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趙若飛傳來的信,又得了一壇太宗賞賜的美酒,宋桐回去后還興奮異常,一夜沒睡,把所有的章程都列出來,然后又一一補充細節。
太宗也幾乎沒睡,他把趙若飛的信放在龍榻上,用手摸著,似乎是擔心沒看住,它們就沒有了。
“殿下不是去江寧府了嗎?怎么會從揚州府發來信函呢?”王大河不解地問道。
“他在兩折路肯定沒錯的,但是在哪一府就不好說了。他剛到江寧府就甩掉了禁軍,只帶了自己的那些隨身侍衛溜了,想來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蹤跡。”太宗搖頭苦笑。
“明王殿下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一慣的風格呀?”王大河笑道。
“可不是,這個臭小子,居然連朕也瞞著。”太宗從床榻上坐起來,去旁邊的柜子中拿出一件趙若飛小時候玩的木劍來細看。
“陛下,已經三更天了,還是早點歇下吧!”王大河見太宗還是不想睡,不得不出聲勸告。
“好,睡,明天還有大事要辦呢。”
第二天早朝,宋桐率先出列,把自己寫好的折子呈交給太宗。太宗當場就準了折子,連發幾條任命,其他大臣才驚覺發生了大事。
任命幾乎都是和工部息息相關,工部尚書最忍不住,跪在地上,祈求太宗告知原因。
“宋卿,你告訴眾卿吧!”太宗微笑著吩咐一聲。
巴不得把好消息告訴大家的宋桐,自是喜形繪色地把事情的前應后果都說了一遍。
于是,朝堂上一片興奮驚喜之聲,接著太宗就收獲了不少朝臣們的歌功頌德。
太宗今天很高興,尤其是看著龍案下面色潮紅的群臣,其激動的心情和他登上大位之日也相差無幾。
“傳令,授予匿名公子大學生銜,品秩、俸祿、章服為正二品,著禮部盡管趕制出官服、官印等一應之物,交由明王趙若飛轉交予其。
另賜金、玉如意各兩柄,東珠一斛,霞光錦十匹,黃金萬兩,白銀十萬兩,頂級端硯十方,澄心堂紙、冷金箋、凝霜紙各一百刀……”
太宗一口氣報出的賞賜足有近百種,下面執筆的記錄官飛快地記錄著,官員們沒有一個覺得禮物太過豐厚,都認為再多的禮物也不能抵消謝漫洛做出的貢獻。
謝漫洛并不知道在朝堂上所發生的事,昨晚回到城里已經很晚,也沒有交代什么,就直接洗漱歇下了。
早飯過后,想起要帶趙若飛等人去劇院看戲,就招來黑子,想讓他先不要賣票,卻得知天亮時就已經開始賣了,這會都應該賣出一半的票了。
“今天排的是那幾場?”謝漫洛問答。
“是白娘子的第二、第三、第四場。”黑子回答道。
“已經賣出去的票款全部退還給大家,我請大家免費看,你就和他們說是因為我們調整場次做出的補償。這幾天劇院的表演的都由我來安排,今天從《紅樓夢》第一場開始,你去出通告,若是別人愿意看,要買票的也由著他們。”
黑子恭敬地應聲退下,謝漫洛則招呼著趙若飛等人往饕餮樓而去。
謝漫洛給謝忠和肖大買了個院子,還買了兩個下人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
他們曾經住過的房間,早已經重新打掃干凈,空著了。
暗五猜到謝漫洛會帶趙若飛去那邊,把幾個房間又重新布置了一番。
特別是謝漫洛專用的大房間,不但多了幾盤綠植,還放了一束新折下的梅花,發出淡淡的幽香。
盡管剛吃完早飯不久,謝漫洛還是吩咐下去,讓酒樓里的廚子撿拿手的菜式送上來。
等候上菜的時候,謝漫洛就把《紅樓夢》的故事大致說了一遍,好讓他有個基本了解。
“漫洛,你怎么會想出來寫這個故事的?”趙若飛驚奇地問道。
要說是自己抄襲過來的,趙若飛必定會沒完沒了地追問,想了想后,就說:“小時候,我總是一個人,沒有伴,總想著要是有一大堆的女孩子一起玩該多好,可全都是女孩又不太像樣,然后就慢慢想出這個故事的大概。開了劇院后,需要戲本子,就拿以前想過的事情寫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
“都說女孩子喜歡幻想,我也不例外,只要空下來,腦子里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東西。即使是像現在這樣,穿著男裝也不能避免。”謝漫洛笑道。
“你是非常特別的人,就是幻想,也和別人不一樣。別的女孩幻想的是吃什么好吃的,穿什么好看的衣服,戴什么好看的首飾,抑或是將來遇到是什么樣的如意郎君。只有你,舉手投足間,都流淌著才藻艷逸、銜華佩實。”趙若飛真誠地稱贊道。
“原來我在你眼里竟是這么的厲害,我太高興了。”謝漫洛笑道。不久后,一臉肅容地說道:“我是個很普通的人,才華橫溢什么的,都是向老天借來的。真正說起來,我不過是寄居在這個世界的孤兒而已,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徹底歸于天道。”
兩世為人,謝漫洛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多特別,只不過恰好占的一份先機而已。而這份先機,卻還是以一個孤魂流落到這個陌生時空為代價的。
看到演紅樓夢的演員出現在劇院,謝漫洛突然覺得自己和寄人籬下的林黛玉很像,活的戰戰兢兢,也活的傷感不已。
由此,她又想到了《葬花吟》歌,而且忍不住吟誦起來:
花榭花飛飛滿天,紅綃香斷有誰憐
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
獨把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
愿儂此日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杯凈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趙若飛聽完謝漫洛的自言自語,深切感受到她內心的焦慮不安和對生活的迷茫。一時之間,心疼無比,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好深深地看著她,想要用眼神給她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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