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與盾的轟鳴持續不斷,擂臺上刀風似龍,大盾如山。
攻防之戰,難以在短時間結束。
精彩絕倫的戰斗,看得四周的人群目不轉睛。
對于范刀的出手,周圍的修士大多看法不一。
有人敬佩范刀的勇氣,有人認為范刀太過張狂,有人覺得范刀是要在東洲擂揚名,也有人覺得范刀在玩火**。
許多人都在猜測著范刀真正的目的,只是沒人猜得對而已。
唯獨常生。
目光中的錯愕漸漸被了然所替代,常生微微點頭。
只有他知道范刀兒時的血仇。
范刀與圣殿根本是不死不休。
正如登臺的時候范刀所言,他上來,就是看不慣西圣殿而已。
“刀爺,呵刀爺……”
常生微笑了起來,他與范刀算不得朋友,因為他們始終在互相算計。
但他們卻算得上最默契的戰友,不止一次聯手對敵。
有范刀在擂臺,常生對閆雨師的擔憂也就少了幾分,盡管范刀未必能贏得過陳天羅,但陳天羅想要贏范刀一樣不容易。
頭頂的烏云漸漸稀疏,大雨轉成了小雨,雨滴淅瀝。
陰月的光澤透過稀薄的云層,目光般落向大地。
元嬰擂臺的戰斗,已經從清晨戰至傍晚,而范刀與陳天羅這場比斗,耗時最久。
擂臺上的比斗難分勝負,兩人想要擊敗對方,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常生不再觀戰,再次侵浸心神,抵達藥局空間。
第二次,嘗試祭煉元嬰之心。
這一次常生十分小心,陰陽玄氣只調動出火苗大小,這縷玄氣包裹了元嬰之心的一角。
輕微的碎裂聲再次出現。
被陰陽玄氣包裹的地方開始爬上裂紋。
一狠心,常生沒停玄氣,而是繼續祭煉。
漸漸的,元嬰之心的一角開始了崩塌,而且顏色終于轉變。
從金色,竟變成了白色。
“有機會……”
常生的目光越來越亮。
盡管元嬰之心的一角在坍塌,但顏色卻在改變,如果祭煉下去,有可能將這顆遍布裂痕的心脈煉成真正的元嬰之心。
金胎所衍化而出的元嬰之心,是一種畸形的元嬰之心,并不完整。
如果能將這顆畸形的心脈煉化成真正的元嬰之心,那常生將有機會就此破入元嬰之境!
當然這只是常生的推算,至于真正的結果,他自己也無法看清。
沒人試過祭煉金胎。
更沒人知道將金胎生出的元嬰之心祭煉后,本體是否還能存活。
盯著崩塌的心脈一角,常生的元神忽然覺得天旋地轉,昏厥的感覺從本體傳來。
心下一驚,常生急忙回歸本體。
剛剛清醒,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怎么了?看的好好的怎么噴血了?”一旁的茍使被嚇了一跳,不明所以。
“沒事,試著療傷而已。”常生擺擺手,費力的內視紫府。
紫府內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大洞,紫府氣息紊亂得驚人,正是這個大洞致使常生的本體噴血。
果然祭煉元嬰之心會破壞紫府……
常生暗暗嘆息,這是一種無法避免的弊端。
金胎與紫府相連,即便被封在藥局空間,一旦金胎被破壞,紫府也會跟著崩塌。
想要祭煉僅存的元嬰之心,就要承受紫府徹底坍塌的后果。
服下幾粒丹藥,壓制住紫府的傷勢,常生再次打消了祭煉元嬰之心的想法。
雖然祭煉元嬰之心有機會讓他死地而生,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破境元嬰,但更大的幾率,是在沒有突破到元嬰之前,就此死掉。
噴血的不止常生,擂臺上,范刀噴出的一口老血濺起了兩丈多高,噴泉般灑落四周。
全力駕馭的妖刀連斬出九十九刀,天羅盾上都被轟出了裂痕,范刀被反震之力震得飆血,陳天羅也沒好到哪去,在龜殼般的大盾里被震得口鼻流血,眼角都被瞪裂。
陳天羅從未想過范刀如此瘋狂的猛攻不止,根本就是一條瘋狗一樣,再轟下去,天羅盾或許沒碎,他陳天羅非得被震得七竅流血不可。
不能在防了……
陳天羅尋了個機會遁出防御,雙手連點再次施展出轟飛錢峰的招式。
“神盾天羅,五方六道,天地成墻!”
陳天羅的喝聲中,天羅盾伸展開來,瞬間成為封住整個擂臺的巨大盾牌,彷如高大的城墻,接天連地。
“給我攻!”
陳天羅再次暴喝,元嬰中期的威壓完全爆發,轟轟巨響中,龐然大物般的盾牌立著推了過去。
“天虛刀法……天地歸墟!”范刀也不示弱,瞪著眼睛喝道。
妖刀發出嗡鳴,攜著沖天的刀氣迎著巨盾斬去。
一斬,便是千萬道的刀影。
這些刀影繁多得令人目不暇接,擂臺仿佛成了切菜的案板,案板上的一切都要被刀影斬碎。
轟鳴聲一浪高過一浪。
唐樓大陣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裂痕。
兩件極品法寶互相轟擊所形成的氣浪沖向高空,將稀薄的烏云徹底攪碎。
清冷的月光落了下來。
刀已經不在鋒利,盾也變得傷痕累累。
短暫的平靜過后,刀與盾同時被舉起。
“天虛刀法……開天辟地!!!”
范刀耗盡全力斬出了最后一刀。
天地歸墟之后,便是開天辟地。
這一刀算不得威猛,妖刀慢吞吞斬向天羅盾,但這一刀的威能卻最大,在刀柄下的地面都出現了一道扭曲的裂痕。
轟隆隆……
妖刀與天羅盾撞擊在一處,卷起的氣浪帶著霍霍風聲。
刀與盾同時被震飛。
兩件極品法寶的主人同時噴出鮮血。
范刀臉色蒼白,陳天羅的嘴角則翹起一絲冷笑。
“你的刀的確很快,但我的修為比你高!”陳天羅渾身靈力暴起,堪堪停在擂臺邊緣。
范刀的身體好似炮彈般向后飛去,他也想以靈力穩固自己,可惜沖擊力實在太大,元嬰中期的靈力能勉強穩住,元嬰初期則差了一些。
眼見著即將被震出擂臺,范刀蒼白的臉上忽然現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下一刻他抬手朝著妖刀一抓,妖刀的刀身上忽然響起一種類似嬰孩般的叫聲。
詭異的聲音中,一只駭人的蟒首從刀身中沖出!
蟒首大如水缸,其后連著一條水缸粗細的蛇身,一張血盆大口里噴吐著蛇信。
從刀身中沖出之后,這蟒首張開大口一口咬住了擂臺邊緣,鋒利的獠牙扎進擂臺的地面。
怪蟒好似一條繩索,把即將飛出擂臺的范刀牢牢固定,當范刀落在地面,陳天羅的臉色隨之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