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喪失說話的能力,磕磕絆絆道:“你、你是我的夫君,但阿禾不是你的親生骨肉,你若想送走他,和我生個自己的孩子,我都聽你的,毫無怨言……”
屋中靜得窒息,能聽到燭火燃燒的細響,我的心懸在喉嚨間,他疲憊地閉眼,眉間隱忍,低嘆道:“我想極力給你幸福,就不會也不能做委屈你的事。”
我低著頭絞動衣角,“可我不想也不能委屈你啊。”
他無奈至極道:“你到如今還不明白么?我的悲歡喜樂不是由自己的意愿操控的,而是你的感受。”
心里如注蜜糖,絲絲暖流淌過,這就是他和那人最大的區別,他永遠無私為我,愛我勝過愛自己,而那人只顧自己的感受和原則,對待我,不過玩物而已。
我摟住他的脖頸,在他臉上狠狠嘬一口,貼著他的唇羞澀道:“我、我以后我要給你生一百個孩子。”
他疲倦微笑:“鬧夠了罷?再不睡覺天就亮了。”
窗邊夜色深邃,我也懶得回屋,就擠在他燒得火燙的炕上睡覺,他不再克己復禮,摟著我酣然安睡,我靜靜聽著細雪滴答敲窗,聽著暖爐滋滋燃燒……
世間安寧,我枕在他強健的手臂上,依偎在他懷中異常溫暖,鳳凰再要強,也是柔弱的女流,何況現在還有一只小鳳崽,大鵬鳥展開雙翼,庇護著我們。
我側目看旁邊熟睡的他,是我的知己,我的恩人,更是我的夫婿,此后還是阿禾的爹爹……我唇角上揚,擁有這么多愛與幸運,燦爛到讓我受寵若驚……
無數飄零的落花都有了歸宿,一滴歡喜的淚從眼角流出,溫熱的。這一覺醒來便是黃昏,華予還在熟睡,眼睫濃黑卷曲,鼻翼輕輕起伏,惹得我心癢癢。
指尖緩緩勾勒著他的五官,眉目細長,鼻峰高挺,紅唇輕薄,這樣溫和睡著的模樣,像一株文心蘭,他長得精致風雅,似畫中謫仙,不食人間煙火的韻味。
而那人妖嬈冶艷,簡直媚俗,活脫脫一妖孽。時至今日我才感悟,選夫婿要選旺妻命,省得早亡。
看著他鮮紅飽滿的唇瓣,我低頭咬了咬溫熱綿軟,這滋味太美妙,瞬間沖昏我的頭腦,我繼續吮吸品嘗,笨拙輾轉著他的鼻峰,一番又一番親密熱吻……
什么禮義廉恥,女德矜持都拋之腦后,我只顧貪歡縱情,迎上他驀然睜眼的對視,我訕笑著離開他的唇,他不似往常含蓄的微笑,而是意味不明的媚笑。
“夙兒……”他勾起唇角,臉上泛著桃花紅潮,青絲如溪流滑落枕畔,衣襟敞露著鎖骨,媚惑到極致。
我竟腦中轟然爆炸,勾去了三魂七魄,以餓狼撲食的姿態,吭哧咬住他的喉結,便是在那人面前,也不曾這么膽大放浪,主動索取,迫切喚醒他的情欲。
這種感覺就像沖破封印,一直以來被禁錮的情愛,我在燃燒我在沸騰,那股欲火要將我痛快焚盡,我燥熱難耐,恍若再次涅槃重生,身心都獲得自由。
華予很懵,任由我狂肆親吻,他的喘息漸漸濁重,頃刻間天地倒懸,他將我反壓在衾被上,埋在我頸間狂吻撕咬,熱情奔放,紫羅簾頂搖晃,眼花繚亂。
“原來你這么禽獸。”我將十指插進他的發中,時輕時重撩撥,我記得那人也很享受我這樣伺候。
他的鼻尖抵著我的鼻尖,汗珠細密,捧著我的臉,喘息溫熱灼重,難以自持道:“都是因你而起。”
他啄著我的眉心、鼻尖、嘴唇、下頜,像上癮一樣瘋狂,動作迅猛熱烈,本能地喚道:“夙兒……夙兒……”
帳中溫暖爛漫,如一方封閉的春境,我牢牢攀著他的脖頸,期待他進一步行動,將自己徹底交給他,他霍然加重力道,狠狠撕咬我的耳垂,似在發泄怒意。
我在他臂間瑟瑟發抖,躲避他的攻勢,卻換來更霸道的懲罰,他將我折騰如爛泥一樣,啃得我滿臉是傷,我仍抱著他欲哭無淚,偏開頭,委屈地抽噎著。
“以后不準為別的男人哭,也不準再想他……”
我紅著眼怯怯點頭,他又恢復溫柔眼神,輾轉著和我溫存相吻,似濃情綿醇的酒,我卻心有余悸,自從遭受太多磨難,至今還沒改掉容易受驚的性子。
誰能想到君子謙謙的華予君,床笫間還有這么兇煞的一面,比起那人也不遑多讓,似乎察覺到我的害怕,他捧著我的臉親吻鼻尖,“對不起,我太喜歡你了……”
接著寬衣解帶,他觸及傷口,疼得滿額大汗,臉色蒼白如霜,我幫他擦汗,他悻悻道:“我身上有傷。”
我只好饒過他,也怪我不顧情形地撩撥,回想自己熱情的邀寵,就臉頰滾燙,和他在一起總是情不自禁,竟然那樣膽大獻媚,我越想越羞恥,緩緩咬唇。
他將我摟在懷中,溫柔凝睇我,回味無窮:“夙兒這么熱情奔放,媚態翩然,真是讓我驚喜……”
我想著他的狂野侵犯,嗔道:“你也讓我意外。”
他用指梳著我的鬢發,像逗弄幼貓,“是夙兒太美太誘惑,我掃了興以后會補給你的,你的百子計劃不急于這一時,我們還有很長的日子可以慢慢來……”
這么孟浪的話,竟是出自他的口中,可我卻不覺得羞恥,迷戀他這一刻的親狎,我蹭在他身邊,手掌游弋在他的胸膛上,似未經雕琢的玉石,堅實雄勁。
他灼燙的鼻息落在我眉間,喘息危險壓抑著,我猝然受驚,舔著唇,戀戀不舍將手收回來,他逼近一些,捏著我的耳垂,慢悠悠道:“夙兒不要調皮哦。”
我將臉埋進衾被中,他竟將我揪出來,捧著我的臉欣賞,瞇著眼,陶醉道:“嬌羞如斯,別有風味。”
沒羞沒臊度過一日,我忘了還有個兒子,阿禾跑去拂玉那哭訴:“嗚嗚……娘親和華哥反鎖房門不理我。”
拂玉板著臉教訓我,身邊跟著抹淚的阿禾,“他還是年幼的孩子,你們就不知道避避嫌么?”
阿禾眼淚汪汪握著拳,義憤填膺:“你們要寶寶經過我同意了嗎?我不準!我才是你們唯一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