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司馴鳳攻略

第134章 偷襲報復

我好怕錯過他,仰望殘缺的弦月,這究竟是不是我的錯覺呢?還是幻覺呢?可是心的確是躁動得厲害。

我彷徨在雪地里,南封王宮戒備森嚴,他怎么能闖得進來呢?我抬袖抹淚,低低嗚咽,失望滅頂。

“夙兒……”似真似幻的呼喚傳來,我迅速環顧周圍,并沒有華予,鵝毛大雪飛舞,長廊的盡頭,燈籠搖晃,一簇簇紅梅迎風招搖,我朝那方向跌跌撞撞而去。

一步步走得異常緩慢,我害怕失望,兩心之間的距離在縮短,這些日的蝕骨相思,我都想告訴他。

六瓣雪花親吻我的眼睛,和滾燙的淚融化而下。

“阿姐!”迦蘭靳追出來喊我,衣襟凌亂鬢發飛揚。

我中魔般走向幽深的盡頭,突然遭受襲擊,整個人撞飛在雪地上,滾了三圈,睜開眼天地倒懸,一抹霓裳裙擺搖曳,光暈中,娘親俯瞰著我,滿眼怒火。

迦蘭靳趕緊將我抱進懷里,“岳母手下留情啊!”

“還是這么執迷不悟……”娘親顫抖指著我,似有千言萬語的責備,“就在這里給我跪!跪到天亮!”

我含著淚拼命搖頭,猛地掙脫迦蘭靳的懷抱,膝行到娘親面前,攥著她的裙擺,苦苦哀求:“娘親!我求求你放了我,你放我和華予遠走高飛……”

迦蘭靳將我拖回來,狠狠箍抱住我,眉宇隱忍著沉重的痛楚,顫抖著道:“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娘親冷冷瞥我一眼,決絕離開,步履卻踉蹌。

我目送她消失在視野里,淚珠啪嗒濺落,揪著衣襟絕望低吼,滿腔的悲憤無處發泄,我瘋瘋癲癲爬起來,對著月凄厲質問:“為什么!我只是想和夫君相守!”

回應我的只有悲壯的烈風,我眼前猝然昏黑,跌在迦蘭靳的懷抱里,他摟著我跪在雪地里,茫茫天地間竟無我的生路,風雪嘈嘈切切,回蕩他痛苦的低吼……

他的下頜貼在我冰冷的額頭上,是僅有的溫暖。

我靠在他胸膛上,攥緊他衣襟的狐絨,還是冷得牙齒咯咯打顫,我發出絞死般的哭聲,我清晰感覺到華予的氣息消失了,我們就此錯過,失去私奔的機會。

“你為什么總是這樣傷害自己,傷害我!”迦蘭靳將我抱得更緊更牢,他給我的感覺就像霸道的主君,將我囚禁在牢籠里,可我不想再做籠中鳥枯度一生。

真正的愛不該是放我自由么?華予愛我,傾力給我自由和幸福,而他們愛自己勝過愛我,鎖住我只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我恨透這種鐐銬,毫無尊嚴。

迦蘭靳抱著我陪跪一宿,這樣隆冬的雪夜,無論何時何地都一樣,數百年見證著,我每一次的狼狽。

就算有他為我抵擋風雪,拂曉之時,我還是凍得昏厥,三日三夜才蘇醒,從此我鬧起絕食,抗議那個像后母一樣狠心的娘親。

迦蘭靳強行給我灌食我都吐出來,眼睛哭得紅腫,像核桃一樣,睜都睜不開。

那夜我受了風寒,藥石無醫,這樣解脫人世也好,我拒絕吃藥,迦蘭靳愁得日夜不安,這夜他又端著粥碗求我進食,我昏睡著,聲嘶力竭呼喊著:“華予……”

他終于難以承受,飛快逃離這里,很快有人慢悠悠進來,腳步聲很熟悉,我迷糊中冒出強烈的直覺!是華予來救我了!我痛苦地呻吟,卻醒不過來。

他的手指如春風化雨,拂過我鬢邊的濕發,這溫柔的逗留,如賜靈芝參湯,我渾身激靈,舒服許多。

“華予……華予……”我虛弱呼喚,他將我小心翼翼抱在懷里,我枕在他臂間流淚,眼睛卻總是睜不開。

瓷勺攪拌著米粥,叮咚作響,我聽著很安心。

他的懷抱寬厚而溫暖,我感到靈魂在一寸寸解凍,惟愿此刻天長地久,但就算現在死去也滿足無憾了。

噴香的熱粥送到我嘴邊,我本能地張口吞食,他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我覺得特別奇怪,好怕這只是蜃夢泡影,怕他再度離開,我故意吞得很慢很慢。

滾燙的淚滑落,他伸手為我擦拭,這熟悉的片段,如碎片重新匯聚,拼湊往昔,每一口熱粥都緩慢,仿佛要耗盡一生的光陰,我鼻腔酸澀,淚越流越多。

他耐心喂我吃完,又默默抱我許久,我盼他說話,可他就像啞巴,但這樣靜靜的陪伴,也很暖心。

我好希望這場綺麗的癡夢,就這樣延續千年萬年,春和景明,永無冬季,雪花洋洋灑飄落軒窗,琴瑟前有我中意一生的溫柔郎君,我睡得安穩,不怕孤獨。

門口有腳步接近,他很快將我安頓好,掖好被角,臨走前在我唇上輕輕一吻,他的淚水滴進我唇縫,淡淡的清咸,我滿腔苦澀,呻吟道:“華予……別走……”

他一聽,驟然決絕離去,我急忙要攥住他的衣袖,滑涼的衣料從指縫流去,我絕望地大哭,劇烈咳嗽。

“華予……華予……別丟下我……帶我一起走……”

門吱呀一開,接著是迦蘭靳的驚呼,我聽到砰的一聲巨響,侍從倉惶呼救:“不好了!姑爺被人打傷了!”

當晚我渾渾噩噩醒來,迦蘭靳趴在我枕邊,容色蒼白如霜,一副羸弱欲死的模樣,我伸手撫摸他的臉龐,他半死不活抬眼看我,我戳戳他道:“你怎么了?”

他鼻音很重,咕噥道:“那歹人想偷走你,正好被我撞見,我沒有防備,被他重傷,吐了好多血……”

我給他順順氣鼓鼓的胸膛,他霍然將我緊抱入懷,跟誰較勁似的,皺著眉,惡狠狠道:“待你傷好之后,要好好補償我!我要三年抱倆,五年抱仨……”

“冷靜冷靜,別一言不合就生孩子。”我倉皇失措。

他眼瞳如碧綠磷火,熊熊燃燒,唇緊緊抿著。

我想起多日沒喂的小吱吱,屋里屋外找了兩三遍,滿宮的侍從侍女跪了一地,戰戰兢兢,勸我不要動怒,我捂住暈眩的頭,“罷了,不怪你們,都起來罷。”

它一定是離家出走了,或者……我質問迦蘭靳。

他沒好氣道:“最近都沒看到,想必被貓吃了罷,你這樣看著我干嘛?我有必要對付一只老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