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么,很多湊巧的事情。”鄭仁道,“前段時間在帝都醫大附院介入取子彈栓塞,那個患者表面傷口已經都長上了,子彈卻在血管里游走到心臟。”
這種事情,在醫生看來真的是很平常。
再離奇的事兒,也不過是概率問題。尤其是現在資訊發達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在新聞里看到。諸多看客,更多了一點人生無常的感覺。
“鄭老板,毛處長是什么病?”林淵詢問道。
“不知道。”鄭仁回答的很干脆,他有些詫異的看了林淵一眼,“你們在哈佛都不看病人的么?”
這話問的……林淵臉都紅了。
她看著腳尖,眼角余光瞄著鄭老板一路跟著往前走。
是啊,自己怎么能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
是對鄭老板太信任了么?可是信任的建立是需要一個過程的,難道自己才來了不到三天,這個過程就已經完成了。
一路來到高干病房,這里的一名護士站在門口,見鄭仁來了,便笑著說道:“鄭老板,會診已經開始了,您這面請。”
說著,她看了一眼林淵。
“蘇醫生呢?”很明顯,她對沒看見蘇云有一點點小失望。
本來留人等一下鄭老板是林格林處長要求的,但大家都知道蘇云肯定會跟在鄭老板身邊一起來會診。
猜拳勝利的小護士還沒得意多久,便迎到了失望。
“蘇云有事兒。”鄭仁很敷衍的說道。
一片馬賽克問的話,怎么都不會太過于上心回答不是。只是出于禮貌,鄭仁才回答了一下問題。
林淵也好奇,但她忘了問。剛剛沉浸在自己為什么短時間內就對鄭老板建立了信任的疑問中難以自拔。
特需病房和其他科室不一樣,這里更寬敞,更明亮,條件更好。當然,收費也更高。
全院會診,是在這里的小會議室里進行的。
鄭仁走進去后,來會診的諸位主任微笑打招呼。可隨后跟著鄭老板進來了一個穿著隔離服、梳著馬尾的小美女。
內科主任還好,他們只知道鄭老板最近風頭正勁,卻并沒什么感覺。只是個女醫生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但參加會診的所有外科主任都看傻了眼。
外科的女醫生很少,只要有一個,顏值基本能過線,就已經是科里面的寶貝了。
但看人家鄭老板……
來全院會診竟然還帶著個美女醫生,這是炫耀!這是對所有只能跟一群老爺們上臺的外科手術醫生的侮辱!
袁副院長看見林淵進來,打量了一下,心里想到,這位和她爸長的還真像。
只是來全院會診連白服都不穿,這也太隨意了吧。
“怎么不穿白服?”袁副院長皺著眉問道。
他這句話一問,其他主任都露出了微笑。
鄭老板的確是囂張。
帶手下住院總一起來全院會診,也不是沒有。現場就有三位主任帶人一起來的,這也不算什么。
可你只是一個大夫你知道么?!
不說諾獎項目組,也不說……
嗯,這些都是理由,大家看不慣的就是鄭老板竟然帶了個辣妹子過來。
穿著手術室的隔離服,那么顯眼的標志,肯定是外科的!
心中羨慕嫉妒恨,即便是和鄭仁相熟的魏主任都低頭笑了笑,心中快意。
最好鄭老板被袁副院長罵一頓才好,帶了個人美腿長的妹子來全院會診,這么不嚴肅的事情不得好好說說。
“呃……不好意思,袁院長。”鄭仁笑了笑,道:“剛下手術就接到電話,小林沒時間換衣服。”
“嗯,穿上點,別著涼了。”袁副院長說道。
桄榔……
桄榔……
桄榔……
嘩啦……
眼鏡碎了一片。
袁副院長說什么?
剛剛還低著頭的魏主任猛然抬頭,差點把胸鎖乳突肌給拉傷嘍。
“坐吧,會診繼續,重新匯報一遍病史,簡單點。”袁副院長道。
呃……
鄭老板的氣焰竟然滔天到如此程度了么?所有主任都傻了眼。
有的人低下頭,有的人看著鄭老板,有的則愕然看著袁副院長。
帶個衣冠不整的妹子來全院會診也就算了,袁副院長竟然還關心的問了一句說是別感冒嘍。
這……對鄭老板的關愛也太過了吧!愛屋及烏到連身邊的一個小大夫都得到了關注。
林格微笑。
鄭老板走的越好、越遠、越高,自己就越是開心。
手術直播的事情雖然鄭老板還沒找嚴院長匯報,變成自己獨家的,但以鄭老板的仁義勁兒,自己根本不用懷疑。
現在鄭老板的位面,已經超越各個職能部門的領導,連袁副院長都開始偏心關注。
嘖嘖嘖……
鄭仁沒去想在座眾人的心理,見魏主任身邊有空位置,直接坐了過去。
“魏主任。”
鄭仁打了個招呼。
魏主任正揉著脖子,緩解剛剛動作太過兇猛、劇烈帶來的副損傷。見鄭老板坐在身邊,連忙笑道:“鄭老板來了。”
“剛下手術。”鄭仁道。
魏主任點了點頭,隨即不說話了。此時特需病房的住院總又一次簡單匯報了病情,鄭仁聽的只皺眉頭。
毛處長“癲癇”發作后急查了一個頭部CT,右側額葉見10mm×10mm結節樣高密度影,CT值約53HU;腦內多發對稱性高密度鈣化團。
腦袋里面長東西了……
毛處長這病啊,又是肺子上的毛玻璃影,又是腦袋里面長東西。
命運多舛,竟然如斯。
因為是顱內有問題,所以神經內外科的主任開始發言。
魏主任就屬于一個陪綁的,誰讓第一次闌尾切除術是在他病區做的呢。
這也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鄭老板,您說說毛處長這氣運。”魏主任嘆了口氣,道:“好像什么病都讓她給趕上了。”
“嗯。”鄭仁看著投屏上的CT影像在出神,很敷衍的回答了魏主任一句。
“是腫瘤么?”魏主任知道鄭老板的脾氣,也不在意。這個時候,鄭老板腦子里肯定在琢磨片子。
“不是。”鄭仁搖了搖頭,依舊盯著片子看。
“囊蟲?”林淵小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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