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直播間

2398 正人君子還是偽君子

湯秀在忙碌著,韋鋒比她更忙。

湯秀很困惑,自從采訪以來,她有一種管中窺豹的感覺,始終拼湊不出來一個完整的鄭老板的形象。

韋鋒也一樣很困惑。

但他并不認為自己不知道那位在帝都名聲鵲起的鄭老板是什么貨色。

曾經的鄭總,現如今的鄭老板是什么人,韋鋒心里清楚。

看著憨厚老實,其實一肚子壞水,而且年紀輕輕就黑白兩道通吃,以后肯定是一代梟醫。

那群醫鬧開始的時候多囂張,尤其是為首的大黃牙,陰險中帶著狡詐。可遇到這位鄭老板,直接變成了地洞里的老鼠。

一想起大黃牙,韋鋒的眼前就是他舉著感謝信站在海城市一院門診人流最密集的地方的樣子。從威風凜凜到雙手顫抖,似乎只用了一瞬間。

那次,是韋鋒職場生活的滑鐵盧。

在他看來自己壯麗的人生還沒開始,就已經陷入泥沼之中,難以自拔。

自己哪里做錯了么?根本沒有!所有的問題都出在那位鄭老板身上。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圣人,不管是誰,想要找毛病還不一找一個準?這是韋鋒來帝都之前的想法。

可是,凡事無絕對。

經過一系列的隱秘采訪,韋鋒特別失望。

那位鄭老板就像是刀槍不入一般,根本沒有缺點。

他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幾乎沒有娛樂,每天就是蹲在手術室里做手術、查房、看書。(注1)

采訪其他醫生,雖然對鄭仁的褒貶不一,可有貶義的人也都是說他為人倨傲,卻絕口不提其他的——比如說技術水平之類要害的話題。

傲慢是原罪,這本來是一個突破口。

可是當韋鋒繼續追問的時候,才知道所謂的傲慢竟然是去醫大附院救臺、去婦兒醫院完成亞洲第一例宮內介入手術拒絕院領導的邀請,“傲慢”的直接回家。

尼瑪!

韋鋒聽到這種評價后差點沒哭出來。

這特么算是傲慢?他真的搞不懂接受采訪的醫生到底是在夸鄭老板還是在貶鄭老板。

通過一個多月的采訪,韋鋒陸陸續續搜集到一系列的素材。可這些素材在他看來都是偽君子的鬼把戲!

鄭老板完成了一系列的高難度手術,在諾獎項目不斷推進的過程中,不管哪家醫院有需要都會直接跑過去幫忙。

弄的就像是帝都就他一個人會做手術一樣!

手里的資料根本做不得數,這要是總結一下直接發表出去,自己就成了偽君子的“幫兇”!韋鋒心里想到。

正人,鄭仁?他真是君子?扯淡,韋鋒才不信。

尤其是什么手術直播,那就是吃人血饅頭!用患者的疾病治療抬高他鄭仁在學術界的地位!

韋鋒每次看到一長串的學術成就與完成的手術時,他的心里都會吶喊。

不過這段時間還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資料,比如說手術直播,這就是最大的一個軟肋。

再比如說醫大附院血管外科的孫超主任,他被那位正人君子用止血鉗子給砸了,整個帝都都醫療界都知道這事兒。

韋鋒決定以孫超為突破口,投入所有的精力,一戰定勝負!

而且他還知道鄭老板住在哪里,他在對面樓租了一戶,拉著窗簾,用望遠鏡觀察鄭老板的一舉一動。

只是人家住在頂層的復式大房子里,韋鋒看不見什么,他只是悄悄的記錄鄭仁每天出門、回家的時間,從細微之中找到破綻。

撼大摧堅,需從小處徐徐下手,這是韋鋒的信條。

比如說經常夜不歸宿,那就要查一下是不是去做寶劍了。要是那樣的話,可是一個天大的丑聞。

韋鋒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有不吃腥的貓。尤其是鄭仁看起來精力旺盛的樣子,根本不可能像是苦行僧一樣度日。

他睡的很晚,凌晨一點多,整理完所有稿件,理順了今天下午要采訪孫超主任的問題。隨后韋鋒習慣性的擦拭躲在花叢里只露出一個鏡頭的望遠鏡,這是自己的武器,和那個偽君子斗爭的武器。

忽然,他看到了兩個身影從單元門里出來,急匆匆的跑遠。

一股涼氣從尾椎升起,直沖后腦。

這是半夜去偷歡,還是兩個人,韋鋒心里開心莫名。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報!韋鋒來不及擦拭望遠鏡,把它扔到一邊,穿上鞋一溜小跑遠遠的跟在后面。

跑的跟兔子似的,真特么的快啊,韋鋒原來是想遠遠的跟著。可是沒想到鄭仁和蘇云跑的那叫一個快,他全力以赴的跑都被越拉越遠,就別說收力了。

他們怎么說都是912的教授,連臺車都沒有!半夜跑著去做急診,這特么叫什么事兒!

韋鋒知道蘭科派來的世界各地的專家每人的培訓費都是天價!說鄭老板沒錢,估計連小區里面的流浪貓都不信。

跑著去偷歡?不是,他們跑的方向是912。

看清楚這一點后,韋鋒想要放棄。但他念頭一閃,還是追了上去。

半夜去醫院,還是跑去的,這么匆忙,肯定是白天手術的患者出了事兒!

要是有一起大的醫療事故,看他還能不能威風起來。

但韋鋒遠遠的看見鄭仁、蘇云的身影消失在另外一棟大樓里,不是介入科所在的樓。

不是?

等他喘著粗氣進了大樓后,早已經沒有了鄭老板的身影。

沒辦法,一層一層的看吧。韋鋒還是有一股子韌勁兒的,想要做出點事情,必須要有韌勁,所謂堅韌不拔韋鋒覺得就是形容自己的。

終于,他在腔鏡室門口找到了焦急等待的患者家屬。

假冒其他患者家屬,韋鋒和等在外面的人攀談起來。

很快,他摸清楚了一切,原來是半夜救臺來了。

什么?患者從嘴里往出吐蟲子?

什么?從急診科開始,一個又一個的專家、教授都被大半夜的叫過來。

什么?鄭老板才是最后被叫來的?

一條一條信息在韋鋒的心里盤算著,他沒著急回去,而是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冷眼旁觀這一切。

注1:可能有書友大人說這種人如何如何,但這就是我這一年來的寫照。某種程度上映射在鄭老板的身上,或是鄭老板的幸運光環籠罩你我他