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司馴鳳攻略

阿夙篇1 欲望之夢

“這秘術能反映她內心的真實欲望,在這夢境里,你見到的都是假的,醒來可別為這事跟她吵架……”

我迷迷糊糊醒來,睜開眼縫偷瞄帳外,主君和他的師兄在策劃什么,這人是梵娑海的神司長策君,當年我就是被他擒住,送給主君當生辰賀禮。

說到底他還是我們的媒人,但他平時都長年閉關,今日怎么千里迢迢來了?

鴛鴦帳中還殘留一縷暖情香,是主君昨夜點來助興的玩意,回想昨夜的殊死搏斗,我還心有余悸,臉頰的淚痕都緊繃繃的,我想爬起來,可腰背酸痛。

主君冷笑道:“我當然很想饒她的,不過倘若她在夢境里和華予相親相愛,可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恍若五雷轟頂!什么厲害的妖術能揭露我的欲望?我來不及辨別真假,趕緊爬起來躲進床底,剛邁出鮫紗帳沿,他眼風如刀剜來,“哦喲,還能動彈啊。”

長策君玩味看著我,“師弟,你這嬌妻倒是耳尖。”

“主君,你就這么不信任我么?”我淚眼汪汪。

他翩然而來,將我捉進帳中,“阿夙乖,聽話。”

接著一拳把我打暈了,一幕幕往事如走馬燈輪轉,時序混亂,黑白世界里閃現一縷光,我漸漸恍惚。

南封境早春三月,清風徐徐,桃花飄落在我窗前,靈鵲蹦蹦跳跳,啄食米谷,我隨手接花簪在鬢邊,對鏡自賞,呵呵傻笑:“我怎么長得如此閉月羞花……”

“上仙!上仙!”文慶滿頭大汗,揣著拂塵跑來。

我不高興地倒扣銅鏡,好端端的來打擾我,他骨碌碌撲跪在我面前,擦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道:“大夫人帶著一幫侍從去流音閣了!”

我風風火火直奔流音閣,文慶緊跟而上,妒夫不削上房揭瓦!這才消停幾日,又去找華予的麻煩!

我殺到流音閣門口,聽到里面瓷瓶嘩啦破碎。

“你這賤人,鎮日彈奏這些靡靡之音勾引阿夙!”

“大夫人息怒啊,這琴可是上仙賜給我們夫人的,你若砸壞了難免上仙動怒,萬萬三思啊——”

我剛邁過門檻,一把紫檀桐琴摔碎在我腳邊,木屑四濺,二十四根琴弦齊斷!我可是我高價定做的啊!

室內鴉雀無聲,滿地狼藉,桌椅柜臺翻覆,玉盆金器都碎成渣渣,這場面像被土匪打劫過一樣,華予躲在角落里,滿臉悲憤委屈,主君眼睛猩紅站在中間。

侍從默默放下手中的家具,阻攔的侍女梨花帶雨,什么狀況一目了然,我沖到白清偃面前,剛想狠狠扇他一巴掌,他眉頭一皺,居高臨下怒瞪我。

我默默放下手掌,大罵道:“你又發什么神經?”

他橫華予一眼,很不客氣冷笑道:“你消息很靈通嘛,這么快就來英雄救美了?還是你們心有靈犀?”

我懶得搭理他,先去看看華予有沒有受傷,旁邊的小妾迦蘭靳也巴望著我,我才發現他竟然也在,一猜就知道不是來勸架的,是來湊熱鬧觀虎斗的。

“還請上仙為我們夫人做主!”菱歌鼓著腮幫,氣勢洶洶跪在我面前告狀:“大夫人一來就砸屋子,還罵我們夫人是妖孽,濫用奇技淫巧,媚惑上仙……”

我望向門口的桐琴碎片,殘陽如血,看上去十分辛酸,我指著他鼻子罵道:“拿這啞巴東西撒什么氣!”

他理直氣壯道:“華氏光天化日,彈奏靡靡之音,我作為正室不該管轄他,以正風紀嗎?”

我氣極反笑:“明明是風月之曲,是否你心術不正才聽出琴聲妖媚!”

華予惆悵道:“是我琴技不精,辱沒大夫人清聽,夙兒不要為了我和大夫人傷了和氣。”

瞧瞧華予以德報怨多賢淑,再看看那犢子,無理取鬧簡直惡毒,我摸摸華予的手以示安撫,主君都快氣爆炸了,譏諷道:“你倒是人前人后兩副做派!”

我懶得跟他廢話,冷哼道:“鎮日吵吵有意思么?能不能像阿靳一樣消停些,從今日起你再涉足流音閣,我就罰你關禁閉,再滋事我就休了你,回去思過罷!”

他難以置信瞪著我,鼓起腮幫甩袖離開,持著棍棒的侍從匆匆跟上,侍女們開始收拾廢墟,迦蘭靳假模假樣寬慰道:“二夫人別跟他計較,他就是有病。”

臨走前還回首望我,含情脈脈,欲語還休。

小妖精勾引我,我頓時頭皮都酥麻了,露出壞笑,華予不輕不重咳嗽一聲,我這才收斂饞樣,拍拍華予的肩膀道:“你受驚了好好休息,為妻有空再來看你。”

說完我回到自己的寢殿休息,文慶端上西湖龍井給我解渴,我噠噠敲著桌面,“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他欲言又止道:“老奴以為是大夫人滋事,但二夫人也不安分,上仙您也太那個……今日的爭風吃醋您也有責任,畢竟您平時都雨露不均,有失偏頗……”

我捏著額角,郁悶道:“他都是正室之尊了,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和兩位妾室明里暗里地斗……”

文慶給我添茶,“大夫人雖是正室,但您的寵愛都給了屈居于他的妾室們,他難免心里不痛快,您也要適當關懷他,這樣才能遏制爭寵風氣。”

他曾是我最寵愛的男人,也是我第一個男人,后來華予和迦蘭靳入府,他越來越狹隘,越來越不可愛,我才慢慢冷落他的。

當夜明月高懸,文慶端來簽筒請我抽選侍寢之人,我連抽三次都是“清偃”,我將所有簽子倒出來,居然全是他的名字,我又氣又好笑,斜視文慶。

他憋紅了臉,小心翼翼道:“都是大夫人威脅老奴這么做的,如果上仙想要二夫人侍寢,老奴即刻……”

我揮揮手道:“罷了,要是還不召幸他,恐怕他又要耍醋瘋,明日去找華予的麻煩,去抬他罷。”

文慶樂顛顛收拾簽筒,我心不在焉翻閱書籍,我已經三個月沒召幸他了,從前每回召幸他,我都經歷一場生死劫難,都是他太兇猛,我才貪戀華予溫柔。

茜紅燭影輕輕搖晃,竟似他張牙舞爪的模樣,我趕緊叫住文慶,他回頭望我,“上仙還有什么吩咐?”

我承認我慫了,嘀咕道:“還是去抬三夫人罷。”

回想阿靳那欲語還休的媚眼,我就心馳蕩漾,他就像溫馴版的主君,任我怎么折騰都毫無怨言,我喜滋滋提筆蘸墨,一氣呵成在彤史上寫下“阿靳”二字。

文慶行動很快,我墨跡還沒干,他就弓著腰催促侍從將迦蘭靳抬進來,我假裝清心寡欲瞟床上一眼,抬手揮退他們,迦蘭靳像誘人的粽子放在我帳內。

我看見門吱呀關上,慢悠悠走向芙蓉帳,都能感到他的蠢蠢欲動,一重重錦被包裹,他的青絲宛若溪流蜿蜒枕畔,我坐在他旁邊,撫摸他滑嫩的小臉。

他眨著狡黠的狐眼,似躍動的磷火,頃刻點燃我的欲望,他曖昧道:“阿夙~今夜怎么想起人家了?”

我低下頭親親他的額頭,“忘不了你這小尤物。”

他羞澀地垂眼,臉蛋紅彤彤的,我正要剝開他的被子干壞事,門口轟隆一聲,文慶幾乎是滾著進來,拂塵都掉在地上了,急嚷道:“上仙不好了~”

是藏嬌閣的消息,主君半夜腹痛,郎中已經在趕去的路上了,我趕緊穿好靴子飛奔而去,迦蘭靳露出一雙狐眼巴望著我,委屈道:“你可得早點回來啊~”

藏嬌閣亂作一團,我撲到主君床前,阿禾奶聲奶氣哭喊爹爹,主君臉色煞白滿頭是汗,我緊握著他的手,含淚怒罵侍女:“你們是怎么伺候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