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滿園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成親在即

食色滿園第一卷蟈蟈肚

食色滿園

第一卷

寶珠小舅牽著小馬駒回來時已是三日后,他方將馬匹牽進后院,寶珠便迎上前去,“小舅這些日子怕累壞了吧,一會兒做幾個你愛吃的菜,下午回屋歇上一歇的。”

王福來搖頭一笑,“不用,飯畢了閣樓里睡個把時辰就成”又笑問:“這匹母馬寶珠喜歡不喜歡?”

寶珠朝它友好地眨個眼,上前伸手摸摸它脖子,小馬配合地歪了歪脖子,喜的寶珠摟它一下,伸手輕在它脖頸上抓著癢,柔柔瞧著小馬舒坦地屈了前蹄,舒舒服服仰著脖子,嘴角不禁彎了起來。

寶珠知道馬是一種極通人性的動物,早想著今后寬裕了買上一只,只價格實在不便宜,目前便也沒多打算,而小舅專程上州府只是為著給自個兒買一匹馬駒,心頭還是萬分感動的。

身邊這些親朋們,不光是小舅,這些年自個過的這樣快樂,絕不只因鋪子生意越發好。招娣對她的重視,三姑小舅及二嫂她們對她的關懷喜愛,這些情誼她有什么理由拒絕?就如同自個對他們同樣的重視,因此也不去額外感謝小舅一堆話,只笑著說馬兒自個喜歡,它雖是只母馬,卻調皮的緊,當下便給它起個名兒——皮皮。

下午得閑,她便去點心鋪子轉一圈兒,她成親日子將近,招娣近來越發喜愛打趣自個兒,姐妹倆才見面便又鬧在一處。

鬧了片刻,招娣才正色道:“你近來總是躲著思沛哥,他今晨來了一回,語氣極是沮喪,打問我這幾怎么了。”

寶珠笑容凝住,嘆氣道:“沒什么,就是快成親了,我心里惶恐的很,這幾日只想著獨自靜一靜。”頓了頓,吐了吐舌頭,“沒成想倒害的他擔心了,一會兒我去瞧瞧他。”

招娣嘻嘻一笑,又抓空打趣她,“寶珠越發肆無忌憚了,原先去尋他還要我陪著,現今自個兒說去便去,成親真好”

朱春香笑道:“再有六日便是一家子,這時候自然不計較那樣多,誰會去說閑話兒?”

招娣朝她皺皺鼻子,“表嫂每次都向著我妹子說話兒”

朱春香點點她鼻子,笑道:“思沛今個來的古怪,算起來也才四五天兒沒見,我瞧他卻緊張的很,從前也沒見他這樣一驚一乍的。”

招娣歪著腦袋想一陣子,忽地道,“會不會因了前些個鬧的聘禮的事兒,他怕是擔憂著你跟嬸子生了悶氣?”

寶珠自聽了招娣那話兒,心頭便惦記著魏思沛,聊不大會兒便往濟民堂去。

寶珠進門時,他正堂上為人診脈,一眼瞧見寶珠,急的騰地站起身來,惹得那病人莫名其妙半晌,他意識到方才失態,慌忙斂了情緒,又將心思放在他脈象上,只唇角卻輕彎了,帶了似有似無的笑意。

把了脈又專心為老者寫方子,起身從木柜里稱出幾樣藥材,用紙包裹了給他,叮囑他些注意事項,笑著扶他出了門。一回頭,歡喜片刻,又低頭歉疚道:“寶珠遲遲不肯見我,我只當你為了聘禮的事兒惱我……”

氣的寶珠瞪他一眼,“誰稀罕那些個聘禮了?噢,難不成這世上只你視錢財如糞土,旁人都是見錢眼開的?”

他定定瞧著寶珠,似是確定她心頭所想,見她面上帶些惱色,垂眸道:“這幾日我想了許多,那些東西你跟嬸子該留著,原本也是他贈與你的。”

寶珠嘆一口氣,正想說話,便聽他語帶愧疚道:“你跟嬸子斷然不是那見錢眼開的,我又怎能不知?可我卻不愿你吃苦,只想寶珠能過上悠閑舒適的日子。”頓了頓,略有不甘道:“只那些東西是他給的,卻不是我親自給予你的,我知道女孩子該都喜歡些胭脂水粉,綾羅綢緞,金玉首飾,往后我一樣一樣買給你。”

寶珠朝他翻個白眼,三兩步上他跟前兒,跺腳道:“我喜歡你給我做梳妝盒,給我磨調貨面兒,給我買小零食,那些個胭脂水粉我一點也不愛,就喜歡抹你給我調的香膏我瞧上的便是你這個人,與旁的無關。往后你仍要做你的仁醫,哪來那些銀錢去買金玉?我可不愿你只為著我開心便失了原本那份正直與善良”

他驚愣了片刻,很快露出一個笑,笑意直達了眼底,“寶珠又在哄我開心。”

寶珠皺皺鼻子,一轉身,氣呼呼坐下,“信不信由你”

魏思沛輕笑著挨著寶珠坐下,“爹說我心頭的固執連累了你,這幾日想想,才恍然明白過來,只覺得爹說的話兒極有道理,即便你與我一樣不上心,我也該為你爹娘想想,他們辛苦了一輩子,是該清閑些。”

寶珠咧他一眼,撅嘴道,“我若是你,銀錢要收,親爹還不認”

他笑著輕點寶珠腦門,“小家伙,哪里有那樣賴皮的事兒?”

寶珠收了玩笑話兒,正色道,“過些時候成了親,咱們汴州去一回吧?不少字你不愿相認他,總該去看看他,說起來,你怕還不知他的樣子?”

他面色變了變,極快地搖頭道,“我現在仍不想見他。”

寶珠不再勸,忽然問:“思沛哥,你覺著我與我爹怎么樣?”

他疑惑道,“自然是極親厚的。”

“小時候只覺得我爹不茍言笑,時常在娘夸贊我時說些喪氣話兒批評我,平日只會刮刺我,不像娘那般日日將我捧在手心上。再大些,才漸漸理解了男人們并不輕易開口的關懷,那是父親深沉的愛。”一通話兒下來,靜靜瞧他。

他嘆口氣,半晌才苦笑道:“你若真想去,我便陪你一回,只我卻不愿上他府上去。”言下之意,便算是應了她方才“見一見”的提議。

寶珠笑盈盈看他,“思沛哥,我很慶幸能嫁給你,你總是那樣好脾氣的順著我,明明對你爹有那樣深的恨意,我那樣說,你卻不責怪我。其實我不該替你做什么決定,連我娘也說,你該自己去選擇。”頓了頓,眉開眼笑道:“南方風景好,咱們只當去玩兒一玩兒,你若實在不想見,咱們只當去玩兒一回,怎么樣?”

他點點頭,輕笑道:“好。”

魏元連日來屋里忙著張羅思沛親事,縣城現下流行酒樓里辦喜事,氣派是氣派了,始終少了些喜慶味道。他這樣想著,前頭又跟陳鐵貴去商議,看看陳家什么意思。

這回按寶珠娘的意思,寶珠的親事就在村里辦,寶珠爹也極贊同。

魏元一輩子沒成親,獨自撫養魏思沛,父子倆相依為命十余載,早已血濃于水,他性子豁達,也不在意斷了后,只將思沛當做他親生的,早先便立志再不娶妻。因此他將這門親事看的極重,早一年前剛定了婚約便著手攢倆小錢兒,加之魏思沛縣城多少有些盈余,銀錢上頭倒充裕,他這一輩子,吃穿從不看重,唯有兒子成親這次愿意去擺個排場。

再者,嫁閨女與娶兒媳不相同,寶珠是陳家最重視的長閨女,魏元只想著傾盡財力在村里大肆操辦一回,咋說也要讓寶珠閨女兒在人前風風光光的嫁來他魏家。

因此,縣里的新房雖沒什么大處可打點的,他也費盡心思地忙了月余,他心思細膩的很,正廳里添了字畫兒,書桌上配了新的筆墨紙硯,又不知從哪采購了好些菊花兒盆栽回來,長廊上擺的滿滿的,一進院子便能聞見淡淡的菊香。

十月初八那日,王氏娘家幾個弟媳便跟王氏一塊來縣里點綴新房,剪畫兒囍字兒提前幾日便貼上了窗,又為新床添置了大紅的帳子,喜燭紅綢一應兒事物全點綴上,因距離成親只兩日,今個便一次性張羅個到位。

初八傍晚王氏便接寶珠回村,寶珠便屋里呆著不出門,還兩日便出嫁,王氏讓她屋里收個心,繡繡花,無趣了便跟秀娟寫寫字兒的。

親事越臨近,王氏連日忙的腳不沾地,吃過晚飯又跟陳鐵貴結伴上魏元屋里商議,成日談至大半夜才回,前幾日才定下賓客名單,這幾日又商議著成親當日的酒菜,茶水等瑣碎事務。

寶珠房里跟吳氏下一會兒棋腦袋便有些乏,她棋藝不精,每每被大嫂吃的一個子兒也不剩,秀娟旁里看的認真,不時皺個眉頭,直說她三姐下的沒個方寸,忍不住在她落子前伸手指點一下她,下著下著倒成了秀娟跟吳氏對弈,寶珠一旁笑著瞧,三人正說笑著,外頭忽然轟隆雷聲作響,頃刻便下起了滂沱大雨,寶珠見時候不早,便說有些乏了,讓秀娟陪著吳氏下一會兒,自個穿鞋下炕出了門。

瞧一眼外頭雨勢,兀自進廂房取了兩把傘便去魏元屋里。

只才跨出大門,一眼便瞧見雨中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寶珠不動聲色地盯著那團影子瞧,約摸斷定那是個人,黑夜里,那人正正對著陳家大門,也不吭氣,偏又瞧不清他的面目,實在詭異。寶珠越瞧越覺頭皮發麻,忍不住扔了傘,大門也忘了關,極快地扭頭往吳氏屋里跑。

回到屋里,仍驚魂未定,秀娟端著熱茶給她喝了,搖頭道:“我方才出去瞧了,哪里有黑影子?寶珠姐姐一準看錯了,自個嚇自個哩”

(今晚大約11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