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榮

第035章:緊急

攖寧拿著鏡子,看了又看,仍覺得自己的皮膚好極了。

儀鸞司的人見狀不禁面露了慍色,道:“臉頰上那么些斑點,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斑點?”攖寧對著鏡子,方才發現自己臉頰處的皮膚,當真生了淡淡的斑駁痕跡,若隱若現的不仔細集中了看,還真看不出。

可是,晨間描眉上妝時,分明沒有!

她恍然想到母親早上讓自己吃四喜餃子時有些迥異的神色,頓時氣惱地站起身來。

儀鸞司的人一嚇,“怎么?說你不服氣啊?能進儀鸞司者,首先必須是品貌端正,色中一流”

話未說完,攖寧已然跑開了。

守候在馬車旁的凝香和萩兒見她這么快出來,皆迎上前去,看到的卻是她一臉陰沉,不禁相覷看一眼。

“卓二娘子”

萩兒剛鼓了勇氣想要問問為何落選的時候,后頭一位戴著幃帽的女子突然出現在后頭,并喚了攖寧一聲。

攖寧見是公主身邊的宋作司,便讓萩兒和凝香回避了。

“怎么回事?我看你進去應選,如何這么快出來了?”宋珍珠壓低聲音問。

“落選了。”攖寧極是無奈,“臉上突然生了許多斑點。”

“突然生斑?”宋珍珠不禁湊近了些看她的臉。

“這里。”攖寧指了指兩邊面頰。

宋珍珠看清楚后,立時皺了眉頭,“怎會突然生斑?你的意思是原本沒有的?”

攖寧笑了笑,“定是我母親為了阻止我進儀鸞司,在早上的吃食里做了手腳。”

宋珍珠嘴唇微張,意外之余很有些費解。洛城世家,誰不盼著兒女能進儀鸞司?這三年才有一次的機會,豈是容易的?

“話說回來,卓二娘子怎又想通了,愿意參選?”她恍然想到這一點。

“還能為了什么?家道中落,總要有人做點什么,以光耀門楣。”攖寧面色凄凄,說得跟真的一樣。

宋珍珠想到卓家近來發生的事,大夫人入獄,大娘子入宮無望,對攖寧的話,倒也信了。

她想了想,安撫道:“你回去問問,令尊在你吃食里做了何樣的手腳,說不定有法子除去的。”

“沒用的。”攖寧搖頭,既然母親這樣做了,那這臉上的斑點,短時間內定然是好不了。

原本,她想進儀鸞司經歷一番磨練,再堂堂正正站在天子和皇后跟前的。現在看來,只能另辟蹊徑了。

或許,走上一世的老路,也未必不好,只不過為人媳為人婦,想成點什么事,難免會束手束腳。

不過,與宋珍珠作別之后,她趕回家府,還是與姜氏大吵大鬧了一番。

宋珍珠回頭則將這事告訴了公主李令月,問是否要助卓家二娘子一臂之力。

“你以為我能如何相助?”李令月聽后卻是面露了凝色,反問宋珍珠一句。

被這一問,宋珍珠意識到自己說得輕巧了,忙慚愧道:“奴欠考量了,以為由殿下出面與儀鸞司招呼一聲即可,卻忘了這樣做從一開始就會讓儀鸞司的人知道卓二娘子是殿下的人。”

李令月的臉色,方才好看了些,只提醒宋珍珠道:“你要記住,我公主之名,哪里都好用,但自從我們選擇了這條路開始,我公主之名,就不能處處用了。”

“是,奴謹記。”宋珍珠委身以示受教。

“或許,陰家能幫上忙。”李令月思慮道。

宋珍珠想了想,以為有困難,“陰家雖有些面子,但這面子無論如何也沒殿下的大。何況,儀鸞司的人行事,向來一板一眼,只怕便是陰家老太爺出面,儀鸞司也未必會通融”

“我說的不是這個。”李令月卻道,“我要陰家做的,是另一件事。小事,陰大公子就做得到。”

說著,她自信滿滿地笑了一下。

宋珍珠望著她,則是十分不解。

卓府,姜氏在攖寧好一通埋怨之后,終于病倒了。

這個時候,她也只有病一場,方能暫時緩解攖寧的心頭氣吧!

攖寧也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怪怨母親,也改變不了什么。她與之吵鬧,也不過是想讓她知道自己有多在意罷了。

現在她能做的,唯有等待,要么等待公主想法子疏通,要么等待時機去攀上上一世的夫家。比起后者,她對前者抱有更大的期許。畢竟,事到如今,想要攀上前世的夫家,恐怕也要費上不少周折。

這一等,儀鸞司的招選之期便過去了兩日。

攖寧開始懷疑公主的能力。盡管她也知道,公主既然想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自然不宜親自出面疏通此事,但她沒有想到,這個敢于與太后做抗爭,并引起太后重視的公主,想要安插一個人進儀鸞司,竟也這樣難!

這天夜里,她輾轉反側,惱怨得很。

她惱怨母親的妨礙,也惱怨自己的大意,更惱怨自己無能為力反而押注在一個十三歲的公主身上。

天亮了,儀鸞司最后一天的招選即將進行。

攖寧起身梳妝,心情差到了極點。昨天她還精心打扮了一番,今次,卻是已然自暴自棄的心態了。

這時,外頭門房來報,說:“二娘子,陰家長孫陰大公子在門外,說有急事要與您說,請您現在去府門前一趟。”

“有什么火燒眉毛之事,他自己不能進來說?”萩兒本因賞菊宴的事對陰崇燴便無有好感,現下他登門求見竟又這般無禮,她自然忍不住開口怨道。

攖寧想了想,卻是立即起身,往屋外走了去。

府門前,陰崇燴一改那日賞菊宴上的錦衣華服,今次僅是一身素衣束帶,不經修飾,看起來倒顯出幾分清雅。

不過,他來回踱著步,卻是一臉的焦急。

見攖寧出來,他更是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說著“來不及了”,就要把她往自己的馬車上拽,看得卓府的奴子都驚呆了!

攖寧自然掙脫了他,慍色道:“陰大公子,你這是做什么?”

陰崇燴方才草草地施了禮,而后附在她耳邊,低聲告訴她:“我這是奉命行事,公主讓我來的。”

攖寧豁然,原來陰家長孫,乃是公主的人?

“快跟我走吧!”陰崇燴急得都要跺腳了,“詳盡的我待會在車里再細細說與你聽。”

攖寧點頭,制止了欲行攔阻的萩兒,抬腳踏上了他的馬車。

此時此刻,她已顧不得別人如何想如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