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坊?”徐三立即瞪向白棠,“怎么回事?”
白棠不以為然的道:“仙樂坊因國子監的事被連累,關門自省了小半年。可里頭的姐妹兄弟總要吃飯吧?所以我向陛下求了個恩典,允她們在今夜為大伙表演個節目。”
徐三張大嘴:“你,你——”
想到皇帝對白棠的喜愛,還差點動了心思跟自己搶人。這么些要求自然不在話下!何況仙樂坊盛名在外,皇帝自己都好奇心癢著呢!
徐三硬按下心底的酸味,磨了磨牙:“你真好算計!”
白棠微笑道:“好戲在后頭呢!”
皇帝與諸妃聽著這婉轉動聽的曲子,半瞇著眼睛,贊道:“這可是仙樂坊的新曲子,名喚《彩云追月》。白棠與朕提時,朕覺得十分應景!”
孫貴妃贊道:“清新脫俗。似乎,有幾分廣東曲子的韻味!”
皇帝喜道:“正是!白棠也說作曲者是兩廣的人。”
胡皇后聽著曲子原本滿心的喜歡,可見丈夫與孫妃情投意合的樣子,天籟之音入耳都沒了味道。
婉轉的琴聲中,滿湖的荷花燈突然波動起來,從湖底升出一朵晶瑩剔透的琉璃燈。
雪蕪心中突的一跳!
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
與此同時,船中響起道飄渺如仙又纏綿悱惻的歌聲:彎彎月兒夜漸濃,月光伴清風,月色更朦朧,倒映湖中她面容。柔柔身影中,點點相思愁,月色似是舊人夢,月色似是舊人夢。
“嘩”的聲驚嘆四起,湖中升起的琉璃燈中,映射出歌女所唱的歌詞,還交雜著各幅漂亮的背景畫,宛如神跡。瞧得諸人贊嘆不已。
白棠暗笑:不就是歌曲配ppt展示嘛!
徐三指著那琉璃燈道:“你這個主意,可是學了南京元宵燈會,程祭酒家的燈中舞!”
白棠應聲道:“是啊!陛下沒見過嘛!”他可是費了不少勁才成功投影了字畫,還手工作布置了特效呢!
裊裊余音中,琉璃燈重入水中,畫舫漸行漸遠。
皇帝輕輕擊掌:“曲子好,彈得好,唱得好!不愧仙樂坊三字!”
行了!白棠心定。有皇帝這句話,仙樂坊可以開業營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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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琉璃燈中映射出字畫來,簡直神來之筆!”
“我還以為是仙人施法!”
眾人贊揚聲中,卻響起道冷淡又驕傲的聲音:“陛下,這琉璃燈映射字畫的本事,并非仙樂坊獨創。是從三年前南京秦淮河上的賽燈會中,原國子監程祭酒家的琉璃燈中舞演化而來。”
皇帝頓覺新鮮:燈中舞?還有此事?
雪涵怔了怔:那日他也在?
雪蕪早在拉他袖子,讓他少說幾句,不料卻怎么也攔不住他!剎時全身冰涼。有種異常的恐惶漫布四肢百骸。
“伯忠。”她勉強笑道,“這事還提他作什么?”
伯忠想起舊事,眼底滿是情意:“有什么不能提的?”
徐嶸瞧著雪涵,神往贊道:“不錯。那一夜的燈中舞著實讓人驚艷!”
白棠突然間傾了傾身體,面上掠過絲驚詫之情:“徐三,我一直不曾問過,那夜作燈中舞的人,是誰?”
徐三也楞了楞:“我哪知道?!”他那時心里就已經裝滿了白棠,哪還顧得上其他女人?
快點逃離這個危險又可怕的地方!
伯忠應聲笑道:“陛下,作燈中舞的人,正是雪蕪!”
雪蕪腦中的弦當的聲崩斷!絕美的面容只剩慘淡!
皇帝頗為意外,又覺情理當中,難怪伯忠對雪蕪這般鐘情,原來那時就已經情根深種!
“世子爺!你弄錯了吧?”徐凌此時站了出來,不屑又微帶斥責的道,“那夜作燈中舞的人,明明是雪涵!怎么到你嘴中,就成雪蕪了?”
伯忠一怔,登時怒道:“徐大小姐,你貴為定國公府千金,怎能如此亂說——”
“徐大小姐并未亂說。”雪楓此時亦出聲道,“燈中舞的確是我妹子雪涵所作。她在家中研究光影投射便花了許多精力。府中人人可為她作證。”
伯忠腦中空白了片刻,隨后噗的聲一笑,對著雪涵咬牙道:“你真是處心積慮!竟連我與雪蕪最美最好的初遇,都想破壞殆盡?如果這是你對我的報復,我勸你還是盡早收手——”
“張伯忠!”徐嶸猛喝一聲,“那夜跳舞的人的確是雪涵!”
伯忠立時怒吼了回去:“胡說!我親眼看到雪蕪從那艘船上下來!我親眼看到的!你們,你們太過分了!雪蕪做了什么,你們要這樣陷害她?!”
雪蕪閉著眼,不敢與眾人對質,只作搖搖欲墜狀。手心已經讓指甲摳出血絲來!
“伯忠!”英國公上前,聲色嚴厲的斥了他一句,“陛下面前,怎可如此無狀!”
伯忠喘著粗氣,拉著雪蕪急切的道:“雪蕪,你告訴他們,那夜,是你在船中作的燈舞!是你,不是程雪涵!”
雪蕪全身輕顫,眼中淚意盈盈,只微啟櫻唇:“我、我……”
“你說啊!”伯忠額前青筋暴起!
雪蕪被逼無奈,只得道:“伯忠,你知道是我就足矣——”
皇帝瞧得皺緊眉頭:這里頭有蹊蹺!他不愿被人糊弄,一招手:“程雪涵何在?”
雪涵不得不上前參拜皇帝與諸妃。
皇帝給貴妃施了個眼色。孫貴妃微笑問:“程小姐勿慌。本宮對那投射光影的法子頗有興趣!不知程小姐能否指點指點本宮?”
孫貴妃問話,御花園頓時寂靜無聲。
張伯忠也知道,孫貴妃詢問投影的法子,是在驗證到底誰才是真正作燈中舞之人!一時也沒了聲音,神情凄惶的注視著雪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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