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玄行走在密集的人流中,學著前方那些大爺大叔彎著腰或蹲在地上,細細打量著地攤上擺放的古物。
而他和其他人又有不同的是,他蹲在一處攤位前不會看很久,只是粗略的掃視一眼,隨后就換下一家。
要說這些地攤上沒有貨真價實的東西其實也不盡然,沒有真真假假各摻一半,但混個十分之一真東西進去還是有的。
往往這些東西古董商販們都會標價很高,從十幾萬到幾十萬不等。
一般人很難想象一個地邊生意竟然能標價到這么離譜的地步,但這放到古玩街卻是稀松平常。
林北玄沒錢,現在的他就是窮光蛋一個,之所以會這么早來到這里,是想看看能不能在古玩市場上撿個漏回去。
不過他也不是毫無準備,所依仗的便是腦海中的面板。
經過他的實驗,面板并不是只有在俗世中才能使用,現世內依然能發揮出功效。
亦如面板上的命格,在現世裝戴后,同樣會對他的身體精神造成影響。2
前邊不是俗世的命格現世用不了嘛
當他凝神看向那些擺在地上的器具時,偶爾便會有信息提示閃過。
鬼面佛:佛家言說本無相,然三界眾生皆有相,佛怎會沒有,不過相在心中不曾外漏而已,當佛是惡,便為鬼面。
小遲鑿:歷經歲月,方的小遲,當你拿上該鑿子的時候,可以放心大膽的說,我鑿過的石頭,比你吃的鹽都多。
一言紙:一言紙一言紙,說是一言就一言,多了都不顯。1
……
面對這些古里古怪的提示,林北玄也不知道面板上得來的信息對自己這次淘寶能否帶來幫助。
它所看中的東西,在林北玄看來卻十分古怪。
明明是現世的東西,卻透露著一股俗世的味道。
肥頭大耳端坐蓮花中,手持法決,臉部卻形同惡鬼的石像,商販標價三十六萬,說是歷清年間產物。
一張泛黃宣紙,上面只有三個字:一言紙,其余全是空白,商販標價六十萬,說這紙乃是古代進士的家傳寶紙。
各有各的言論,但最后都只化成了一個字。
貴!
不知真假,只要見你有心詢問,便高高將價格喊上去。
逛了一大圈,林北玄只覺得自己精神疲憊。
雖然面板有識物的能力,卻并不是很明顯,令人難以辨別這些究竟是古物,還是沾染了俗世氣息的物件。
最終,他在拐角處一家無人問津的攤位停了下來。1
攤主是個中年人,頭上戴著一頂草帽,翹著個二郎腿刷著手機,有人來到攤位前也從不介紹,仿佛賣不賣的出去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林北玄之所以停留在這里,是因為這家攤位上,面板給出的提示多到了恐怖,幾乎上面一大半的東西都出現了提示。
“老板,這件東西能打折嗎?”
林北玄指了指擺在中央的一塊匣刀,刀身古樸厚重,自匣內出鞘小半,鋒刃處寒光凜冽。
狹風刀:古有俠武亂禁,然刀客背道而行,市井民間,總有人遵循俠義之道。
草帽中年人抬起頭看了林北玄一眼,語氣悠悠的說道:“原價二十萬,折價二十萬。”
“……”
說了等于沒說!
林北玄倒也不氣餒,又指著一塊標有15萬字樣的詭異娃娃。
“這個呢?”
古曼童:南洋邪靈驅使童子,嬰尸化靈。
草帽中年人挑了挑眉:“原價十五萬,你要我便宜賣你,十萬不還價。”
林北玄點點頭,最后伸手指向古曼童旁邊那塊被念珠穿起來的石頭。
“這個原價五萬,能便宜點不?”
見到林北玄指向了那株手串,草帽中年人的眉頭皺了起來,頗有些驚訝的說道:“你想要那個?”
林北玄聞言點點頭,見自己心思很快被老板拆穿,便也沒了再故意隱瞞的想法。
電影里都是騙人的,古董商販絕對要比常人要精明的多,見你問來問去,實則一眼就看出了你究竟想要什么東西。
“這手串老師我看不穿,你要是不怕開出什么東西來,五萬你就拿去,錢貨兩清,最后出事也不要怨我。”
“……”
“這語調怎么那么熟悉?”
林北玄忽的抬起頭,好奇的打量著面前中年人。
誰會有事沒事稱呼自己為老師?你一賣古玩的,又不是真做老師這行的。
他想到自己之前在兩界交流群網站上認識的一人,代號叫做麻呂之師,一個喜歡別人叫他老師的家伙,恰好也是賣古董的,前面還讓他加聯系方式,只不過被他拒絕了。
者之間莫非有什么聯系?或者說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里,林北玄快速收斂自己臉上驚訝的表情,平靜的說道:“老板,我看你這里的東西好像和別的攤位上不同,不知道是從哪兒收來的?”
草帽中年人呵呵笑了笑:“小兄弟,這是我們這行的機密,是不方便說的,如果你想買東西拿走,不買的話就請到別處看看吧。”
中年人與其他商販對待顧客的態度完全不同,神情也憊懶許多,似乎并不缺林北玄這一單,不愛砍價,說什么就是什么。
林北玄對此倒也不生氣,聳了聳肩,正打算起身離開,卻剛好碰見柳菲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柳菲也沒想到會在這里再次碰到林北玄,看著坐在扎凳上吊兒郎當的中年男人,又瞧了瞧正欲離開的林北玄,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在林北玄震驚的目光中,只見她緩緩走到中年男人身邊喊了一聲:“二叔,你怎么到這邊擺攤了?”
“嗐,閑著無聊唄!”中年男人見到侄女過來,神態輕松地搖了搖二郎腿。
林北玄瞧見兩人關系,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柳菲說要找的親戚竟然是眼前這個草帽中年人。
“二叔,這人是我同學。”柳菲看了林北玄一眼,對中年人說道。
“同學?”
中年人停下腳上搖晃的動作,臉頰抽了抽,隨后干咳一聲:“同學也不行,買賣講究的是公正,他拿錢我給貨,難道你想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白送啊?”
中年人眼神一瞥,自然看出自家侄女想幫面前這人。
柳菲嘆了口氣,小步走到林北玄面前問道:“你進這古玩市場準備了多少錢。”
林北玄聞言抿了抿嘴,緩緩伸出兩根手指頭。
柳菲:“兩萬?”
“不,是2百!”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