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天之劍,懸于天穹盡頭,千萬年來,鋒芒依舊。
卻不會落下來。
龍哲天帶來的消息,讓常生十分疑惑。
無暇元嬰的確與旁人有所不同,但這片世界好像也不那么簡單,有不少的未解之謎。
關于懸天之劍的真相,龍哲天并不清楚。
龍家大爺只知道那是龍君留下的一份猜測。
“先祖曾經留下過關乎無暇元嬰的領悟,既然世間只有你一個無暇元嬰,這份領悟便送于你了。”
龍哲天將一份古老的竹簡交給常生,其上記載著龍君親筆書寫的古老文字,關乎無暇元嬰與化神之境。
這是一份寶貴的經驗,對常生之后的進階有著極大的好處。
“至于懸天之劍,竹簡里的記載只有只言片語。”
龍哲天深吸一口氣,道:“真想知道懸天之劍究竟是什么樣的奇寶啊,懸在天穹的利刃,要斬的人究竟是誰呢……”
癡癡的望著天空,龍家大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數百年來,縈繞在龍哲天心頭的這份疑惑始終無人能開解。
不僅龍哲天看不透,就連當年的龍君,依舊看不出那道懸天之劍的真相。
常生仔細看了看天穹,懸在陰月之上的光芒已經消失不見,或許只有在陰陽雙月更迭交替的時候才有看到一瞬。
“懸天之劍?”
常生皺著眉收回目光,再好的寶貝,夠不到也沒用,況且他不認為那道暗淡的光暈就是劍體,說不準是顆星辰,或者其他東西。
不去多想懸天之劍,常生將龍君遺留的竹簡打開,仔細觀看。
竹簡上記載著一位化神強者對于修煉的全部感悟。
尤其對于無暇元嬰,龍君更是深有感觸,幾乎將所有的心得與感悟盡數記載了下來,如今漸漸映入常生的眼中。
珍貴的化神經驗是龍家的一份饋贈,不管出于何種打算,龍哲天此舉贏得了常生極大的感激。
有了龍君遺留的竹簡,常生就能快速進階,少走甚至不走彎路,而龍家也能借此拉攏住一位最有潛力的強者。
互贏的局面,常生與龍哲天都樂見其成。
“好好休息,爭取早日進階,常兄弟今后如有所需,我龍家會全力供給。”
留下一句凝重的話語,龍澤天告辭離開。
常生沉吟了良久,將竹簡收起后,再次抬頭看了看天空。
竹簡上,龍君對于懸天之劍的猜測只有寥寥幾字。
‘懸天之刃,造化之力,天神持之,開天辟地,得之,將為天下主。’
短短一句話,說出了連龍君那等化神強者都為之震撼的天地之力。
龍君認為懸天之劍的存在,是世界初開之際,天神所有,正是天神用這柄懸天之劍,開辟出了雙月大地。
“真的是異寶?還是其他東西?”
常生抬起手,探出單指點向之前所見的光影方向,他此時的動作,正將手指懸在陰月上方。
“你怎知那懸天之劍斬的究竟是天地,還是其他東西呢……”
低語中,常生的單指往下一劃,從陰月上劃過,就像一道劍鋒,劃過一只獨眼。
穿越而來的常生,如今對這片世界已經十分熟悉,如果不抬頭,就與他生活的地球沒什么兩樣。
可是一旦看到天空的雙月,常生就覺得不太自在。
不同于地球的日月,這里的世界只有兩輪永恒不動的月亮,交替亮起。
在常生的眼里,陰陽雙月像極了一雙冰冷的眼睛,時刻盯著大地,那陰月就像一只獨眼一樣,充滿了冰冷。
緩緩收回目光,常生合上了竹簡,踏出門外。
“希望你猜的對,龍不躍……”
龍家先祖,五君之一的龍君,名字叫做龍不躍。
這個名諱,就刻在竹簡的最下方。
帶著一絲沉重的心情,常生走出了龍家別院,回到扶搖峰。
一落下來,常生就是一皺眉。
茍使不見了。
“師尊!師尊回來啦!”
小棉花高高興興的跑了過來,十分乖巧的聽候吩咐。
“茍使呢。”常生問。
“走了。”小棉花如實說道。
“走了?去哪了。”常生問。
“沒說去哪,只說去找些東西,找些很久前遺落的東西。”小棉花回憶道。
“他還說什么了。”常生看向遠方,并沒有太過意外。
“他說他想起了那首戰歌的下半段,也想起了教給他戰歌的人。”小棉花說道:“他說等找到遺落的東西,就會回來和師尊喝酒,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好兄弟,你一定有著不凡的身世,等你回來,我們不醉不休……”常生望著天邊的云層,微笑了起來。
兄弟如酒,越品越醇。
異界他鄉,常生雖然經歷了萬般險阻,但也擁有了兄弟之情。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腳步伴著雨聲而來。
沒回頭,常生知道來的是誰。
“師娘!”
小棉花的聲音很是驚喜,隨后小丫頭懂事的退了下去。
“你那個兄弟,好像不太簡單,希望你做的一切他能領情。”
隨著雨幕而來的女子,與常生并肩站在扶搖峰頂,兩人一同眺望遠方。
“他不欠我,他救過我兩次,我們是生死之交。”
“原來如此,能說說么,那兩次危及生死的經歷。”
“第一次是在煉氣期的時候,為了替一位叫做王五名的師兄報仇,我們三人找上了公主府……”
常生平靜的講述著那些歷盡生死的經歷,閆雨師則在一旁靜靜的聆聽著。
她不喜歡了解別人,她天性孤僻。
但她想要了解常生,了解這個從小就與她有著婚約的男人。
那顆始終不曾波動的心弦,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波瀾叢生。
等常生講完了經歷,閆雨師沉默了半晌,道:“你曾經說過的火車,是什么樣子。”
“有很多輪子,一節一節的車廂連在一起,沿著鐵軌朝著一個方向前行,無法后退,只能一路向前。”常生望著天邊,幽幽道:“就像我們,像這個世界。”
“一路向前……”
閆雨師歪過頭,望向常生道:“你說的火車很奇怪,我沒見過,不過我在夢里總會夢到一個看不清的人影在向我揮手,不知喊著什么,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
常生的目光晃動了一下。
他在地球世界的童年時,與小雨在站臺分別的時候就是越來越遠,兩人坐上了不同方向的火車。
仔細看了看閆雨師那張端莊秀眉的俏臉,常生仿佛再一次看到了童年時代的小女孩。
實在太像了……
常生盯著女子出神,閆雨師的俏臉變得有些泛紅。
“好好養傷,等到浩劫結束,我們就完婚。”
雨簾出現,留下一句輕語的女子消失在崖畔。
“好……”常生這時才回過神來。
峰頂已經無人,千云宗的師叔祖卻在獨自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