚇壞了她。

可是聞人始終迷失在惡夢中,聽不到方佳然的叫喚。

他掙扎的厲害,好像遇到了極可怕的事情,就連叫聲都那么悲傷力竭。

方佳然從來沒看過他這樣,她從來沒見聞人怕過這樣。

一直墜在惡夢之中冷汗涔涔,甚至眼角還有水漬的聞人,讓她看著心疼。

她雙手捧住聞人的臉,溫柔的叫道:“聞人,醒醒,聞人!是我,是我,佳然,聞人,你醒醒。”

“你在做夢,沒事的!什么事都沒有,你只是在做夢,聞人,回來,回來找我,我在這兒等著你,我一直在這兒,聞人……”

她溫柔的說著,邊說邊吻著他。

吻他的額頭,緊閉的帶著咸澀淚水的眼,吻他的鼻子,不斷地發出凄厲悲鳴的雙唇。

“聞人,回來,我在這兒!沒事了,沒事了,醒一醒,醒來看看我,聞人!”她翻身,整個人都壓在他的身上,不住的吻著他。

睡夢中,小聞人的臉上布滿了淚痕。

突然間,他聽到有個聲音那么溫柔那么溫柔的叫著他,不斷地在他的臉上落下輕吻。

他的臉被包裹在柔嫩的手掌中,有只柔軟的指腹在拭著他眼角的淚。

那聲音聽起來溫柔又平靜,不斷地呼喚著他。

呼喚直刺到他的心中,讓他莫名的平靜了些,讓他想要跟著那聲音走。

漸漸地,不只是聲音,熟悉的香味兒也傳入鼻中。

聞人緩緩地睜開眼,便看到方佳然擔憂的看著他。

“你醒了!”方佳然沖他微笑。

“我——”喊叫的太過厲害,清醒后喉嚨有點痛,聲音也變得嘶啞。

他話還沒說完,方佳然的吻就落了下來。

“沒事了,我在這兒呢!”方佳然輕聲說道。

聞人一頓,便立即用力摟緊了她。

方佳然不說話,也不著急問他做了什么惡夢,她隱隱已經猜到他的惡夢是關于什么的了。

她只是同樣用力的回抱住他,輕輕地撫著他的發,讓他在她的懷里尋找寧靜。

她能感覺到聞人抱著她的雙臂在隱隱的顫抖,灑在她頸子上的呼吸也顯得凌亂。

他抱她抱得緊,緊緊地勒著她的骨頭,要把她的骨頭給勒斷了似的。

方佳然疼得微微皺眉,不過依然不發一語,安靜的將他也回抱得更緊。

逐漸的,她感覺到聞人的力道放松了些,心跳也慢慢的平穩了下來,不再那么激烈。

方佳然才微微抬頭,并沒有從他的懷里離開,雙手捧著他的面頰,輕聲問:“做惡夢了?”

聞人呼吸一滯,半晌,才點頭。

方佳然猶疑了一下,輕聲說:“剛才……你一直在喊媽,你夢到她了?”

“我……”聞人只發出了一個音,剩下的話便卡在了嗓子眼兒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沒關系,都過去了!”方佳然又抱緊了他,將他的臉緊緊地貼上自己的胸口,讓他感受著自己平靜的心跳。

“我在這里陪著你,有我在這兒呢,都過去了!”方佳然輕聲說。

聞人閉著雙眼,呼吸灑在她的胸口,那一處熱乎乎的,一直蔓延到她的心臟。

安靜了片刻,她才又開口:“聞人,你夢到了什么?跟我說說吧!”

她遲遲沒有等到聞人的回復,但是聞人圈著她腰的手臂,因為她這話而收得更緊,讓她知道他并沒有睡著。

方佳然耐心的輕撫著他的發,低聲說:“聞人,說出來會好一些,以前你不曾被惡夢困擾,今天突然做了惡夢,一定有原因。”

“說出來吧,就算我幫不上忙,可是我想聽。”她說著,捧著聞人的臉,讓他稍稍的離開她的懷抱。

她認真的看進他的眼內:“說出來給我聽,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已經沒事了,你說出來,好不好?”

聞人的臉色還是有點兒發白,先前額頭上的冷汗,現在全都貼在了方佳然的胸口。

他的發被汗水黏在額頭上,被方佳然以手指輕柔的撥開。

她吻吻他還微濕的額頭:“聞人,事情都過去了。”

聞人深吸一口氣,喘氣聲那么粗重。

“我夢到……”聞人咬緊了牙關,而后,才又再次開口,“我媽被抓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當時我被我爸塞進安全的車里,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抓走。就在之前,她還在車里摸過我的頭,就像你一樣,動作那么溫柔,還沖我笑。可是下一刻,我們就遭到了伏擊。”

“我看著她就快要趕到我這兒了,就差那么幾步,只要再幾步就可以!可是就差那么幾步,她就被人抓走了。”

“一輛車突然從她身后沖過來,我們誰也來不及,都沒有料到,也趕不上那輛車的速度。那輛車的后門開著,一個男人伸出手就把她抓緊了車里。”

“那輛車連停都沒停,我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我還看到她坐在后面拼命地掙扎,看到她回頭,透過后車窗往我這里看。”

聞人紅著眼眶,咬牙說:“我看到她對我搖頭,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讓我不要擔心她。就像之前我們分開逃跑時,她對我說的話一樣,她說她會沒事,我們馬上就可以再見。”

“她說對了,我們沒過多久就再見了,可是她卻認不出來我。”聞人發紅的眼眶里含著淚,“那次不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可是卻跟最后一面沒什么兩樣。”

“她到死,都忘了我是她的兒子!”聞人雙肩和聲音一起顫抖著,咬著牙說。

“我真恨,當時如果我能保護她就好了!如果我能把她拽上車,她就不會出事。”聞人說道,“可我只能在車里看著,明明她已經離我那么近了,明明已經那么近了,卻……”

方佳然搖著頭:“你那時候還小,你沒辦法。即使你想,可是你做不到,這不是你能控制的。你要恨得,是抓走夫人的人,是那些無恥的,沒有人性的,連柔弱的女人都不放過的人,而不是你自己。”

“你不懂!”聞人激動地說。

可方佳然知道,他氣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就算我當時什么都做不了,可是至少我也想跟她在一起,我應該跟她一起被抓!就算我沒用,至少我也要拼了命的去嘗試保護她,哪怕是最后失敗了。”聞人說道。

“你保護不了,聞人,你懂的,可是你從來不會這么想,你就算跟她在一起,你也保護不了她相反,她還要拼了命的保護你,只要不讓你受傷害。而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你,這對她而言,無疑是雙重的傷害。”

“那時候,她為了保護你,恐怕受到的傷害會更加的大。而你,說不得也會親眼目睹。當親眼目睹你母親受到的折磨,即使是你也會受不了的!”

“我不說他們會拿你威脅聞家的話,因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我知道你希望保護好夫人,可是同樣的,她也想保護你。”

“即使被抓走了,她依然沖你微笑,沖你搖頭,不想讓你擔心,當時她是很欣慰的,她一定慶幸你沒有被他們抓走。你們倆的心情,是一樣的。”

“我真想我那時候能再大一點兒,再強壯一點兒,說不定她就不會出事了。我真的很想……很想保護她,可是我卻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他恨恨的說。

方佳然重新抱緊了他,將他的臉埋進自己的胸口。

“聞人,你要不要哭出來?這么多年,你忍得夠了。”方佳然心疼的說。“我聽我哥說,當初夫人被送回來的時候……那個樣子,你沒有哭,她……自殺,你也沒有哭。”

“這些年,你從沒有哭,你現在哭還不晚。”方佳然說道。

聞人的肩膀僵了一下,臉埋在她胸口,聲音也變得悶悶地:“我是男人,我才不哭。”

方佳然無聲的笑笑,一直不住的輕撫著他的發,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溫熱的濕潤,并沒有去揭穿他,只是安靜的等他發泄完了。

兩人一直這樣抱在一起,聞人就像個孩子似的窩在她的懷里。

方佳然的胸口那溫熱的濕潤越來越多,她抱緊了聞人,低頭在他的頭頂印下堅定地吻。

這時候的聞人就像個無助的孩子,仿佛又回到了七歲那年。

而她,也終于可以去安慰當年那小小的聞人。

漆黑的屋內,也只有月光照進來,灑著冷淡的光。

可那清冷的光照在相擁的兩人身上時,卻又仿佛變成了金黃色,那么溫暖。

兩人肢體相互糾纏著,這一刻,聞人聞著她身上的香味,雙唇緊貼著她柔軟的肌膚,卻沒有生起原始的欲.望。

他只是分外的平靜,分外的安慰,在她的懷里,把積郁多年的痛苦發泄出來,好像是在受著方佳然的保護。

早晨,聞人睜開眼時,訝異自己在惡夢之后,竟然還能睡得那么好。

一整夜,他都是被方佳然給護在懷里,臉頰貼著她柔軟的胸口,聽著她的心跳。

聞人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他小心的抬頭,害怕吵醒了她。

方佳然睡的熟,手擱在他腦后的動作特別輕,幾乎都要感覺不到。

他輕吻了下方佳然的胸口,近在眼前那么方便,他才不會放過。

而后,他才輕輕地握著方佳然的手腕,把她的胳膊拉開了些些,從她的懷里退了出來。

聞人傾身等了一會兒,直到確定方佳然沒有被他吵醒,他才放輕了腳步,無聲地離開。

他來到書房,透過書房中的窗戶往外看。

他的院落風景絕佳,透過書房的窗戶,就可以直接俯瞰山坡。

入眼所及的,都是郁郁蔥蔥的植被,以及遠處一直連綿的山,滿眼的綠色確實讓人舒服。

往遠處眺望,山尖埋入云層,薄薄的云霧繚繞在周圍,心情也不禁變得遼闊又平靜。

可是此時的聞人,沒有任何心情來欣賞這份兒大自然的瑰麗,他的心情已經沒有剛做完惡夢那陣那么沉重了,可是也仍然無法釋懷。

他不明白,為什么已經十幾年不曾困擾他的惡夢,在昨晚又突然出現了。

而且,出現的毫無征兆。

是真的毫無征兆嗎?

聞人皺起眉,表情陰鷙起來,眼前突然閃過昨晚在KTV見到的那個男人的背影。

那個男人的背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放大,而后,他的背影消失,再次閃現在腦海中的,變成了那個男人布滿了厚繭的手。

聞人的表情倏地變得可怕,夾雜著蒼白與憤怒,以及不敢相信。

他現在能確定,昨晚的惡夢全是因為他在KTV中見到的那個男人而起。

那個男人的背影與布著厚繭的手,漸漸地與七歲那年,他所看到的相重合。

雖然場景不同,當年應該仍處于鼎盛時期的男人,如今也變老,可是兩個影像仍然在她的腦海中重合了。

他雙目陡睜,立即回身拿起桌上的電話:“立即來我的書房,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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