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刷手上臺,給鄭仁配臺。
胡艷徽開始緊張進來,已經調試好的谷歌眼鏡,再次調試一遍,確認無誤后給鄭仁戴上。
信號傳輸進來,杏林園手術直播再一次開始。
胡艷徽小心謹慎的做著維護,避免任何一次意外。不過這種活,對于她來講,只是小事兒。
一邊和謝伊人聊著天,一邊看護著直播也就夠了。
朱良辰抱著膀站在操作臺前,他沒有搭理周主任,就當他是空氣,根本不存在。
現在要回憶剛剛的那臺手術,找到自己手術過程中的問題,然后加以改正。
他遏制住內心深處的激動,畢竟TIPS手術順利完成,足足比以前快了一倍的時間,這無論如何都是一次巨大的進步。
自己已經掌握了新TIPS手術的所有技巧,剩下的只是唯手熟爾,朱良辰是這么想的。
第三個患者的片子,朱良辰早就研究了很多遍。
穿刺點的位置,該怎么做手術,穿刺套件下進去的手法,已經爛熟于心。
只是……
鄭老板的手法太快了,也不是快,而是穩、準,所有操作,一次就成,絕對沒有任何猶豫遲緩的地兒。
看這種手術,真的就是一種享受啊,朱良辰心里想到。
雖然眼睛里看的是鄭仁在手術,但他腦海里出現的卻是不久之后,自己的TIPS手術也能達到這種水平。
其實,也并不難么,只是鄭仁運氣好,搶先一步發現了診斷的方法而已。
15分鐘,手術結束,患者送下去后,教授走了出來。
沒有任何交流,對于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而言,現在的TIPS手術,已經成為了很成熟的手術方式,只要做就是了。
“富貴兒啊,你們那的手術,什么時候能開展?”蘇云忽然問到。
“很快,估計到時候咱們要飛到我老家那旮沓去。”教授眼睛發光,有一種衣錦還鄉的興奮,“然后……”
剛說到這里,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看了一眼,臉色為之一肅,拿起手機走了出去。
蘇云很熟悉教授的行為舉止,猜一猜也知道是誰了。
過了五分鐘,教授才面帶興奮的走了回來。
“富貴兒,梅哈爾博士怎么說?”蘇云直接問到。
周主任站在一邊,眼睛看著鄭仁和朱良辰做手術的影像,耳朵卻豎了起來。
“梅哈爾博士說,近期要來中國。現在他病情穩定,正準備再做一次全身的體檢,然后就可以啟程了。”教授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臉漲的通紅,說到。
“嗯。”蘇云點點頭,一切都很順利,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樣。
這一切,取決于鄭仁能做別人做不了的手術。沒有核心技術作為基石,是不可能的。
什么是核心技術?鄭老板能做、會做,別人做不了,這就是了。
梅哈爾博士要從瑞典過來?這次是不是應該拜會一些相關的人士了?
蘇云心里盤算著,覺得這件事兒得找個時間和魯道夫·瓦格納商量一下。
教學手術,真是慢啊,下次鄭仁再做教學手術,自己就不跟著了,反正有教授在,蘇云透過鉛化玻璃,看見鄭仁在不厭其煩的給朱良辰講解,心里想到。
帝都國際機場,T2航站樓,孔主任在接機口等待著。
他對鄭仁的手術直播一直持反對的觀點,并且把來找自己,說要學習、觀摩的專家、教授們都往后推了推。
跑,是要比走快的。
但是跑的太快了,難免會摔跟頭。
以國內的醫療環境、尖銳的醫患關系,鄭老板看著順風順水,但有可能摔一個跟頭,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別人能拒絕來912觀摩手術,但裴英杰可是直接聯系的鄭仁。比較而言,裴英杰更早認識的鄭仁,并推薦他來帝都參加了那次的前列腺介入栓塞術的研究。
幸好自己下手早,一點都沒有猶豫,要不然或許現在鄭仁會在魔都。去學習TIPS手術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裴英杰。
想到這里,孔主任又笑了。
手術成功的那種快感,絕對比不上當伯樂的快感。
尤其是鄭仁還那么爭氣……不過鄭老板越是能干,自己的壓力也就越大。很強硬的把崔老給頂了回去,后遺癥是有的,不過孔主任覺得自己也不想進工程院,這一切都沒什么。
這也算是幸福的苦惱吧。
很快,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孔主任看到裴英杰走出來,他身邊跟著的不是金耀武,而是另外一個年輕人。
“裴主任,有日子沒見了。”孔主任伸出手,迎了上去。
兩人寒暄幾句,孔主任的眼睛不時的看著裴英杰身邊的年輕人。他個子很高,有些瘦,一臉稚嫩的表情,眼睛里帶著好奇的光芒,四周看著。
“這是我的博士,韓廣志。”裴教授介紹到。
“孔主任,您好。”韓廣志很禮貌,深深的鞠躬。
“小金子呢?”孔主任問到。
裴英杰有些詫異,但以他的了解,很快就猜到了事實。
“唉,那孩子心高氣傲,我讓他來學TIPS手術,到了一天就飛回去了。”裴英杰搖了搖頭,說到:“我問他情況,他說要簽賣身契才肯教。這孩子,讓我慣壞了。”
“呵呵。”孔主任對裴英杰的家務事采取了不參與的態度。
至于裴英杰本身的態度,他此刻出現在帝都,就說明問題了。
兩人閑聊著,一路來到停車場,上車后裴英杰問到:“鄭仁現在在做手術?”
“嗯,TIPS手術的推廣正在進行。今兒他在帝都肝膽,我同寢老五,朱良辰那面做教學手術。”孔主任道。
裴英杰啞然。
去朱良辰那做示范手術、教學手術?那個年輕人成長的真是快啊。
朱良辰在介入學科的地位,比自己和孔主任略低一點,卻也低不到哪去。怎么說都是一方強者,竟然能接受教學手術?
他怔了一下,回想自己半年前去海城的時候,那個小大夫執拗的非要找到患者肝臟異常的供養血管的事情。
那張年輕而又倔強的臉龐,似乎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