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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沒說什么,換了衣服和鄭仁等人一起進了手術室。
趙文華早早的等在操作間里,手術室的護士在忙碌著,謝伊人來回穿梭,準備手術用的無菌包、消毒的東西,像是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老板,我去消毒了。”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想要直接去手術室。
可是蘇云卻把他拉住,道:“富貴兒,這臺手術你歇歇,我和老板上。”
“云哥兒,這是介入手術。”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有些委屈,但他似乎對蘇云有什么心理陰影,只能小聲的嘮叨著。
“你在德國,有的是機會上。”蘇云也不客氣,把教授拉回來,直接去刷手消毒,“歇著吧看,沒你份兒。”
教授更委屈了,卻不敢分辯。他看著鄭仁,想說點什么,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幾人進了操作間,趙文華猛然看到顧老,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這是鄭老板找來的外援,肯定是這樣。
介入術后,胸科去切除。
有什么大不了的,這些把戲,自己早都看穿了!趙文華心里得意。
“顧老,您來了。”趙文華微微鞠躬,很客氣的說到。
“嗯,來看看小鄭做肺隔離癥的手術。”
說著,顧老在操作間的椅子上坐下,直面操作臺。這里是看介入手術最好的位置,顧老當仁不讓。
趙文華心里偷笑,雖然顧老年紀已經大了,可是手術還是一天一臺,除了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荒棄過。
有顧老在,手術肯定沒問題。
只是切個肺葉而已,小手術。
被自己看穿的感覺怎么樣?趙文華透過鉛化玻璃,看著里面抱膀看片子的鄭仁,心里得意洋洋的想到。
都是小把戲,自己怎么會上當。
很快,消毒完畢,鋪置無菌單,手術開始。
鄭仁選擇了股動、靜脈雙入路,穿刺、置入穿刺套件。
看著里面在忙乎,顧老道:“雙穿刺的術式,很少見了。”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還在委屈中,看著里面的手術,戀戀不舍的。
馮旭輝站在一個角落里,身邊是劉曉潔,他們兩個都不如兩個大拉桿箱打眼。
柳澤偉很詫異,股動靜脈同時插管造影的手術,真心是不多見。
而他也只是在期刊雜志上看到有這種術式,自己卻從來都沒親手操作過。
難怪魯道夫教授這么委屈,
難怪蘇醫生要搶著上手術,
原來是這么少見的術式。
趙文華看的眼睛都直了。
要是想證明是肺隔離癥,只要在股靜脈進行穿刺就已經足夠了。
鄭老板不光在股靜脈穿刺,還在動脈穿刺,這是要做什么?
難道說……
他真的想用介入手術來治療肺隔離癥?!
鄭老板說的竟然是真的!
趙文華已經驚訝的無法言語,他默默的看著屏幕上的影像,手都是麻的。
雙穿刺……鄭老板竟然這么干!
此時的他哪里又會想到這是一次“陷害”,而自己則是受害者。
導絲進入,隨后造影導管至胸主動脈,以非離子型對比劑碘佛醇行動脈造影。
顯示胸主動脈下段右側壁一異常增粗的供血動脈,直徑約1
cm,向右下肺內基底段走行。
分支后可見左下肺動脈顯影,并匯合形成粗約1.2
cm異常回流靜脈匯入右心房。
經右側股靜脈插管行肺動脈造影示:左下肺基底段肺動脈缺如。
手術做到這步,就已經確定了是肺隔離癥。
該拔管了吧,趙文華心里想到。一定會拔管,然后進行外科手術的。
可是,他失望了。
屏幕上的影像顯示,鄭老板操作導絲,正在進行超選。
“顧……老,您不準備上手術么?”趙文華問道。
“上手術?干什么?”顧老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我這身體,可穿不動鉛衣嘍。”
“肺隔離癥,是要外科手術切除的啊!”趙文華焦急的說到。
“你都不學習么?!”顧老瞥了他一眼,便馬上把目光轉移到屏幕上,“去年法國兩名研究肺隔離癥的醫生做了三個患者的介入手術治療,術后恢復良好,7天復查胸部CT可見病變部位組織實性改變,術后隨訪6個月以上均未出現咯血癥狀。”
“也難怪,你不研究肺隔離癥。”顧老畢竟厚道,見趙文華不說話,知道他對這個疾病沒什么研究,便給趙文華一個臺階下,“小趙啊,以后介入手術的術式會越來越多,你光是抱著肝癌的介入栓塞手術,是不夠的。”
趙文華茫然的看著屏幕,超選一次性成功,鄭老板已經將導管超選擇至供血動脈。
超選并不難,自己也能一次性成功。
可是這種全世界都沒幾臺的手術,是不是應該謹慎點?而且……他真的要栓塞肺隔離癥的病灶?!
趙文華眼睜睜的看著導管送入直徑為12~14mm血管封堵器,在供血動脈主干內釋放封堵器,造影證實異常供血動脈栓塞滿意。
隨后又做了一個股靜脈的造影,發現引流靜脈消失。
11′23″,手術結束。
“原來這么簡單。”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喃喃的說到。
“方林,好好看了?”顧老轉過頭,看著方林問道。
“嗯嗯。”方林像是啄米的小公雞一樣,不斷的點頭。
“下次遇到類似的患者,記得找介入科會診。”顧老道:“別總是想著切肺葉,現在的手術趨勢,只有微創兩個字。什么術式的創傷小,就要選擇什么術式。”
“顧老,您說的對。”鄭仁從手術室出來,摘掉口罩,露出笑呵呵溫和、憨厚的臉龐說到。
“走,給我講講下封堵器有沒有什么說法。”顧老站起身,走了出去。
鄭仁跟在后面,小聲講解著封堵器的用法。
趙文華傻乎乎的看著屏幕,一直到現在他都沒緩過神來。
和自己設想的劇本不一樣啊。
“趙教授!”蘇云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啊?”
“來壓迫止血,你該不會指著我送患者回去吧。什么人吶,心里有沒有點數了。”蘇云的聲音里透著無限的輕蔑。
趙文華心中一陣氣苦,和之前搶著要做手術的時候,態度完全不一樣!
用人臉朝前,不用臉朝后,都是什么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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