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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福宮一下子來了九個當朝要員,錢昊臉頰直抽抽。
這一個年多來,趙若飛把手上的事情都交代出去,每日有人來承福宮找趙若飛,哪怕是趙若飛不在,大家也是輪流來打聽他何時回來。
錢昊只要在這邊,每日都要被詢問數遍,或者是來人有各種事情需要他幫忙轉達給明王。
剛開始他還耐心細致地解說一遍才推辭,后來就當成是公式化的對話了。
如今倒好,趙若飛剛剛出去露了個面,所有重臣都一起找上門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難道他們不知道就是因為大家太過倚重明王,陛下才覺得自己沒有存在感,才懷疑猜忌多多的嗎?
錢昊不知道的是,這次卻是太宗巴不得大家都來找趙若飛,好勸說他。
“宋相……各位大人,不知道你們前來是所為何事?”錢昊盡管私底下嘀咕,卻不敢絲毫怠慢宰相宋桐帶頭的一眾當朝最有權勢的大員。
“明王殿下可在宮中?我們是為了安寧公主之事前來。”宋桐微笑著回答道。
錢昊不但是趙若飛的助手,還是憑著軍功實打實得封為將軍之人,文武全才的年輕人,誰都會高看一眼。
“在倒是在,就是他剛剛吩咐說不許人打擾。”錢昊有些糾結地說道,“各位大人稍待,我這就去通報一聲。”
吩咐承福宮中的內侍給宋桐等人上好茶后,錢昊就來到趙若飛的小書房告知他眾人到訪。“你把他們帶到大殿去,我稍后就來。”趙若飛聽了,反應平淡的很,吩咐了一聲,繼續寫手里的信函。
“好。”錢昊欲言又止,略微遲疑一點后還是出去了。
他覺得趙若飛這次從遼地回來后就很不一樣,只是因為各種事情不斷,他還沒找到時間,好好與好友趙若飛談談。
錢昊并沒有參與到趙若飛和宋桐等人的談話中去,可是因為心里惦記著這件事,也無多少心思做事,后來索性就來到偏殿等候,想要等大家散后,第一時間詢問情況。
茶續了幾遍,一個多時辰后,宋桐等人才走出大殿。
趙若飛并沒有送大家出來,宋桐他們的臉上也看不出喜怒。
能做到這個等級的官員,都是修煉到位的老狐貍,幾乎都能夠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地步,想要通過他們的神色來判斷出什么來,很難。
錢昊恭敬地把大家送出承福宮,就趕緊回來,得知趙若飛已經去了大書房,便走了進去。
“小廚房這次做的點心還不錯,子玉,來嘗嘗。”趙若飛坐在辦公用的大長案前,正捏著塊咬了一口的點心,看見錢昊進來,朝他招手道。
錢昊依言上前,拿起一塊雪白的愛心形點心,塞入口中。“確實很好吃,送我一些,我帶回去給兩個小家伙嘗嘗。”
“好。新請的廚子做的,這種口味,洛兒應該也會喜歡吃。”趙若飛笑道。
“可是妹妹……”錢昊的話都到嘴邊了,卻又改了個話題:“宋相他們因為安寧公主過來,可是因為明日冊封大典的事?”
“不是。明日給安寧公主加封為安寧長公主的事,父皇和朝臣們已經定下,不需要更改什么,我們只要準時出席就好。宋桐他們過來,是聽說安寧公主想在冊封禮后離開,所以他們來勸我向安寧公主求親,把她挽留下來。”趙若飛說道。
“你答應了?”錢昊緊張地問道。
“暫時沒有答應,但也給了他們一點希望,他們應該還會來勸說,你做好準備。他們要是請你幫忙勸我,你就答應他們。”趙若飛微笑道。
“你不是說你和妹妹在遼地已經私下定親了嗎?你難道要變卦?如果你不是和妹妹有情,我也非常贊成安寧公主為明王妃,可是……你居然還欲擒故縱,你對的起我妹妹嗎?”錢昊生氣地說道。
“是,妹妹成了遼地的圣女,當然不可能回來和你成親,但是你就不應該和我妹妹私下定親,她要是知道你另外娶妻,該有多傷心呀!難怪你這次回來,什么都不和我說,原來是早有別的打算。”
“子玉,好好坐下。”趙若飛拽了一下面紅耳赤的錢昊,等他坐下后,才在他耳邊低聲道:“安寧就是你妹妹。”
“什么?”剛剛坐下的錢昊,立刻又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趙若飛,見趙若飛點頭,才肯定自己剛剛沒有聽錯。
“這個事不要告訴別人,包括錢大將軍和你夫人,免得泄露了洛兒的身份。”
“妹妹為什么要用個假身份回來?”錢昊疑惑地問道。
“她的這個身份千真萬確,洛兒的母親確實是護國大長公主,她也是明宗的唯一血脈后人。洛兒也是在去年憑著護國大長公主的遺物,才知道這個身份的。”趙若飛解釋道。
趙若飛看了看書房門口,臉色陰沉向錢昊低語:“她用這個身份回來和我成親,也是不得已。我和遼帝簽訂和平契約的時候,他們給我提供了一個消息,父皇給他自己的心腹親軍下了密令,讓他們找到洛兒后,就地格殺。”
“怎么能這樣?”錢昊聞言,臉色大變。“遼國那邊會不會給了你假消息?我們這邊都沒有得到消息。”
“遼的奸細都打入父皇的親軍中了,如今還是個虞侯,為了表達誠意,遼太后把他移交給了我。我回來后,親自找他確認過了,父皇確實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我們這邊沒有收到消息,是因為接收到這個消息的人并沒有匯報上來,我們被瞞住了。”趙若飛臉色非常難看地說道。
“我這段時間故意避開你,就是想要查出我們這邊的叛徒。要不然,將來的麻煩不小。我試探了包括蔡仲和鐘子明在內的所有人,終于有了些線索,接下來就要靠你了。”趙若飛繼續說道。
“誰?”錢昊氣憤地問道。
趙若飛苦笑著伸出幾根手指,“想不到吧?”
“他?怎么可能?”錢昊的再次吃驚地問道,他覺得自己今天就是被各種意外消息轟炸的。
“你這邊安排一下,確鑿無誤后就動手,撬開他的嘴,看看他還發展了幾個人為他服務。”趙若飛語氣中充滿了殺伐之氣,顯然也是憤怒至極。
“放心,若真的是他,我絕不會手軟。”錢昊點頭說道,心情極為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