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老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尚小美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了冰晶狀的散發著藍光的石頭。
泉老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猶疑的問:“這是什么?這不會是靈泉石吧?”
尚小美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猜測道:“應該是。”
“什么叫應該是?那它到底是不是?”泉老的老毛病又犯了,又開始嘮叨上了:“你自己的石頭,你還能不清楚嗎?這石頭你是從哪得來的,叫什么名……”
泉老正嘮叨個沒完呢,九牧突然眼神冰冷的睨了他一眼,立刻沒聲了。
“師父,我拿這石頭去試試吧。”九牧默認尚小美是發號施令的人,跑腿的事都是他去干。
得到尚小美的同意后,九牧接過靈泉石,將它放在木碗里,接著把木碗放在了榆樹靈泉下面。
靈泉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滴,因為他們太心急,所以等的過程中,也倍感焦灼。
好不容易積蓄了小半碗水,九牧小心翼翼的將木碗端到尚小美面前。同樣的,他還是先嘗了一口,再把木碗轉了個方向遞給尚小美。
他的舉動就像在試毒,搞得尚小美就像皇帝似的。
尚小美雖然覺得他太過小心了,但是看在他用心良苦的份上,她也沒說什么,反而有些感動。
這孩子,有些時候看著太挺順眼的。
尚小美接過木碗,喝了兩口里面的水,瞬間有種全身通透、福至心靈的感覺,跟剛才喝泉老的靈泉水的感覺一模一樣!
“就是這個!”尚小美驚喜的說道。
九牧也開心不已的說:“我們終于成了,師父的毒終于可以解了!”
尚小美突然一陣心虛,尷尬的嘿嘿笑了兩聲,沒有接九牧的話。
泉老聽到靈泉水恢復了,竟激動的噗通一聲跪下了,朝著遠處跪拜道:“父親!靈泉恢復了!我當了一輩子守泉人,終于見到靈泉了,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泉老的話莫名的讓人心酸,他在這空耗了一生,頂著守泉人的名頭,卻守著一道枯泉。不被人理解、尊重,連個伴都沒有。
活到現在,他比外人更加輕視自己守泉人的身份,不明白自己這一生守在這里,有什么意義。
因為尚小美他們讓靈泉恢復了,他也終于見到了自己傾盡一生守護的東西。這一刻,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為之付出的意義。
以后,他就是名副其實的泉老了。
因為靈泉水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積蓄滿一碗。
尚小美他們又等了足足半天,才接到大半碗靈泉水。
九牧讓她就地打坐修煉,將靈泉水里蘊含的遠古力量提煉出來,強健自己的身體。
尚小美卻將碗里的靈泉水,倒進泉老的小瓶子里:“泉老,這個還給你。”
泉老不知道尚小美這么講理,跟九牧的行事作風完全不一樣。
一時間感動的淚眼花花的,哽咽的握住尚小美的手:“謝謝……謝謝大……”
這才他還是沒能把話說完,手就被九牧打飛了,人也踉蹌著倒在了地上。
被一起打飛的還有他的小藥瓶,幸好他家祖傳的瓶子足夠結實,沒有被摔碎。
泉老被九牧打蒙了,此前雖然九牧總是兇他、瞪他,但是從未對他動過手。
他想不明白自己剛才做錯了什么。
知道九牧咬牙切齒的說:“把你的臟手拿開!”
他才明白九牧在氣什么。
“我、我只是想感謝大人,我、我這么大年紀了……”
“這么大年紀就能倚老賣老?”九牧咄咄逼人的瞪著泉老問。看他那架勢,如果不是礙于尚小美在場,他為了在尚小美面前維護自己的形象,很有可能會暴揍泉老一頓。
“九牧,你別嚇唬泉老,快把人扶起來。”尚小美并未覺得泉老對她有冒犯之處,畢竟是現代人,握手禮從小就會,長大后更是社交必備動作。
九牧表面上服從尚小美,背著尚小美看泉老的眼神,卻像要吃人一樣。
泉老嚇得瑟瑟發抖,在九牧的攙扶下,腿腳麻利的站了起來。
因為感覺跟九牧呆在一個空間太壓抑了,泉老很快便扯了一個謊,逃離了這里。
無嗣族的其他人,雖然知道靈泉水恢復了,都想來分一杯羹。但是看到九牧煞神一般的眼神后,又全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尚小美很早就說過,她體內的毒,需要凝結靈泉神力,洗髓伐骨。
她自己知道這是在扯謊,但是九牧卻早就當真了。
現在靈泉水恢復了,九牧每天都睜著眼睛守在榆樹靈泉前。實則困的不行,就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休息一會。
他一滴靈泉水都不想浪費,也不想給外人,全都要給尚小美留著。
每次接滿一木碗的靈泉水,他就將水端給尚小美,讓她提取水里蘊含的神秘力量。
尚小美專注修煉,他便樂此不疲的給尚小美接水。
尚小美不忍看他這么辛苦,讓他回去睡覺,她自己可以守著靈泉。
但是九牧卻不依:“我要是走了,無嗣族的人肯定會來要泉水,師父你如此心軟,泉水哪還有你的份?”
“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他們想要給他們一些也無妨。”尚小美想著,自己想精進內力,修煉術法,也不急于一時。靈泉水太多一時也吸收不了,適當分給其他人一些,也算是合理利用資源了。
但是九牧卻不是這么想的,他偏執的說:“靈泉水是師父你恢復的,靈泉石也是師父你的。泉水也該是師父你的,除非你不需要了,才能施舍給他們,現在他們想都別想。”
尚小美無語的抬頭看著他,這孩子,眼里好像只有她,只知道維護她。靈泉石分明是他給尚小美的,可是他卻不說是他的,只認定靈泉石是尚小美的。
“什么都是我的?全都要給我?是吧?”尚小美逗他。
沒想到九牧卻十分認真的點頭說道:“嗯,都是師父的,全都要給師父。”
他這樣都給尚小美整無語了,她可以理解九牧維護她,但是維護的這么沒底線,她確實有點難以接受。
“師父用不上也要給師父?”
“師父用不上可以扔了。”
沉默半晌,尚小美又試探性的問九牧:“九牧,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師父做錯了事,你會怎么做?”
尚小美會這么問,其實就是想看看,九牧是不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但是九牧的回答,比她預想的還要令她驚詫,他甚至沒有思考,毫不猶豫的搖頭道:“師父不會做錯事。”
“我……我也是人,是人就會犯錯。”尚小美都想扒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的腦袋瓜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
“師父不是人,是神明。”九牧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這下尚小美是徹底無語了。
想了又想,她實在不甘心的再次問道:“如果師父亂殺人,你也覺得師父沒錯?”
“那些人一定該殺。”九牧又篤定的回答道。
“行,你真行,”尚小美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跟他掰扯這個事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孩子三觀有問題,是非不分,缺乏同理心。
對自己認定的事,偏執的過了頭。
這可不行,她這會才意識到,自己對九牧的疏忽,不但讓他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實力,在自己面前陽奉陰違。還形成了極度自我的處世觀,他在意誰,不管對錯,他都要袒護那個人。相反,他不在意的人,他才不管別人的死活。
尚小美頭疼的想,沒想到教徒弟這么麻煩。這孩子怎么長著、長著,歪成這樣了?
九牧的問題,讓她格外重視,一邊吸收靈泉神力,修煉術法。一邊在心里告訴自己,以后一定要抽出時間,好好教導九牧。
靈泉水里,真的蘊含著很多上古神力。那些神力被尚小美吸收,功力進步神速,一日千里。
漸漸地,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輕盈,竟然也能像鬼卿他們似的,一下跳出幾米遠,好像在飛似的。
而且出手時,越來越有力,到了后面,她只是虛空一掌,就能擊碎遠處的花瓶。
這么煉下去,她相信,自己的功力一定能超越宴淇。
而且吸收過靈泉水,就算不吃不喝也不會感覺到餓。這樣尚小美就能心無旁騖的安心修煉。
當她在無嗣族閉關修煉了半個月后,她終于發現了靈泉石的另一個用處。
靈泉石不光能激發靈泉水的力量,還能將力量儲存起來,以便隨時使用。
摸索清楚靈泉石的妙用后,尚小美猜想,或許這靈泉石很早以前就是某位達能修煉的法器,用靈泉石吸收古泉中蘊含的力量。后來不知怎的,大能隕落,靈泉石被遺落在靈泉下,這才有了后來的靈泉水。
也就是說,尚小美他們根本不用刻意積蓄靈泉水,只要將靈泉石放在水里就行。靈泉水只要從靈泉石上流過,靈泉石就能吸收掉泉水里蘊含的遠古力量。
這樣以來,他們就不用一直守在靈泉前面了。
尚小美向九牧說明了這件事,九牧卻不放心的問她:“萬一有人偷走靈泉石怎么辦?”
尚小美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將靈泉接根水管,接到家里,將靈泉石放在家里就行。”
“家里?”九牧對這兩個字分外敏感,全然已經忘記他剛才問的是什么了。
這段時間,九牧為了能讓尚小美住的舒服,在無嗣族新的棲息地,選了一塊地勢平坦,旁邊有小河的地方,給她搭了一間房屋。
尚小美把那里稱之為‘家’,卻是九牧沒有想到的。
“嗯,這樣一來,我們不但可以好好在家休息,還不耽誤修煉。你也不用整天在這守著。”尚小美再次說道。
她話里的重點,是以后可以好好休息,不用整天守在靈泉邊。
但是九牧聽到的重點,卻是尚小美愿意給他一個家。
他這樣的腦回路,尚小美想破頭也不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九牧聽完她的話,瞬間開心的像個三歲孩子,蹦蹦跳跳的往家里走:“好,我們回家。”
按照尚小美說的,九牧很快就用水管,將靈泉接到了他們的房間里。
為了不浪費,靈泉從他們的房間經過,泉水里蘊含的力量被靈泉石吸收。剩下的泉水,尚小美又用水管放到了村里,供大家享用。
力量被靈泉石吸收過的泉水,同樣有醒腦明目的作用,老人小孩有個頭疼腦熱腹瀉肚脹,喝上幾口靈泉水就沒事了。
泉老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守泉人,每天守在泉水旁,按時按量的給大家分配泉水,得到了大家前所未有的尊重。
因為得了空,尚小美沒事的時候就會去無嗣族轉。
隨著對無嗣族的了解加深,尚小美發現的問題也就越來越多。
她發現無嗣族的那些所謂的‘圣手’,手里都有一種祖傳的藥。那種藥她偷偷取了一些,用系統分析成分,竟發現里面的成分,跟好幾個獸族的生子藥的成分很像。
也就是說,無嗣族手里能借生的藥,很有可能也是用神樹的果實提煉的。
所有獸人的命脈,似乎都由神樹擺布著。
這跟尚小美看過的一部科幻電影很像,某個未知的星球上,也有這樣一棵神樹,掌握著那個星球人類的命脈。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想辦法拯救神樹?
因為修煉的過程變得簡單了,尚小美時不時的就會抽空回根據地。
龍族和島國人近期一直在想辦法修復樹魔,宴淇身上的黑色脈絡,已經快蔓延到他的脖子了。
這讓尚小美憂心不已,連睡覺都無法安穩。
這天,她又在無嗣族修煉,累了便躺在九牧房間的床上打盹。
過了好一會,九牧端著他親手做的飯菜,來到床邊叫尚小美。
“師父,起來吃點東西再睡,我親手做的玉米饃饃,可好吃了。”
“師父……”
睡夢中,尚小美聽到有人叫自己。
她心里想著宴淇的病,不能的回應了一聲:“宴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