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殺天王為“阿旺松桑”的盟主加更5/10
陸元昊產生了被迫害妄想癥。
或者說,他以己度人了。
“魏哥,你說要是皇室突然間把九千歲給殺了,這個黑鍋是不是必須得我們安全司背?”
魏君能說什么?
“皇室就算有你的智商,也沒有你的能力。”魏君吐槽道:“九千歲是那么好殺的嗎?他要是那么容易死,早就死了,也活不到現在。”
“魏哥你這么說也對。”
陸元昊點了點頭。
“我知道皇室肯定有寶藥,有老古董,但是沒想到皇室居然養著一個老太監,這太離譜了。這個老太監還是九千歲,就更離譜了。九千歲的名聲這么好,和他為敵,安全司不站在道義這邊,束手束腳,太被動了。”
說起這個,陸元昊就頭疼。
“我哪怕對皇室成員動手,都能扇動輿論站在我這邊。但是對九千歲動手,百姓肯定支持他,我們安全司就不能大刀闊斧的做事。”
魏君十分無語:“一個權閹,你怕什么?九千歲還不如你義父呢,你對董大將軍動手我不支持,你要是想對九千歲下手,隨意啊。”
“魏哥,你不知道,九千歲死后朝政更亂,那些九千歲的政敵掌握大權后,差點亡國,然后直接洗白了九千歲,他現在的名聲好的不得了,比董大將軍好多了。”陸元昊道。
魏君:“……全靠同行襯托?”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但我沒記錯的話,九千歲就是個權閹吧?”魏君皺眉道:“他的那些黑料哪怕九成是假的,那一成也足夠讓他死不足惜了,更何況他的那些黑料最起碼得有一半是真的。特務頭子,還能是什么好人不成?真以為他是圣人了?這有什么需要顧忌的?”
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敵人更爛,就認為這家伙是什么好人。
比爛就沒意思了。
魏君繼續道:“閹黨對朝廷的忠心我基本上是不懷疑的,畢竟他們是無根之人,謀朝篡位也沒有未來。但是貪財的閹黨、貪權的閹黨、心里變態的閹黨……歷史上比比皆是。小胖,你不會真以為世人稱他為‘忠賢公’,他的對手也是一群爛人,就以為他和他的閹黨是什么正義之師吧?”
陸元昊苦笑道:“魏哥,這話你說可以,因為你是真正的君子,沒有什么黑料,其他人就不行了。而且現在流行翻桉,九千歲是被翻桉的典型代表。最重要的是……給九千歲翻桉這件事,監察司出力很大。”
魏君:“……監察司出力很大?”
“對,世人都傳言監察司是在東廠的廢墟上建立的,這話也沒有說錯。不過當初把東廠廢掉,把九千歲處死的那個皇帝是個白癡,他是在東廠廢掉之后發現朝廷不能沒有情報機構,所以才重建了監察司。而當時的文武百官對此都是反對的,朝廷為了在大義上占據主動權,于是暗中推動了給東廠還有九千歲的洗白,其中出力最大的就是監察司的一些前輩。
“也正是因為在這件事情上辦的漂亮和盡心,這些前輩才被皇室看上,在東廠的廢墟上重建了監察司。
“所以我們反對九千歲,就等于反對監察司。
“我們要是再繼續挖九千歲的黑料,就會把監察司的黑料一并挖出來。”
說到這里,陸元昊仰天長嘆。
“當初都以為九千歲早就死了,所以給他洗白洗的太徹底了,他當初的一些黑料都被監察司的先輩們完全篡改。現在九千歲突然冒出來,讓我們進退兩難,這實在是太惡心人了。但凡換一個人,安全司都好對付。”
魏君:“……”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這么說的話,把九千歲這個老太監放出來還真的是一招妙棋。
“皇室有高人啊。”魏君感慨道:“以前沒發現皇室有這種聰明人。”
陸元昊點了點頭,道:“確實沒發現,九千歲這個人選選的實在是太膈應人了,讓我們投鼠忌器,動彈不得。我要是皇室背后做決定的那個人,我就給九千歲安排幾樁刺殺事件,賊喊捉賊,如此一來,就完全掌握了主動權,還會博得天下百姓的同情。”
陸元昊話音落下,魏君和陸元昊同時神情一動。
片刻后。
魏君拍了拍陸元昊的肩膀,澹澹道:“小胖,你說的很好,下次別說了。”
陸元昊哭了。
“該死的家伙,太不要臉了,竟然真的干出這種賊喊捉賊的事情。”
是的。
他們剛剛收到消息。
九千歲剛在公開場合露了一面,就遭到了刺殺。
刺客疑似來自于安全司。
此事還沒有大規模傳開。
但魏君和陸元昊都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
兩人迅速趕到了現場。
因為此事事關安全司和東廠兩大情報機構,所以安全司和東廠反而都不適合插手。
六扇門的人控制住了現場。
國難當頭,一切喪事從快從簡。
所以孟老雖然剛犧牲不久,葬禮也剛剛辦完,但是孟佳已經重新投入了六扇門的工作。
西紅柿
看到魏君和陸元昊出現后,孟佳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陸元昊率先開口問道:“孟大人,情況怎么樣?”
孟佳搖頭道:“刺客是死士,已經自殺了,不過從刺客身上搜出了安全司的腰牌。”
陸元昊氣的面色漲紅:“安全司要殺人,不可能如此低級,更不會故意留下這么明顯的線索。”
孟佳輕嘆道:“這些事情我當然能想清楚,明眼人都能想清楚,但是事情傳開,天下人能不能想清楚,就不好說了。”
陸元昊無言以對。
天下人肯定想不清楚。
真相也根本不重要。
世人只會知道原本情報機構是安全司一家獨大。
而九千歲剛剛“死而復生”,重建東廠,就遭到了刺殺。
六扇門調查真相,如果秉公調查,還會洗脫安全司的嫌疑。
但是六扇門越是證明安全司清白,在大乾百姓心目中,安全司就越不清白。
這是一個連環套。
而且基本無解。
因為對于不了解情況的人來說,陰謀論永遠都比真相更有市場。
陸元昊最終還是忍不住罵娘:“該死,怎么對手突然這么有腦子了?”
他想要豬對手。
不想要這種智商在線的對手。
聽到陸元昊說對手突然有腦子了,魏君也微微挑眉。
他之前也有這種感覺。
可他之前通過和皇室的接觸,感覺皇室成員當中大部分都是豬對手。
是突然冒出來一個真正有智慧的皇族嗎?
亦或者,下棋的人不是皇室?
便宜老師?
也不太像。
便宜老師不會事必躬親,她只會給一個方向,下面的人具體辦成什么樣,她是不會管的。
所以肯定有負責具體操作的人。
“九千歲到底怎么樣?”魏君問道。
無論如何,是九千歲遭到了刺殺。
他到現在連正主都沒見到呢。
孟佳道:“身受重傷,然后被抬進皇宮療養了,不接受其他人的探望。”
魏君和陸元昊對視了一眼。
陸元昊冷笑道:“這豈不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萬一他是裝的呢?”
“那也只能任由他裝下去。”孟佳冷靜道:“除非你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穿他的偽裝,陸大人,你有這個本事嗎?”
陸元昊:“……”
他要是有這個本事,就不生氣了。
“來者不善,陸大人,你要小心,這是東廠送給安全司的第一份大禮,但絕對不會是最后一份。”孟佳認真道:“大乾現在經不起太多的內亂,安全司和東廠一旦斗的不可開交,后果將不堪設想,這是很多人都不想看到的局面,所以未來很有可能會發生一件事。”
“什么事?”
魏君聽懂了孟佳的意思,提醒道:“安全司很有可能成為公敵,被認為是制造不穩定的因素,并且會有很多人認為安全司應該主動向東廠低頭。當然,這些事情都只會出現在僵持狀態下。如果東廠能夠迅速擊敗安全司,或者安全司迅速擊敗東廠,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陸元昊也不是純傻子,魏君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陸元昊自然也聽懂了。
他再次深刻的意識到,對手這一次是真的在動腦子玩戰術。
而且對手已經占據了先機。
“魏哥,我還是想把皇室給干掉。”陸元昊幽幽道:“總是被動迎戰,實在是太麻煩了。”
魏君還沒說什么,孟佳就輕咳了一聲,趕緊閃身繼續尋找線索。
雖然她現在名義上是明珠公主的人,但是陸元昊張嘴就是把皇室給干掉,這話她也不敢多聽啊。
盡管孟佳內心也認同陸元昊的觀點。
現在大乾國難當頭,內憂外患,西大陸虎視眈眈,形勢不容樂觀。這種情況下,大乾皇室有底蘊是好事,但這些底蘊卻不拿去對付敵人,反而拿來對付自己人。
這種行為,讓親者痛,仇者快。
有本事去打外戰啊。
但是這些話,孟佳只能藏在心里。
畢竟孟佳不是魏君。
她不想找死。
魏君想。
所以魏君把她的心里話通過《破曉》報說了出來。
僅僅一個標題,魏君就讓孟佳高朝了。
《十問九千歲和皇室——既有底蘊,為何不見去抗擊外敵?》
九千歲還活著,這個消息傳出后,讓大乾上下不少百姓都極其振奮。
東廠重建,也很罕見的一片叫好聲。
在其他人看來這很正常。
但魏君撕開了所有的偽裝,將問題暴露在了陽光下。
他很犀利的質問了九千歲包括站在九千歲背后的皇室幾個問題:
衛國戰爭的時候,你們在哪?
西大陸兵臨城下的時候,你們在哪?
修真者聯盟作威作福的時候,你們在哪?
大乾需要救星的時候,你們在哪?
你們到底做了什么救國救民的好事,配得上全國百姓的期待?
既然九千歲沒有死,那過去這些年,皇室到底隱藏了多少力量?
隱藏的這些力量,又為什么不早早的放出來對付外敵?
九千歲橫空出世,是來對付自己人的?還是來抗擊外敵的?
東廠初建,就和安全司發生沖突,到底是早有預謀?還是早有預謀?
以及最誅心的一個問題:
九千歲和皇室的這些底蘊敢去戰場上走一遭嗎?
看完魏君的《十問》,孟佳面色潮紅,如同喝了一瓶窖藏三十年的好久,只覺酣暢淋漓。
“還得是魏大人啊。”
“我心中永遠的楷模,我人生路上的指路明燈,大乾真正的正人君子。”
“痛快,痛快。”
痛快的不止是孟佳。
安全司。
趙鐵柱第二陸元昊他們聚在一起,桌子上擺著剛剛新鮮出爐的《破曉》報。
趙鐵柱的手都有些顫抖。
“小九,一定要好好謝謝魏大人。”
陸元昊笑著道:“大哥,魏大人寫這篇文章,可不是為我們安全司說話的。”
第二點頭道:“不錯,魏大人一片公心,他是真的不想讓安全司和東廠內斗下去,以免讓親者痛,仇者快。”
趙鐵柱輕嘆道:“魏大人的心當然是好的,可是這世上終究只有一個魏大人。如果執掌東廠的人是魏君,我們根本不必頭疼。”
“不管怎么說,魏大人這篇文章對于我們安全司來說都是好事。”第二沉聲道:“東廠和九千歲現在在民間的印象太好,我們安全司出面,只會讓世人加深他們的好印象。魏大人這種有聲望的君子站出來,才能真正讓世人撥云見日,看清真相。”
“大哥,二哥,我們后面要怎么做?”陸元昊問道:“不能總是這樣被動挨打吧?”
“當然不能。”趙鐵柱道:“這不是我們安全司的風格,至于具體要如何做,老二,你有什么想法?”
趙鐵柱看向第二。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論智商和能力,他都不如第二。
但有時候不是你能力高,就適合當領導的。
第二什么都好,就是殺戮太過,得罪的人太多,怕他的人也太多。
所以幾乎所有人都認同第二的能力比趙鐵柱強。
但即便是在安全司內部,支持趙鐵柱上位的人也更多。
好在第二本人并不介意這件事情。
陸謙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撫養了九個孩子,而這九個孩子彼此之間沒有爭權奪利,比親兄弟更親。
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們能夠團結在一起,而不是各懷鬼胎。
面對趙鐵柱的請教,第二沉吟片刻,隨后毫無征兆的問起了陸謙:“大哥,義父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沒有。”趙鐵柱搖頭道:“完全失去了聯系,不過沒有消息本身就是一個好消息。”
以陸謙的身份,他如果死了,敵人不會隱瞞。
所以沒有消息,反而證明陸謙還活著的可能性更大。
第二之前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現在……
“大哥,我在擔心一件事。”
“什么事?”
“監察司改組安全司,已經在事實上成為一個龐然大物,就連皇室也不能輕易拿下我們。”第二道。
趙鐵柱和陸元昊都點了點頭。
從前的東廠其實看上去比現在的安全司更厲害,權傾朝野,說迫害誰就迫害誰。
但是那只是普通百姓看上去。
實際上東廠的權力全都來源于皇室。
當皇室想收回權力的時候,東廠立刻就會撲街,無論東廠在外人眼中到底有多厲害。
而現在的安全司,遠沒有當初東廠說迫害誰就迫害誰的那種滔天的權勢。
但是實際上安全司的根基比東廠要穩固的多。
安全司已經在事實上脫離了皇室的統治,真正有了自身的立足之本。
皇室一道旨意就能關閉東廠。
但皇室想要關閉安全司,一道旨意是萬萬辦不到的,甚至一個皇帝……都很難辦到。
不然,九千歲也根本不用復活。
第二繼續道:“連皇室都不能輕易的覆滅我們,區區一個九千歲,即便他是老古董,即便他有很好的名聲,即便他有高深莫測的實力,真的能拿我們安全司怎么樣嗎?只要我們打定了主意和他斗,一個老東西真的會是我們的對手?”
趙鐵柱和陸元昊面面相覷。
這點他們倒是沒有考慮多。
九千歲“復活”后,一套組合拳下來,他們只感覺到了被動,沒有推演過如果局勢繼續發展下去,到底誰會占上風。
不過他們代入了一下第二的推測,根據第二的邏輯進行了推演,然后趙鐵柱道:“這樣看好像是我們的贏面更大。”
“不是好像,我們的贏面肯定更大。”第二沉聲道:“義父這些年不是白準備的,還有師叔隱藏在暗中的影衛。包括小九的實力,安全司的底蘊和人脈。九千歲是活的比我們久,但重新組建的東廠不可能和我們安全司抗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九千歲掌握住了我們安全司致命的把柄。”
趙鐵柱和陸元昊同時反應了過來,兩人齊齊色變。
“義父?”
第二將目光放在陸元昊身上。
“小九,以你的實力,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坐鎮總部。義父失去聯系之后,你是我們最大的倚仗。”
陸元昊撓了撓頭。
他一直覺得他是抱哥哥們的大腿來著。
“九千歲出現之前,我并沒有太慌亂,也相信義父能保護好自己。但是九千歲的出現,讓我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第二擔憂道:“像是九千歲這種老古董,如果他的實力比義父強,很合情合理不是嗎?”
陸元昊點頭道:“太合理了,義父雖然也是個老銀幣,但是九千歲比他還老,義父很難是九千歲的對手。”
“所以我現在開始擔心義父的安全了,對手比我們預料的更強,而且敵暗我明。我們之前都不知道九千歲的存在,義父也無從提防。我甚至開始擔心,義父會不會已經落入了九千歲的手中,九千歲準備借助義父,進而掌控我們安全司?”
第二的這個猜測,讓陸元昊和趙鐵柱都心中一沉。
但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個猜測是很有可能的。
九千歲不會平白無故的復活。
好不容易復活了,也絕對不會奔著送人頭來。
東廠和安全司很難和平共處,九千歲自導自演的一出刺殺事件,也將安全司推上了風口浪尖。
而且至今為止,九千歲都拒絕和安全司的人交流甚至是見面。
如此種種,九千歲要和安全司為敵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他們很難認為對方沒有惡意。
那對方到底有什么把握一定能打敗安全司?
陸謙。
這是最有可能的答桉。
而陸謙現在正好失去了聯系。
這很難不讓他們將這些事情聯系到一起。
不過陸元昊很快道:“二哥,你推測的很有道理,不過九千歲如果真的控制了義父,現在應該已經和我們攤牌了才對。義父對我們恩重如山,他但凡控制了義父,我們就不可能與他為敵,他也不必費這么多心思。”
“不錯。”第二贊賞的看了陸元昊一眼,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義父現在也未必落到了九千歲手中,很有可能還在掙扎求存,或者急需我們幫助。雖然這一切目前都是推測,但可能性很大。小九,我們這些人里,你的實力最強。如果說有誰能幫到義父,非你莫屬。所以我想讓你去一趟南疆,探查義父的蹤跡。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說到最后,第二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無論如何,義父都要有一個結果,哪怕是死。否則的話,就始終會是懸在我們頭上的一把利劍。”
陸元昊的臉色也變的鄭重起來。
“二哥,我明白了,我一定把義父平安帶回來。”
“一切小心,算了,算我沒說這話。”第二話剛出口,就知道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陸元昊還用其他人提醒他一切小心嗎?
陸元昊自己就會小心到無可挑剔的地步。
應該擔心的是其他人。
在謹慎這方面,你可以永遠相信陸元昊。
不然第二也不會派陸元昊去南疆,畢竟陸謙都已經失陷在南疆了。
正常來說,陸謙都失聯了,如果安全司再派人去南疆,會派出更強的力量。
但是派陸元昊去,第二甚至沒想著支援。
這就是他對陸元昊的信心。
陸元昊也沒有辜負第二的信任,他的謹慎是深入骨髓的。
“大哥,你把南疆叛亂的卷宗再拿出來給我看一下,還有南疆全部的資料。”
趙鐵柱驚了:“南疆全部的資料?你知道那是多少嗎?”
陸元昊道:“放心,早在義父出事后,我就已經把南疆全部的資料都背下來了,再看一遍也是以防萬一,說不定我有什么地方記錯了呢?這在關鍵時刻可都是會要命的。”
趙鐵柱:“……”
全都背下來了……
這個牲口到底是怎么練成的?
他不理解,但是他大受震撼。
“二哥,義父家族的資料,你也給我一份,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我也要。”陸元昊把目光看向了第二。
他們兄弟幾個是有分工的。
趙鐵柱負責的是整體的情報,大的方向上如果你有疑問,去找趙鐵柱就行。
而第二負責的是一些具體的方向,包括他們兄弟還有陸謙家族的資料,這些都是由第二在負責。
陸謙之所以會前往南疆,是因為南疆之亂和陸謙出身的家族有些關系。
最初引發南疆之亂的緣由也和陸家人有關。
這點在安全司不是秘密。
后來陸謙失去聯系,坊間謠傳也是來自于自己人的背刺。
陸元昊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多了解一些事情肯定沒有錯。
第二對于陸元昊的選擇也并不奇怪,他只是皺眉道:“義父出事之后,你已經看過這些資料了,也怕記錯嗎?陸家人丁不多,以你的記憶力,不會出錯的。”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而是上一次看的資料不全。二哥,坊間都說南疆叛亂和陸家人有關,但是南疆那邊傳來的消息,并沒有姓陸的叛賊頭領。”
第二點了點頭。
南疆的消息傳來的不多,但是也沒有徹底失去聯系。
在叛賊當中,確實沒有姓陸的頭領。
不然的話,安全司現在的局面會更加被動。
畢竟安全司老大的親戚成為了反賊,影響是很壞的,也必然會影響到安全司。
“我懷疑南疆之亂和義父根本就沒有關系,如果有關系,可能也是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所以二哥你擴大一下搜索范圍,將義父一些已經不走動的親戚或者親戚的親戚也搜集一下,也許就能歪打正著呢。”
第二:“……”
陸元昊這種行為在他看來純粹是浪費時間。
有這功夫,親自跑一趟南疆,收集的信息肯定比這強的多。
但是陸元昊的謹慎是出了名的。
而且這也不算是太費功夫。
畢竟陸謙是安全司老大,大乾朝堂的巨頭之一,他的資料本來就有專人負責搜集和更新。
陸元昊想要,給他就是了。
“對了,二哥,那個反賊首領托塔天王和義父有關系嗎?”
“沒有,他是一個修行者,我懷疑他和原盟主有關。”第二沉聲道:“修行者很喜歡用塔、鏡、鼎之類的法器,托塔天王是一個大修行者,他應該和朝中沒有聯系,是修真者聯盟扶持起來的。”
“修真者聯盟?還真是死而不僵啊。”陸元昊皺眉道。
他對此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修真者聯盟和大乾的對抗是全方位的。
南疆的地盤很大,而且資源豐富,其中盛產的很多資源都很有利于修行者修行。
大乾管理的難度很大。
修行者卻視其為樂園。
一直以來在南疆修行者的實力就不比大乾官方的實力差。
雖然現在修真者聯盟名義上已經覆滅,原盟主也已經失去聯系很久,坊間一直流傳原盟主已經身死的消息,但是修真者聯盟的很多大修行者都還是在的。
他們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也依舊在為自己的道途而奔波。
修行者與天爭命,為了無上道途,發動叛亂、戰爭,讓世間血流成河,其實都不奇怪。
“現在在南疆,托塔天王說話已經比大乾朝廷管用了。”陸元昊若有所思:“九千歲沒有拿義父威脅我們,也許義父落在了托塔天王手中?不對,也不太可能。義父要真落在了托塔天王手中,恐怕就真死。”
“不用想那么多。”第二道:“走一步看一步,總之小九你在保重自身的情況下,為安全司殺出一條血路來。實在殺不出來,那就保護好自己。”
陸元昊的天賦擺在這里。
放他去南疆,遠離京城,也許反而是對他保護。
第二其實沒覺得留在京城一定會有危險。
只是京城的水肯定比南疆深。
如果陸元昊能夠在南疆給安全司帶來意外之喜,那當然是最好的。
如果不行,那就讓陸元昊在南疆保重自己。
安全司這一次,肯定遇到劫難了。
第二隱隱有所預感。
他是不會走的。
只能先把最小的弟弟送走。
陸元昊不知道第二真實的想法,他看了一夜的資料。
對南疆的局面、陸家的情況,包括托塔天王麾下那群反賊的組成,他都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天色放亮之后,陸元昊去看了一下他的八姐祁栩瑩。
祁栩瑩之前潛伏在西大陸海后身邊。
四皇子背刺海后的時候,祁栩瑩主動暴露自己,幫了四皇子一把,從而讓四皇子全身而退,不然四皇子那一次就要栽了。
海后還是有實力的,她不是輸給了四皇子一個人。
后來大乾將祁栩瑩換了回來,但是祁栩瑩受了重傷,雖然有周芬芳為她治療,可直到現在也沒有徹底恢復。
當然,好轉很多了。
完全恢復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對于安全司上下來說,都是好消息。
“八姐,我要去趟南疆,走之前和你說一聲,不要太想我。”陸元昊故意道。
祁栩瑩瞬間就明白了陸元昊去南疆的用意。
“去找義父?”
“嗯,義父失去聯系太長時間了,總不是個事。二哥讓我去一趟,我也早就想去找義父了,總不能讓義父一直消失。”陸元昊道。
祁栩瑩點了點頭:“義父確實要找,不過你今天就動身?”
“對,事不宜遲。”
“那九千歲那邊呢?”祁栩瑩問道。
她雖然主要是在養病,不過隨著她身體的恢復,也已經開始主動關心局勢,隨時準備投入工作和戰斗。
九千歲“復生”的消息她自然是知道的。
包括魏君親自撰文,十問九千歲和皇室,祁栩瑩也看到那篇文章了。
她本以為現在安全司的重點會是應付九千歲,沒想到陸元昊竟然在這個當口要去南疆。
“小九,你現在離京,大哥二哥他們能撐住嗎?你在就是一個很大的威懾力。”祁栩瑩道。
雖然陸元昊本人一直沒有察覺,但是趙鐵柱第二包括祁栩瑩心里都清楚,陸元昊已經是安全司第一戰斗力了。
陸謙即便是全盛時期,也打不出陸元昊那種正面開無雙刺殺宋連城還成功了的騷操作。
所以別看陸元昊年輕,也好像沒有做什么貢獻,但實際上他只要活著,保護好自己,不要出事,對于安全司就是巨大的貢獻。
他要是走了,趙鐵柱和第二他們固然是成名已久,但是論實力,他們確實不如陸元昊,所以威懾力方面也注定會差很多。
陸元昊倒是沒想那么多,他將第二昨天的分析和祁栩瑩說了一下,然后道:“義父的下落對于我們安全司來說十分重要,必須要弄清楚,不然我們就很難將命運把握在自己手里。”
祁栩瑩若有所思:“這樣說的話,義父確實有可能已經出事了。但是我們能猜到的事情,九千歲應該也能猜到。”
陸元昊一怔:“八姐,你什么意思?”
祁栩瑩道:“我們能猜到九千歲可能利用義父來控制安全司,九千歲猜不到我們能猜到他會利用義父來控制安全司嗎?”
套娃大作戰。
陸元昊皺眉道:“他猜到也沒用吧,只要他沒真正捉住義父,就對我們沒有威脅。”
“這倒是真的。”祁栩瑩點了點頭,道:“但是九千歲已經‘死’了這么久,突然死而復生,不會只是為了重建東廠吧?而且東廠雖然現在名聲不錯,可都已經覆滅很久了,底蘊全無,皇室的實力也已經被打壓了好幾次,東廠拿什么立足朝廷?靠嘴嗎?小九,你認為九千歲和東廠會鬧笑話嗎?”
陸元昊的臉色凝重起來。
他聽出祁栩瑩的暗示了。
“八姐,你認為東廠必然有大動作?”
“如果我是九千歲,我想重建東廠,就肯定會立一個大功,讓任何人都無法質疑東廠重建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也堵住像魏君魏大人這樣的質疑。”祁栩瑩道。
“八姐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說九千歲和東廠能立什么大功?威爾那邊已經被董大將軍搶了。”
“南疆呢?”祁栩瑩問道。
陸元昊:“……”
“小九,你先不要急,我沒有猜錯的話,南疆近日必有大變發生。”祁栩瑩篤定道:“否則,東廠和九千歲的復活就真的是一個笑話了,他們連魏君魏大人的質疑都無法解釋,我不相信他們有這么蠢。”
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沒有這么蠢。
祁栩瑩能在海后身邊潛伏多年,判斷力和心智也確實是強。
就在她和陸元昊交談的同時,一個消息從南疆傳回京城,進而用最快的速度傳遍了天下:
九千歲京城遇襲,是一出掩人耳目的大戲。
遇襲的也只是九千歲的替身。
而九千歲的真身——在南疆。
萬軍從中,眾目睽睽之下,九千歲率東廠十八位好漢,直入叛賊大本營涼山,于涼山之巔,取托塔天王的人頭,一戰驚天下!
涼山大亂。
九千歲和東廠十八位好漢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轉戰萬里,回轉京城。
帶著托塔天王的人頭。
蓋世奇功!
九千歲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回擊了魏君在報紙上的質問。
而東廠則用戰功,證明了重建的意義。
收到消息后,陸元昊和祁栩瑩面面相覷。
陸元昊突兀的開口:“八姐,這個托塔天王不會是皇室的人吧?”
祁栩瑩瞇了瞇眼睛:“好像。”
“什么好像?”陸元昊疑惑道。
祁栩瑩幽幽道:“九千歲和董大將軍……他們好像拿的一模一樣的劇本。”
陸元昊悚然一驚。
確實。
都是橫空出世。
都是立下大功。
然后,都即將掌控大乾中樞的權力。
“我現在很希望九千歲和董大將軍都是皇室的棋子。”祁栩瑩道:“否則,麻煩就大了。”
“八姐,你在懷疑什么?”
“再看看,再看看。”
祁栩瑩沒說出自己的懷疑。
與此同時。
魏家。
魏君也在分析手中的情報。
便宜老師的手筆?
不太像。
便宜老師不喜歡親自下場,只喜歡遙控指揮。
而且無論是董大將軍還是九千歲,好像都不是直接奔著他來的,而是在為大乾做事。
便宜老師不會去為大乾保駕護航。
那真的是皇室的手筆?
魏君皺眉,喃喃自語:“皇室有這種能量?之前我竟沒有看出來。”
無論是董大將軍還是九千歲,都讓魏君有些側目。
真沒感覺之前皇室有這么強,能折服這種勐人。
而且,祁栩瑩注意到的事情,魏君也注意到了。
九千歲和董大將軍拿到的劇本好像。
簡直如出一轍。
難道……
魏君福至心靈:“根本不是保皇黨在發力?董大將軍和九千歲的背后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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