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司馴鳳攻略

第144章 強拆姻緣

“夙兒!”華予猝然出現面前,我緩緩仰起淚容。

他目光酷寒轄住我們,我霎時渾身血液逆流,哭哭啼啼說不出,華予將我搶出來,護在背后,握著我的手堪比鐐銬,慍怒道:“夙兒已為我妻,勞煩自重!”

悲風中,主君眉間隱忍,長發拂過憔悴的臉。

一路上我低著頭,只敢悄悄偷瞟,他始終背對我,步伐疾如雷電,暗涌危機,今夜注定一場腥風血雨。

他粗暴地踢開房門,拎著我直奔床榻,將我壓倒,激烈地吻我脖頸,我緊攥著他的衣襟,聽他喘息如狼,不知為何心里蒼白悲涼,我又傷了他的心。

深夜萬籟俱靜,我帶著哭腔呻吟:“我錯了……”

他將我折騰得半死不活,質問道:“你哪錯了?”

我老實交代前因后果,他半信半疑放開我,我立刻捂著脖子背對著他,抬袖抹著眼淚,委屈地抽噎。

他冷哼道:“是我太縱容你,你才不讓我省心。”

說著來撥拉我,我抱著臂紋絲不動,他就咯吱我,我笑著掙扎,手舞足蹈,“不敢了,不敢了……”

他敲我額頭,低笑著:“明日回家再狠狠罰你。”

很快就能跟阿禾團聚,我喜上眉梢,很快想起某事又消沉,華予看穿我的心思:“我已經和拂玉斷交了。”

但我并無釋然,反而更沉重,她當年將我的的行蹤透露給白清偃,一念之差,無論是出于嫉妒還是什么,我都不能原諒她,其實我不能原諒的是人性的卑劣。

華予收攏手臂抱緊我,給我更牢靠的安全感,我恍惚問他:“你和我娘親究竟有什么過節?”

他言辭閃爍:“陳年秘辛,說了只會惹你郁悶。”

我將臉埋進他懷中,緩緩閉眼,無知是一種幸福,我很早就參透這道理,真相往往鮮血淋漓,諱莫如深的秘密更是慘烈,我不想清醒承受,寧可糊涂幸福。

明明是春分時節,白府卻奇跡地入秋,楓葉已紅,秋總是多離愁,對我而言既是別離也是團聚,我們的未來再無交集,這是最好的結局,最美麗的結局。

黎明之際,忽來一場梧桐雨,落葉簌簌,似誰的幽咽泣音,我恍惚想起百年前,在白府早春的一場舊夢,我枕在他膝頭,他悠閑翻一卷經綸,白蝶翩躚。

惆悵像蠶絲,越扯越多,越扯越長,一幕幕片段,溫暖如金色的陽光,鴻雁悲鳴,我的枕畔又濕透……

華予在晨曦中整理行囊,我竟莫名恍惚,等他牽著我離開白府時,我回望金漆紫檀的匾額,掙脫他的手,直奔內院靈榭亭而去,自己也驚詫這失控的沖動。

不是想當面辭別,而是我的行囊中少了一物。

他果然獨坐亭中酗酒,荼白衣擺垂曳風中,陽光如金染在他靜謐的額間,他的側臉鍍上淺淺的暖黃絨毛,這顏色似故年蒙塵的經綸,一眼便戳我心底柔軟。

“怎么了?”他抬起幽柔的眼,語調也一如往昔。

我緊張得語無倫次:“你有沒有見過一只靈鼠?”

我向他比劃大小,他認真瞧著,眼神卻失魂落魄,湖畔樹景凝如畫,他眉間愁思,呢喃道:“沒見過。”

我恍惚明白了什么,轉身就跑,蕭瑟的風呼嘯著,竟似不問歸期的送別曲詠,我簌簌掉淚,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血淋淋剖開,比我想象中還痛千倍萬倍!

漫天的紅楓,如一場血淚之雨,又如織錦的嫁裙,我撲通跪在一地落葉中,原來……原來他就是……

華予撐著傘來到我面前,我緊緊捂嘴,害怕一撒手就痛哭,種種端倪,我早該想到的……我以為他薄情,其實他對我的愛意深沉而厚重,超乎我的想象。

“夙兒,知道太多反而痛苦。”華予露出悲憫眼神,傘面映著深深淺淺的葉影,朔風吹動他的衣擺。

我攥著輾落成泥的楓葉,忍著心中一陣陣的劇痛,憋淚比痛哭還煎熬百倍,我還是努力將淚一點點憋下,徹底和他斬斷,相當于生死隔丘,永生不復相見。

烈紅的衣影、幽柔的笑靨、霸道的言語……若是從未得到又哪來失去的痛苦,像阿禾從沒見過親生父親,他永遠不知擁有親父的感覺,自然沒有落寞憂傷……

而我可還有所向披靡的勇氣,再戰勝一回心魔?

轉眼間離開白府,已經將近一個月,我們的日子回到正軌,卻在回風陵島的途中生變,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是我和華予,命中的詛咒。

那日清晨,我獨留客棧,華予外出給我買我最愛吃的叉燒包,不過短短半個時辰,我就被人擄走了。

二十八魈魎軍沖進客棧,周圍客人抱頭鼠竄,我沒有看見他,等我重傷醒來,就在這四壁刑具的密室里,項頸戴著枷鎖,手足捆著鐐銬,鐵鏈拖曳一地。

門口光暈中,他一襲紅袍而來,似旭日高升。

我拖著鐵鏈暴怒掙扎,像遍體鱗傷的馴獸,狼狽又可笑,他蹲在我面前,眼中噙著淚輕喚:“阿夙……”

“你當我是你豢養的家畜?”我目眥欲裂瞪他,此刻的恥辱,激出我滿心的殺機,恨得牙根都癢癢。

他顫巍巍伸手,靠近我的臉,卻在中途收回,深深凝睇著我,滿面凄慘苦笑:“我只要你還是我的……”

哈哈哈……我是該喜該悲呢,這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人將我囚在這里,剝奪我的尊嚴,明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貪欲,還理所應當濫用愛的名義,當真自私!

我逼視他的眼,悲怒交織道:“古往今來,你白清偃真是自私到千古一絕,是我倒霉遇上你……”

他露出受傷的眼神,我只覺滿心的痛快,只怕不夠狠不夠痛,繼續咆哮:“你為何還活著?為何不去死!還留在人世糾纏我荼毒我,白清偃你這王八……”

一瞬間,似猝不及防的利器插進我的心,太快太狠來不及流血,我中斷呼吸,看著他委屈地淚崩,像是遭雨坍塌的泥像,本就蛀得空空的,隨風搖搖欲墜。

不知究竟是哪句話太狠,讓他哭得這副慘狀。

他臉色蒼白如紙,輕輕閃避,似有千言萬語也悄然避開,我竟懷疑他命不久矣,心里砸過千斤重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