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陛下替臣妾做主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江疏月說一半,留一半的,就想引發帝王遐思。
可她垂著頭,并未瞧見帝王眼中極快閃過的一絲不耐。
宮宸域念著江疏月背后的江氏,也就遂了她的愿佯裝好奇問詢道:“哦,可是皇后發生了何事?”
但他其實挺煩這些的,本來朝堂上就要聽那些所謂的忠臣諫言,天天吵得跟菜市場似的,如今好不容易耳旁清靜了不少,又得聽后妃們花樣百出的哭訴。
宮宸域:“……”突然有些后悔選秀了,留著小皇后一人不香么?
“皇上誤會了,皇后娘娘并未出什么事,都是臣妾的過錯。”江疏月佯裝一臉驚慌,淚光漣漣,“都是臣妾的錯,陛下可千萬不要責怪皇后娘娘!”
宮宸域眉尖微蹙,十分不解,“貴妃都說了是自兒個的錯,朕又怎會去責怪皇后,朕又不傻!”
江疏月:“……”一口倒氣兒差點沒緩過來,難道他聽不出她說的是反話嗎?
貴妃微紅的眼眶中,淚水都因過度震驚給了憋了回去。
宮宸域耐心告罄,“究竟所謂何事,貴妃請明言。”
江疏月:“……”
她想靜靜。
原本她的委屈有一半都是裝出來的,只是為了引起帝王憐惜的手段而已。可如今,江疏月是真的想哭了。
“皇上。”她幽幽喚了一句,百轉千回,帝王眸中卻毫無波瀾,如一灘死水,又如萬尺深淵。
江疏月只能還原事實,將顧影闌方才所做之事悉數告知。
當她再度抬眸時,卻見帝王眼尾微微勾起,竟是笑了。
“她還是這般幼稚。”陛下,說此話前,能把你嘴邊的笑意先收收不。
貴妃一見帝展顏,心中本泛喜。可誰料,他的下一句,直接讓她如墜地獄!
幼稚?恐怕帝王自己也不知道吧,當他念起顧影闌時,嘴邊的笑意有多溫柔。
而正是這份溫柔,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直刺入江疏月的心臟,鮮血淋漓。
難道……江疏月不敢相信自個兒心中的猜測。
她本以為,當初帝王立后時,棄她而選顧影闌,是因為對顧氏有所籌謀,可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是奔著顧影闌這個人而去的呢,無關身份。
不,這不可能!
江疏月強迫自己不去多想。
對,陛下一定只是利用顧影闌罷了,一定是!
“皇后頑劣,貴妃端莊持重,朕希望你能多多看顧一二。”此話一出,江疏月再也做不到自我欺騙了!
看顧一二?他把她江疏月當什么了,顧影闌的婢女么!
她不知道自己最終是如何走出御書房的,她立于天際最后一縷曦光之下,半張小臉溫婉動人,而另外陷落于陰影中的半張小臉,猙獰如魔。
“江氏的嫡女,可沒有給人做妾的理兒,月姐兒,可明白?”祖父的問詢猶言在耳。
她看向椒房殿的方向,喃喃道,“疏月明白,貴妃之位,只會是一個跳板……”
只要顧影闌死去。
我將踏著無數尸體,登上那至高鳳座,宮宸域,能與你并肩而立的女人,只有我,江疏月!——江疏月
此后三日,江疏月每天晨起,日日都前往椒房殿,教導皇后娘娘練琴,期間無論顧影闌用何種辦法,江疏月都不愿意離去,直至她彈滿兩個時辰為止!
顧影闌愛憐的撫了撫自個兒微腫的指尖,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她突然有些厭倦,便也懶得跟江疏月作對了,于是,第三日時,江疏月格外詫異,“娘娘今兒練琴時似乎格外自在。”
雖然吧,琴音尚生疏,但起碼指法都是正確的,而且也沒有發出什么古怪刺耳的弦聲了。
不知為何,江疏月竟有些感動。
但她一想起帝王昔日嘴角的笑意,心腸便硬了幾分。
“娘娘明日若能保持此番水準,定能博得陛下歡心!”
誰要討狗皇帝歡心啊!
不過呢,她確實給狗皇帝準備了一份大禮!
“貴妃回去休息吧,這幾日勞煩貴妃了!”顧影闌如今只想速速回榻睡個回籠覺,什么也不愿去想,夏天真是個令人散漫的季節呢,不過,她喜歡夏天。
“那臣妾先行告退。”江疏月離開前,深深的看了眼擺放于香案之上的焦尾琴,琴弦上似乎隱隱多了幾縷隱約的光澤……
翌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帝王踏著一地斜陽,入了椒房殿。
卻見原本放置焦尾琴的香案上,此時用支架豎了一架琵琶。
再轉眼,便見自內殿盛妝而來的少女,描眉黛,點絳唇,膚勝雪,紅衣艷。
帝王恍惚了一瞬。
“朕若未曾記錯的話,皇后今日不是要拂琴?如何臨時換了架琵琶,莫不是在戲耍朕不成?”帝王心心念念,惦記著美人撫琴一事,如今自是要問個清楚。
但他說此話時,并未直視顧影闌的面容,生怕一個心軟,就露了原形——他深深癡戀于她的容顏,自幼時那一眼起,至今念念不忘。
但,他怕她嘲笑他。
小皇后出生高貴,而他卑賤如塵。
他從泥潭中掙扎而起,禁錮住了天邊的明月,可他怕,明月只是水中倒影。
“皇上!”她今日嗓音格外嬌軟,撩人得緊,“臣妾辛苦修習數日琴藝,自然也想彈于皇上聽。”
她三步并兩步湊至他身旁,不懼他一身肅殺之氣,示意帝王折腰。
沒辦法,誰讓他太高了,顧大小姐要拼命踮腳才能勾到。
她嫌踮腳累,便只能委屈帝王折一折腰嘍。
宮宸域在她的眸光蠱惑之下,低下了高昂的頭顱,折彎了挺直的脊背。
顧大小姐趁機一躍,雙手勾住了帝王頸脖之時,雙腿一帶,環于帝王腰際,“皇上,臣妾愚鈍不堪,實在是習不來琴。”
她的小臉湊近帝王的鼻尖,桃花眸中一半調笑一半真誠,“臣妾琵琶彈得可好了,皇上不想聽聽么?”
“而且呀——”她輕輕咬了咬帝王挺直的鼻梁,“我只彈給你一個人聽。”
她說什么?
她只彈給他聽。
小妖精,居然敢勾他!
宮宸域知道顧影闌此時的態度是有些古怪的,但他還是沒禁得住這只小狐貍的誘惑。
帝王輕拍一下她的股間,噪音如燒灼一般,喉結滾動了一下,暗啞的緊,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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